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對談仲祁只有愧疚,談不上喜歡。
只是因為前生談仲祁為她付出了一切,她只想圓了他的心願。
可如今看來,熙和和親一事,她已經身陷囹圄,更別提與談仲祁的婚事了。
當時洛國公夫人問她時,她總想著再拖一點時間,等著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擺平,所有的秘密都解開。
那個時候,她一定會履行她的諾言。
可是,現在儼然不可能了。
即便是蕭硯能為她擺平熙和的親事,她也不會與蕭硯有半分關係。
且不說,蕭硯與楚老夫人所說的血脈一事是否屬實,但凡有一點嫌隙,便都是皇室血脈混淆。
這個罪名,寧王府擔不起。
“過去種種,不必提起。”蕭硯細細琢磨楚黎照說的話,聲音也越發的冷漠起來。
“楚黎照,在你眼中,只想著別人,你在乎過自已嗎?”蕭硯咬牙切齒道。
她眉目間瀲灩,低著頭乖巧的不成樣子,蕭硯經常在想,如果她能聽話些,是不是他們兩人就可以早點說開,可轉念又想,若不是她這個性子,他也不會心心念念。
“夜深了,殿下請回吧。”楚黎照只覺得這話還不夠冷,緊接著又添了一句更狠厲的話:“臣女畢竟已有婚約,您來於理不合,於禮不合。”
楚黎照這話是在赤裸裸的趕人。
他的心瞬間被人抓了一下,痛。
是痛。
是不是,他把謝閬解決掉,她就不會用這個藉口了。
蕭硯眸光幽深,看著她,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陰暗的想法。
他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放在桌子。
便轉身翻窗離開,連道別的話都不曾說出口。
楚黎照靜靜的坐在軟榻上,過了許久,才緩緩的站起來,走到桌邊看到那包東西。
是桂花酥。
她最愛吃的孟記糕點。
她輕輕拿起來,擱著紙袋仍能感受到它的餘熱,可以想象到蕭硯一定將它包裹的好好的,不曾受到半分冷風。
是不是說的話太重了。
可是蕭硯的出現,只會打亂她的計劃。
望著窗外的梅花,她只覺得冬天來了,暖春也不會遠了。
而桂花酥也只能在這最後的秋了。
…
次日清晨。
素馨帶著侍女們在門外敲門。
“姑娘,您起了沒。”素馨笑嘻嘻的敲了敲門。
楚黎照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才迷糊的回答:“起了。”
“那奴婢進來了。”說罷,素馨便推門而入。
幾個小丫鬟都端好洗漱用品,排著隊等著楚黎照起身。
“素馨,我……”楚黎照剛想開口說話,便看到素馨驚訝的看著自已。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楚黎照揉了揉自已的眼睛,然後“騰”的爬起來,穿上珍珠鞋,走向梳妝鏡。
便看到銅鏡之中的小姑娘,眯著眼睛,眼下帶著烏青,原來……她沒睡好。
“姑娘昨晚是沒睡好嗎?”素馨放下手中的東西,隨後示意身側的小丫鬟遞上洗臉的白毛巾,伸手在銅盆之中浸透,便用力擰緊水分,遞給還在打哈欠的楚黎照。
“嗯……有點兒。”楚黎照接過毛巾,用力擦了擦臉蛋。
“素馨,恩義侯府夫人的帖子寫的是何日?”
素馨訝異一聲,但還是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後日,這恩義侯府夫人真是奇怪,明明奉了皇后的旨意,還要說什麼請諸位世家小姐共賞好戲。”
“其實,哪家的小姐會喜歡所謂的戲劇啊,還是最晦澀難懂的花劇。”
楚黎照眼前一亮,花劇,這……但是有意思。
據說,這薛皇后年少時與景帝定情就是在這花劇巡演之時的上元節。
這薛皇后為自家兒子尋正妻,也是用這個由頭,為的是什麼……倒是讓人會多想幾分。
“姑娘,您需得快些,王妃娘娘今日請了錦繡閣的繡娘為您做衣服,聽說是尋了上好的月齡紗,十金才一尺。”
“好,我儘快。”
素馨梳髮的手藝向來靈巧的很,不過片刻,便為楚黎照挽起流雲髻。
不過片刻功夫,楚黎照便看到鏡中的自已神采奕奕,眼眸流光奕奕,絕色容顏便這樣展現在自已的面前。
“姑娘,你這樣的髮髻也很好看。”素馨看著面前出落的越發美麗的小姐,不由自主的誇讚道。
“好啦,就知道素馨你的嘴最甜了。”素馨拍了拍素馨的小手,從坐席上坐起來。
“先去母妃那裡,具體事情看我眼神示意。”
楚黎照叮囑道。
素馨點點頭,隨後勾起一抹笑,便跟著楚黎照朝著榮閣走去。
還沒有走到榮閣的門口,便聽到內院裡傳出夫人們的議論聲。
“大嫂,這恩義侯府夫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竟然會讓府裡的姑娘們都去參加這什麼賞戲會。”許氏面帶疑惑,裝作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