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聚精會神，聽到一半的時候，林成棟的心跳已在加速。憑初步的理解，張啟描述的方法看上去合情合理，按照這樣的工藝流程，資料上標註的那些合金特性應該完全能夠達成。

哧！若是這所有引數真實存在……

想到合金的潛在可能，激動的林成棟突然起身，揮拳的同時臉頰泛紅。

張啟停下腳步，詫異地注視著滿臉紅暈的林棟，怎麼回事？

這還是林教授嗎？似乎有著點青澀青少年的味道啊。

面對林棟的表現，李昊磊也瞪大眼睛，因為自從張啟與教授相識後，那種高大形象正一步步地崩潰。

他真想立刻拍照留念，將來就有了吹牛資本。

“老林又熱血沸騰了？”

白雲峰微微怔住，林棟的模樣確實由於極度興奮造成。

原以為有心理上的鋪墊，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但現實卻是——竟然又來一次！

這個合金的厲害程度恐怕超出預期！

現在，白雲峰反應過來檢視那些資料，當初並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觸，畢竟這不是他專業的範疇。

接著，他隱隱擔憂，林教授肯定會在條件上再提高來拉攏張啟。

“對不起，一時失態了。”

林棟意識到了自已的行為，雖然面色沒有顯得太尷尬，合金如此非凡，自已的失控並不突兀。

換成其他人，在實驗室裡或許會有更瘋狂的行為。

“那我繼續講述？”

張啟詢問道。

“好。”

林棟點頭，並調整了一下眼鏡：“我有個問題想事先問問你。”

“嗯？”

“你是否有意願加入江飛實驗室，當然不是作為學生。我可以向學校提交申請，任命你為江楓大學的教授，若你想擔任教導並指導學生，還可以申請成為博士研究生導師的頭銜。我也可以為你爭取青嵐學者的名額。”

林棟期待地望向張啟。

“張啟，不要急著答應。我能夠給出的所有優惠條件，老林也能。除了他的承諾，我還加上一個優惠：關於你父親的職務調動，也是有可能安排的。”

見林棟丟擲了橄欖枝，白雲峰坐不住了，他在官方立場上還是有優勢的。

天啊，人和人比真是氣死人吶……

聽完兩人提出的條件，李昊磊滿腦子口水，對科研而言，張啟起點已經相當於自已巔峰狀態。

若張啟也能獲得青嵐資格，那他……

“調整父親的職務？”

張啟驚訝地看向白雲峰，對於這位老白先生的來歷，他自已也不甚清楚。

“哈哈，忘了介紹。我是白雲峰，主管國家安全事務，同時也在華夏的重點實驗室擔任負責人。我來找你，是因為測謊儀的事情。想必應該有人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吧。”

聽了張啟的話，白雲峰面露欣喜。只要他對這方面表現出興趣，事情就會容易解決。

聽到白雲峰介紹，張啟一下明白了老白是誰：“張啟，別信他的甜言蜜語。那個地方一旦進去就沒那麼容易出來。而且你知道吧，我們江飛實驗室主攻飛機引擎的研發。

一旦這個成果出爐，會立刻提高我國在全球的地位！”

面對白雲峰那不合常規的條件陳述，林成棟也急得直叫：“此外，老白提的那個條件，我也打算爭取一下。”

\"\"林頭，你亂講！我的那個專案哪有那麼容易脫身？誰說了我的研究內容就不值一提了嗎？\"\"白雲峰毫不留情地質問道。

\"\"二位稍安勿躁。\"\"張啟見兩人臉色都不太對，忙打圓場。

聞言，二人彼此瞥了一眼，平息了紛爭，尷尬地調整情緒，剛才的情緒流露顯然不適合在晚輩面前呈現。

白雲峰開口說道：“不如先聽取當事人自已的看法，有任何疑問我們再來商談如何。”

林成棟點頭表示同意。

隨後，他們期待地看著張啟，想要聽到他的回應。

\"\"那個、那個，我想我大概都不會答應這樣的提議!\"\" 張啟勉顏一笑，表情略帶無奈。

誠然，他心裡清楚，兩人的條件確實誘人，但一瞬間他曾被觸動過。然而……

康橋之夜陷入了沉默。裝配廠的氣氛顯得異常古怪。

一路上，林成棟與白雲峰設想了很多對策，卻沒有預見到可能會被拒的場景。之前哪怕只有模糊暗示科研團隊的需求，就已經有人爭相爭取。

這直接給出的教授席位，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為何這張啟不按套路出牌呢？

\"\"其實是關於自由的問題，我自已開廠，本身就期望有更多的自由。至於研究方面，我在改裝廠裡可能更能激發靈感，產生意想不到的成果。如果有的話，我並不介意向國家貢獻力量，不讓研究成果藏於暗處。\"\" 張啟清晰陳述了他的想法。

林成棟和白雲峰相視一眼，眉頭擰成川字形。他們可以繼續談論條件，但如果涉及是否自由，他們的立場就比較微妙了。

加入實驗室總是有限制的，這一點不可避免。“儘管如此，還是有其他的合作形式可以選擇。比如，有些靈感突發的東西我會考慮，但由於工作繁忙可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研究，這部分可以與你們合作進行。我認為這樣更為妥當。” 張啟笑著補充道，“當然，我自已已有的研究成果，如果想使用，則需要支付相關專利費用。”

看來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林成棟和白雲峰思索起來，明白張啟的態度，再逼迫他就只會驅使人離開。況且，約束他的科研方向也可能在特殊情況下起反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去爭執已沒有意義。但他們心中卻有些不甘。

“具體的合作細節該如何進行，可能還需要後續詳談。”張啟提出了接下來的步驟。

和林成棟的合作除了讓系統出品的結果不必過多推廣外，還意味著將來可能涉及到更大型專案改造，屆時人脈的網路也非常重要，譬如核潛艇或航空母艦。

他個人接觸這些資訊的途徑在哪裡呢？在系統升級時，有些技術細節並沒有詳盡闡述，不過還是能從現有的線索中探尋出一部分端倪。

對於這些問題的大體方面，教授他們往往能點明關鍵所在。兩人心中有疑問，但並不急迫回答，任由時間沉澱。

稍後，林成棟率先打破沉默：“儘管你的方法不錯，但是聯合研究或許可以加快步伐，國際局勢瞬息萬變，儘快投入應用，可能就是那決定性的第一步。”

然後他又考慮片刻才繼續說道：“就說這個合金，要大規模生產還需很長時間。在這種情境下，如果能得到幫助，進度可能會快許多。我坦白吧，你的合金若能實現批次生產，對於華夏至關重要！”

林成棟這番話說完，張揚的笑容浮現在臉頰。“誰說不能批次？實際上在研究初期我就已考慮到這方面，已經有初步的生產工藝了。”

\"\"已經有批次生產的工藝了？！\"\"

林成棟驚愕不已，他的頭腦一片混沌，難以置信。通常從合金開發到生產，是一個漫長的步驟，尤其針對全新合金來說，絕非易事。眼前的年輕人竟在如此年歲時有所作為，實屬驚人。

而如今，告訴他已完成了量產流程！這是怎麼回事？

他甚至覺得自已的腦袋在嗡嗡作響。

\"\"真的？這怎麼可能？”

他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自已的手，疼痛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做夢。這說明是真的，意味著中國的大飛機發展將迎來至關重要的飛躍！

不僅僅如此，對戰機的效能來說，這個合金能讓速度得到顯著提升；不僅如此，它還將帶來產業格局和人力資源的巨大變革。

一種無法掩飾的狂喜在他心中翻湧，林成棟再次起身。這次，他的臉漲紅得如同蘋果，緊握雙拳。李浩磊看著他的表現，心中一片混亂，大佬的一次又一次“社死”場面真是讓他驚歎連連。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話似乎不靈驗……”

此時，白雲峰內心五味雜陳，新型合金的量產工藝！即便林成棟不說，他也明白這意味著何種重大突破。身為華夏人，理應感到歡欣鼓舞，但他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惆悵。

他原本想找尋的是張啟，期待他的加盟能推進自已的研究並激發更多可能的成果。而林成棟此刻卻坐擁所有關鍵技術，等於一躍跨過了他們的前期目標，完成了二期工作。

他本該是第一個找到張啟的人！想到這，一股怒意在他的胸口膨脹。“能估算下這項合金的大致製造成本是多少麼？”

興奮的情緒平復後，林成棟重新迴歸理性的思考。雖有了批次生產的方案，但另一個重要因素——成本也不能小覷，若是價格過高，大規模應用也難以實現。

但只要這合金效能不超過華夏目前最高標準的三倍，它仍然可被接納。

\"\"依據最終工藝成果來看，若是能達成80%的效果，那麼預計每公斤的製造成本大致會在五千左右吧。\"\"張啟給出了他的估計。

\"\"五千每公斤？\"\"

即便是林誠棟已有心理準備，此刻仍然忍不住感到驚訝。不是因為價格太高，而是——

實在是太過低了點！要知道，他們實驗室當前的合金價格已經達到每公斤七千多元了。

林誠棟有些失神。若是換做別人，他會震驚欣喜；可那是張啟，於是事情就變得正常了。

這種離奇工藝，絕不能外洩出去!

\"\"從今天起，這合金及其工藝嚴禁任何其他人知道。關於比賽的事，我會找人低調處理影響，表面上由李昊磊承擔工作。\"\"

\"\"您已經加入保密體系中！\"\"

\"\"同時，國家不會覬覦你的成果。對於這項合金工藝，我們會提交審批申請，並透過國家支援的企事業單位，讓你以其科技股形式加入投資。”

林誠棟的面容變得認真而凝重。若只是其他事項，不至於如此慎重。但這牽涉航空引擎，不能等同於尋常技術。稍作停頓，補充說道：“關於以科技股入資的事情，可能不宜直接以你的名義進行。你需要建立一個公司……不，這樣做也不合適。”

接著轉向白雲峰道：“老白，你能不能幫助安排他的另一重身份，讓他以這個新身份開公司，然後以科技股的形式加入進來。”

\"\"沒問題，這點我能安排。\"\"

看到林誠棟的樣子，白雲峰也隨之收起笑容，神色嚴肅起來。

\"\"剛才所說的一切，你清楚嗎？\"\"林誠棟詢問張啟。

\"\"明白，實際上這個技術我一開始就打算只供華國使用。但對我還是有一項提議。\"\"張啟點頭。

\"\"你儘管說！\"\"林誠棟催促道。

張啟稍稍停頓後繼續說：\"\"既然你說到安排假身份，我希望可以多幾個這種身份，因為我的研究領域也許會多元化……一旦某個方向有了突破，我也會希望能以不同的身份去處理智慧財產權和推廣問題。多個掩護會更有利。\"\"

短暫的沉寂之後，林誠棟與白雲峰兩人無言。他們以為張啟會在利益分配或其他環節提出更多要求，準備面對不太離譜的要求都會考慮妥協；可誰料，他提出的需求竟然與之前截然不同——

研究方向眾多且開放……

隨時可能出現的創新靈感……\"

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太有信心，感覺創新就如同大白菜般隨手可得？

如果這事發生在旁人身上，兩人一定會提醒要避免浮躁和好高騖遠，專注一個領域才可能收穫碩果。

然而眼前是張啟。

罷了，這麼年輕已在一個領域內取得兩次突破——還是非常卓越的那種。

\"\"怎麼？不可以麼？\"\" 見兩人都沒有回話，張啟再度開口詢問。

呵呵，這個問題不算大問題，回去後我再幫你多申請幾個！”白雲峰首先恢復過來，微笑著說，旋即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補了一句：“你也跟老林分享了這麼多東西，應該換我問問那個測謊儀裡面的學問吧。千里迢迢過來，不能總是讓你專美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