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城
燕王府
燕王蘇啟聽聞蘇宏逃走後,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一群廢物,給你們三千精銳騎兵,結果都追不上蘇宏區區幾百殘兵,孤要你們作甚?”
負責此次任務的將領臉色蒼白,低垂著頭不敢言語。
“殿下,這次是末將失職,沒想到蘇宏手下的親兵如此難纏,戰力也絲毫不弱於我們,每次快要追上他時,總會遭到對方親衛的誓死阻攔,這才讓蘇宏逃跑,但殿下也不必擔心,蘇宏手下只剩下不到百人的殘兵,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聽聞此話後,蘇啟並沒有感到安慰,他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蘇啟原本想要軟禁蘇宏,現在老皇帝已死,皇位正空著。
如果他能借著蘇宏這杆大旗召集天下兵馬,這皇位早晚是他的。
但現在蘇宏跑了,他便沒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機會。
雖然憑藉他手中三十萬兵馬,在一眾藩王中屬於頂尖的存在,但他還要防禦北胡,一旦作戰必將兩面受敵。
這其中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想到這,蘇啟揉了揉發脹的頭。
“好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孤就不罰你了。”
幾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隨即謝過後趕忙起身離開
這時身邊一名穿著儒衫的謀士說道:
“燕王不用擔心,三皇子抓不到也沒關係,只要他不在大夏境內,我們只要奪回三皇子手中的傳國玉璽,再憑王爺的實力,想要繼承大統沒有藩王敢反對,況且三皇子在北胡的地盤,那群蠻子可不會管什麼皇子不皇子,只要給錢我們就可以借刀殺人。”
“當然即使胡人不出手,微臣已經在三皇子身邊其中埋下了一顆釘子,雙重準備王爺放寬心就是。”
現在老皇帝的三個兒子只剩下蘇宏這一個獨子,只要幹掉他,那麼他就是大夏正統。
聽到這番話,蘇啟心中的陰鬱頓時消減大半。
“甚妙!先生大才,不愧是孤的左膀右臂。”
蘇宏誇讚道。
......
然而此時蘇宏的處境可是相當不妙。
“殿下我們現在正位於北固山,南面是燕王封地,北面是北胡的地盤,西面是北元的領地。”
看著地圖,蘇宏陷入沉思。
燕王就不必想了,剛才追殺他的就是好皇叔,現在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
往北就是北胡,去投奔北胡還不如去燕王手裡做傀儡。
落在胡人手裡他只能成為胡人的奴隸。
那就是能向西投奔北元,畢竟北元之前和大夏的關係還可以,當今北元單于的閼氏是蘇宏的親姑姑。
所以徐宏只能向西。
“殿下,北元騎兵戰鬥力兇悍,如果能夠搬來北元救兵,我們或許可以力挽瀾狂瀾。”
聽著副將的分析,蘇宏眉頭緊皺,心中的思索道:
“從幽州前往北元所在的雍州,路途太過遙遠,現在天氣又即將轉冷,我們缺少武器、糧食想要活著到達那裡,希望渺茫。”
但蘇宏並不敢說出心中的想法,因為在絕望中必須給予眾人一點生的希望。
告訴他真相,往往比欺騙他更殘忍。
“殿下小心!!!”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時,身旁的副將拿起一面盾牌,護在蘇宏身邊。
“啪啪啪——”
數支箭矢射入盾牌,傳來悶響。
“怎麼回事?”蘇宏大驚,隨即拔出腰間的寶劍。
這三年蘇宏練過兵、剿過匪、鎮壓過叛亂,和胡人和乾國也打過仗。
大大小小的戰役蘇宏也經歷過幾十場,戰爭來臨時早已不再畏懼。
與其在絕望中擔驚受怕,不如在戰鬥中一決雌雄。
就在這時帳篷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蘇宏和副將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震驚。
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帳篷外,兩名侍衛身中數箭,已經是奄奄一息。
不遠處的叛軍有三四十人,而蘇宏這邊只有不到二十人。
加上之前一陣偷襲,蘇宏這邊死傷近半。
這時一名侍衛跑了過來。
“報告殿下,反了,都反了,劉百戶和幾名百戶起兵發動了叛亂,殿下你快走。”
蘇宏看的很清楚。
“跑!哪裡跑?這荒山野嶺就他一個喂野獸嗎?”
蘇宏大驚,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看著不遠處的叛軍,蘇宏拔劍準備與叛軍拼死一戰。
“快攔住殿下。”
看蘇宏準備上前參戰,副將一驚,連忙命令身邊的護衛將蘇宏拉住。
“拉我幹什麼?你們也要造反嗎?”
兩名侍衛趕忙上前將蘇宏抱住,任憑蘇宏怎樣掙扎,兩人都不鬆手。
“你們兩人務必保護殿下離開,我要你們用性命發誓。”
副將盯著兩人道。
“將軍你放心,俺們的命是殿下給的,沒有殿下三年前俺們早就餓死在逃荒的路上。”
看著兩個憨厚的漢子,副將一時語塞,揮了揮道:“走吧!”
“放開我!老陳你他媽快讓他們放開我,老子不逃了,今天就要跟將士們死在一起。”
蘇宏穿越到這裡已經三年,為了能在亂世活下去,他不斷積極請戰,為的就是能在未來活下去。
如果他不是皇子,即使天下易主,也和他沒太大關係,但誰讓他是皇子,國滅他就要陪葬。
但結果現在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到這荒山野嶺之中。
“尼瑪,真是丟了穿越者的臉。”這是蘇宏心中經常想說的一句話。
喊殺聲越來越近,這名跟了他三年,不準確來說是跟了他二十年。
因為前身的記憶裡,從他記事起,老陳就跟著他。
“殿下,你是潛龍,不能死在這裡。”
陳副將雙手按在蘇宏的肩膀上,死死盯著蘇宏喊道。
說罷,將包裹塞在了蘇宏手中,這裡面是蘇宏的王印還有大夏的傳國玉璽。
此時蘇宏也恢復了理智,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流淚。
在兩名護衛的保護下蘇宏上了馬,快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