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元年冬,白雪紛飛,寓意著祥瑞的新年即將到來。
而在此刻,楚府的地牢裡有一女子,一身斑駁的血色衣衫,凌亂的髮絲隨意的耷拉披散在鋪著稻草的地上,絲毫看不出來她曾經的樣貌是如何。
“咔嚓”一聲,門鎖被開啟的聲音響起來。
貴夫人的裙襬與雜亂的茅草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翎。”老婦人的聲音富有威嚴,是久居上位者的命令,令人不敢違背。
地上的女子動了動,但看上去仍然沒有生氣,彷彿與地上的稻草融為一體。
“祖母?呵,真是可笑啊。”楚黎照彷彿被逗笑般,慢慢的抬起頭,能夠看到她那雙美眸充滿血色,整張臉都是髒汙,顯得更加猙獰,“恐怕天下人都不知你骯髒的面目,為報復她人甚至不惜犧牲自已的兒子來做階梯攀登的無恥之徒!”
楚老夫人始終不言,彷彿置身事外般,但她一身雍容的氣質和和藹的面容讓人覺得楚黎照所言皆與她無關。
“楚黎照,看來你是不想顧及多年的情分了,自始至終,老身都沒想過要你的命,只不過想讓你閉嘴而已,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處理老身的底線,老身的計劃絕不會停止,而硯兒也已經坐上那個位置,這是你不能改變的結果。”
是蕭硯,原來是他!
原來楚老夫人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是他!
楚黎照從未想到,記憶中那個生性涼薄的少年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野心,竟然會奪取不屬於他的位置。
楚老夫人的計劃令人髮指,世人絕不會想到她竟然敢狸貓換太子,將真正的皇子與其孫交換,而且做的如此的天衣無縫,而蕭氏的江山不費一兵一卒就這樣被易主。
甚至將蕭硯捧上高位,那個令人仰視的位置。
“呸,你不殺我?難道放我走?不趕盡殺絕怎麼守住天下之主的位置,又怎麼能名正言順的完成你的計劃,畢竟,只有死人才會守住秘密,不對嗎?”楚黎照冷笑,就如同寒冰凍徹血肉般令人膽寒。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不枉老身多年培養,如你所說,楚府的少將軍如耀眼的明珠光彩奪目,若有朝一日你不知死活的跑到天下人面前揭露老身,恐怕這江山都要抖三分,既如此,就自行了結吧!更何況,硯兒那孩子對你更是掛心,只會脫離老身的掌控。”楚老婦人輕撫著楚黎照的臉龐,就像當年慈祥的祖母那樣哄著小小的女童,而今卻殘忍的要送她上路。
劉嬤嬤遞上一杯摻雜鶴頂紅的毒酒,擺放在楚黎照面前。
不知為何,楚黎照突然狂笑起來。
想她少時父親被祖母派去領祖父令,與熙和部大戰,父親僅帶著幾人小隊潛入敵軍,力圖火燒糧草,如今細細想來,楚老夫人竟為獲先帝信任,殺死了父親,哥哥年少輕狂,聽此訊息,前去救父,竟失蹤多年連屍首都不見其蹤,她只能承擔起楚府的戍邊之責,遠赴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