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靈氣枯竭，地球上修真界水平持續降低，這一點上無論是正派還是邪修都是如此。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正統修真界受到的影響更大，畢竟他們以靈氣為資源，靈氣枯竭就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修真路上走得很遠；但是邪修修煉靈氣的同時，在戰鬥方面卻越來越多地依賴非靈氣，甚至，還有邪修完全拋棄靈氣，專修兇戾。這就讓他們受到的靈氣枯竭影響相對較小，就能修煉到更高的水平，再加上邪修本來就追求戰鬥力……可以這麼說，今天的正道修真者相比於上古時代，不可同日而語；但今天的邪修相比於上古時代的前輩，卻是相去不遠。

這就是所謂邪強於正。”

“至於外強於內，則是指海外的水平要超過國內。”九素說到這裡，略感無奈地說道，“按說作為正統修真的傳承之地，這個國家的玄學水平應該要超過國外才對，但因為幾十年前的一系列活動，結果是在這個國家玄學水平全面且大幅度倒退，現在雖然冒出來一些所謂大師……”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總而言之，不過是會一點法術的普通人罷了，無需在意。”九素老師最後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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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九素老師一再表示，那些潛在的對手不過是會一點法術的普通人，但魏承恭還是不敢完全放心——他又不是九素，已經渡劫成為真正仙人，神通廣大，可以無視這些“會一點法術的普通人”。

他只是一個還站在門口的，目前來說連一點法術都不會的普通人。

用九素姐姐的話來說，自己的武器就是一根木棍；而自己那些潛在的對手手中，可是有著槍。

“素姐，”他問道，“修真的境界，是如何劃分的呢？我現在又具體處在什麼境界？”

“修真的境界啊……”九素思考了一下，看向魏承恭，“我先問你，你說‘境界’是什麼？”

“境界就是……呃……”魏承恭愣了一下。看了那麼多好的不好的仙俠小說，境界這個詞的意思，他大概能明白，但真要說，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上來。

“還是讓我們從頭開始吧，”九素笑道，“不過這個‘頭’有點遠，要從還沒有出現修真者的時候開始說起。”

那豈不是又要說一遍修真發展史？趙毅心中哀嘆，這個老師什麼都好，解說深入淺出，通俗易懂，但……似乎有點太過深入淺出，通俗易懂了？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魏承恭倒是興味盎然，修真史聽起來也挺有趣的，而且他也不困。眼看老師的杯子空了，他殷勤地續上奶茶，說道：“姐姐您慢慢說。”

“遠古時代，人類以採集漁獵為生，”九素悠閒地喝了一口，說道，“採集就不說了，漁獵則是要跟猛獸水流為敵。這時候的人類，已經有了一定的邏輯思維能力，你覺得，他們在採集漁獵之時，會想些什麼呢？”

“這……”魏承恭把自己代入角色，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答道，“應該是想要……身體強壯一點，跑得快一點，跳得高一點吧？”

“差不多，”九素點頭答道，“跳得高，跑得快能更好地追捕獵物，或者更快逃離危險，至於身體強壯……任何時候都有益無害。

在發現靈氣之前，這些想法只是想法；但是在發現了靈氣之後，伴隨著這些想法，靈氣也相應運轉，逐漸地，人們發現，自己真的能跳得更高，跑得更快，力氣也變大了。

但這時候的人們，對靈氣的利用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而這種靈氣的利用方式，對身體的改造，並沒有脫離生理學範疇。換言之，跳得更高，高不過哈維爾·索托馬；跑得更快，快不過尤塞恩·博爾特。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修真者突發奇想：身體力量既然已經到頭了，不能增加了；那麼，減少身體的重量，是不是就能更進一步地跳得更高，跑得更快呢？

他成功了。利用靈氣，他確實做到了讓身體變輕。從此，世界上有了輕功，也由此，世界上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這裡說的修真者，指的是能用自身意願干預甚至改變自然規則的人——而他，也成了那個時代全世界跑得最快，跳得最高的人——或許不該說‘那個時代’，他如果能活到今天，那也是世界上跑得最快，跳得最高的人。哈維爾博爾特之流，根本不足為道。他的對手，變成了山間騰躍的狸貓，老虎；變成了大地上奔跑的羚羊、獵豹。”

“……這樣過了一些年，他發現自己的輕功練到頭了，身體如果再變輕，他就要飄到天上去了……”

魏承恭和趙毅微微一愣，忍不住都笑起來。

“……我這可不是在開玩笑，”九素說道，但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即使到了我們那個時代，練輕功不小心練得飄上天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憑藉浮力雖然可以飛……或者說飄在空中，卻並不自在……”

這一點倒是不難想象，憑藉浮力飄在空中的東西……熱氣球也好，飛艇也好，那都是機動力捉急或者說笨拙的代名詞。

“……於是他又一次突發奇想，該如何才能像鳥一樣，自由自在地在空中翱翔呢？”九素說道，“他很快獲得了成功，畢竟這並不難，模仿飛鳥，或者乾脆捕捉飛鳥為坐騎，又或者以風為機動手段，都能做到自由飛行——當你獲得自由飛翔的能力，你想要做什麼……小魏，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

這個問題曾經在“好奇寶寶”病毒中出現過，所以魏承恭回答過。而且，即便沒有好奇寶寶，魏承恭也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也不止是魏承恭，相信每個人在孩提時代都想過，如果能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飛翔在空中，該有多好。

所以，魏承恭立刻答道：“我想要帶上乾糧和水，飛向遠方，飛向高空，去看看不曾看過的世界。”

趙毅：“……”

她倒是不意外魏承恭想要飛向遠方，問題是那句帶足乾糧和水……

你小子是真把兩位老師當姐姐了啊，這麼皮。

九素點頭，贊同了魏承恭的答案，隨即說道：“他也是這麼想的。他想要看看，天頂是什麼樣子，太陽月亮為什麼會發光，星星為什麼會閃耀，甚至還想要摘兩顆下來，於是，當他能自由飛翔之後，他飛向了天空。

然而，他發現，天空雖然看上去是‘空’的，但卻有著無形的障礙，能讓火焰凍結的罡風終年不停地吹……好吧好吧，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平流層零下五十多度的嚴寒，以及比超強颱風還要強的風速（超強颱風的標準是風速大於51米\/秒，而平流層風速能輕鬆達到80米\/秒以上）構成了讓那個時代的修真者無可奈何的天塹，更不用說，這裡的空氣已經稀薄到完全無法支撐呼吸了。”

說到這裡，九素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說道：“然而人類的進步是永不停步的，修真者也是一樣，他……嗯，現在應該說‘他們’了，他們不斷提高自身的修為，提高自身應對這些困難的能力，然後一次次飛向天空，一尺尺提高著能到達的高度，慢慢地，他們穿過了臭氧層，在這裡，陽光的熾烈遠遠超過地面，被太陽照射到就會被灼傷；他們來到了電離層，從這裡開始，就要面對宇宙射線的威脅……

終於，有修真者渡過了兩次天劫，修成大羅，超脫了大氣圈的限制。

但是，還不夠！修真者們發現，即使是來到這裡，離著閃亮的星星和月亮依然還有不知多少的距離——這時候修真者已經知道，天是沒有頂的，有的只是無盡的虛空，而在這無盡的虛空中，別說探索，別說逍遙自在，就連生存都要拼盡全力。

於是修真者們再一次努力……終於，終於有修真者渡過了三次天劫，成就目前所知的最高境界，混元大羅金仙，從此可以自由往來這無盡虛空。去到了曾經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他們知道了太陽是無比巨大的大火球，知道了星星甚至比太陽還要巨大，不可能被帶回到地面上，甚至，他們跟地外生命有了接觸，有了衝突，有了交流……”

說到這裡，九素停了下來，她看了看魏承恭，又看了看趙毅，過了片刻後，才微笑著問道：“現在，你知道所謂境界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