今天李懷德真的很忙，大冷的天竟然忙活得渾身是汗。這讓一直以來都非常支援楊廠長的聶書記，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雖然李懷德是個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很有本事，也足夠圓滑世故，尤其是在為人處世方面，更是有著獨到之處。

相比之下，楊廠長就顯得有些遜色了，甚至可以說被李懷德甩出了一條街。

然而，李懷德畢竟是靠著女人才爬上現在這個位置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且其心機深沉、手段狠辣，這些都是他無法與老楊相提並論的地方。甚至還有傳言他的老岳父和前妻，如今過得如此悽慘，這其中未必沒有他的手筆。

但是，李懷德這個人確實很好用，他的能力和手腕讓聶書記心中的天平開始不斷地搖晃起來。

一方面，他對李懷德的品行深感不滿；另一方面，又覺得不能因為個人情感而忽視了他的才幹。這種矛盾的心理讓聶書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現在已經到了夜間11點了，狂風暴雪依然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就他還是在李懷德的極力勸阻之下回了家。

然後又聽說李懷德整整兩天兩夜沒閤眼，就一直頂在廠裡。

最後實在熬不住也各種事情都穩定之後才回家，更讓他心裡複雜

但是後勤和種種方面確實是安排的非常好。

值班的工人情緒穩定，後廚物資分配的10分充足，像肉類一類的就沒斷過。

就連廠外面也整理的乾乾淨淨的，這一看就是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了。

而這周副廠長也十分之不錯，以前只以為是個花瓶，可是卻在李懷德的提議建議一下，發現這真是個了不得的人才。

這李懷德有點東西啊，當然楊廠長各方面也是很不錯的。但難道是老了嗎？還是思維固化了，確實不如李懷德在種種方面安排的那麼的好。

話說李懷德這兒心裡也有些鬱悶，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侄子去外面就假裝的收集物資就行，可別出事。

可是人把吉普車開去了，就再無蹤影，這就算了。

就這幾天跟著這聶書記忙來忙去的，聶書記竟然提起了，就自家這小媳婦兒

這竟然以玩笑的形式提起和黎首長的兒子，搞過物件？

當然這事兒他也多少有點耳聞，但他沒在意，不過就是高幹子弟沒事兒了，去勾搭下老百姓家的柴火妞而已。

並且他媳婦兒都和李建國處那麼久物件了，他都不介意，就更別說之前還處一個了。

並且他媳婦兒是不是乾淨的，他心裡清楚的很，這也讓他心裡挺複雜的。

一個沒有被父母教導的小丫頭談過兩回物件，還乾乾淨淨的，其實也不容易了。

可這貿然被人提起，還是讓他不由的深思。

終於回到家之後的他，已經累得像一灘爛泥一樣，渾身發軟，動都不想動一下。

好在他媳婦這個時候正好在家，正在用細細的鐵絲串著大蒜。雖然說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吧，但是她也還算是知道怎麼照顧自已的男人。

只見她先是幫他擦拭身體，然後又把他塞進溫暖的被窩裡面，讓他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等他終於睡醒的時候，一看時間發現居然已經到晚上十點了。

外面的狂風暴雪依舊沒有停止，而他媳婦可能是因為覺得有點冷，所以整個人躲在被窩裡面，身上還披著一件厚厚的棉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蘇聯愛情小說呢！

“媳婦兒啊！那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翻那麼多遍你不會膩嗎？”

何雨水那眼睛是一點都沒離開書本，語氣中帶著隨意

“嗨！我不是無聊嗎？也不知道幹嘛，就看這個了。反正我挺喜歡的，上高中的時候我還偷偷的給報社記過稿子呢！

可惜吧，基本上都被打回來了！”

寫的也是小說，愛情小說，然後被編輯批了一個，不符合社會什麼什麼的，反正就是當前社會不適合這種愛的死去活來的玩意兒。

“不會寫跟這什麼安娜卡列尼娜差不多型別的吧。你應該寫些紅色的，主抓咱們大環境！”

李懷德不由的好笑，到底是小姑娘滿腦子裝的都是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只是愛情，愛情是什麼東西，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過愛情這種東西嗎？

最多也不過就是荷爾蒙旺盛所產生的慾望而已。

或者說男女到了發情期所產生的那種衝動而已，可有些女人把這些認為是愛情，真是好笑。

他的語氣顯得那麼隨意，就像那老貓捕鳥時將存在感降到最低一般，絲毫沒有壓力。“對了媳婦兒，你上學的時候和那高幹子弟黎援朝搞過物件啊！那是為什麼分的呢？”

“嗯，算是吧，算是搞過物件吧？”

果然，何雨水的心思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般，完全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裡，津津有味地看著。

“黎援朝對你好嗎？你們怎麼認識的？”

“沒有怎麼認識呀，就是同學，然後有一天他突然間就帶著一撥人來說要我做他女朋友。

我就同意了呀，然後他就給我買很好看的衣服，很好看的鞋子，好看的圍巾，還有好多好吃的。

帶我去很多很稀奇很高階的地方去玩兒…”

何雨水還是沒在意，

“那後來你找工作怎麼不找黎援朝給你幫忙？有他，最起碼你可以找個離家近點兒的。”

“主要是不太熟吧？他好像對我很好，可是我也不瞭解他，反正我就覺得我一點都不瞭解他。

這個人太精了，感覺感覺怎麼講呢，他就像三國時期能搖羽毛扇的諸葛亮，讓人難以捉摸。

我等貧民是想不透他的想法，後來我覺得他肯定覺得我這個衚衕出來的女的太土了，太沒見識了，太給他丟人了。就直接把我給甩了。

然後他就好像出了點事兒吧，小混蛋那事，但他沒事兒，也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何雨水眨眨眼“但是我也不能說他對我不好，並且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倆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幹什麼過分的事兒，好吃好喝好玩的好穿的供著我。還哄著我，我何樂而不為。

我不知道他爸是幹什麼的，但是我能感覺出來，就他爸應該比鍾躍民他爸還厲害。

而且他比鍾躍民還聰明，但是就是心機太重了，我也不想了解他。

但是他也很懂得保護自已，他也不會讓他陷入什麼，難以解決的是。

她成功地嫁入了將軍家，但我覺得她婚後的生活並不會太幸福。”

“是這樣啊！”

“那你以為能怎麼樣？並且當初那事好多人都知道啊，我有隱瞞的必要嗎？

不過現在想想，嗯，現在想想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何雨水是真不在意。

“其實聽那些人說，當時黎援朝想去追於海棠來著，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來找我了。”

“於海棠交太多男朋友了，黎援朝嫌丟人。”李懷德下了肯定句，男人瞭解男人啊！就像他就算找情人也不會找秦懷茹，姘頭太多了丟人，當然暗地裡偷著玩玩是可以的。

“也許吧，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何雨水對這個是真不在意，主要是何雨水，雖然談過兩段戀愛，但是感覺也就是，在大家眼中談戀愛一樣，她根本就沒動過心。一個就是為了當成長期的飯票，另外一個就是覺得該找物件結婚了就處一個。

對李懷德也是這種感覺，名聲不好就不好唄，去外面他亂搞女人就搞唄。

只要給我好房子住，只要讓我生活過得好好的就行了，我管他在外面幹啥呢？因為不在意，所以不會吃醋。

至於為什麼，她自已也不清楚，反正就這樣吧！

“你哥也是，既然養你，就應該各方面給你供好了，怎麼能？”

李懷德欲言又止。

何雨水撇撇嘴“所有人都可以說我哥不好，我也可以說我哥對我有好些地方都不是很好。

例如有好些好吃的，他都給這秦淮茹家了，我就經常因此餓肚子。

但是，我自從參加工作後，想想其實我哥對我也還行了。

自打初中開始吧，我哥的工資他也就給自個兒留幾塊錢，就那煙票和茶葉票留著，其他的基本上都給我。

都被我好好歹歹的花掉了，當時也沒出去賺過錢，不知道工作原來那麼累。

初中快畢業的時候吧？我還有去過你們軋鋼廠，試了試就那車間的活，然後我發現就最輕巧的那活我都幹不動。

然後，我哥就讓我去考高中了，當時我也算運氣不錯就考上了。

可偏偏那時候也沒覺得生活有多麼困難，我哥給我的錢和票都花了。

我純粹就是比較虛榮，純粹就是好奇心強，哪都想去玩，哪都想去看。

結果呢，等終於參加工作了，才知道賺錢不容易，就我們科室就那倆人。

天天的，就各種勾心鬥角的，就我一個月才賺30多塊錢。

就我們每個月還得請那科長吃一頓，不然就給我們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