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是不是還沒有人來?”
“你這麼一說,確實是,燕京大府都來了,只有顧家還未來人。”
“這侯府不會是不來了吧?”
“都這麼晚了,現在來已經是失禮,看來估計是不會來了。”
“顧遠侯至今還未傳出好轉的訊息,顧老侯爺也不見有任何動靜,這兩位現在都深居府中,已經不與各府往來了。”
“不是說侯府現在的主事人是侯府的嫡長女嗎?她也不來?”
“這你也不想想,那嫡長女從小在哪長大的?空有一副精緻的容貌,估計是不敢獨自前來的。”
“也是,雖然那顧決的氣場確實強大,但這種場面,一個人,估計還是不敢的。”
聽著耳邊傳來的討論聲,沈灼眼中閃過一抹煩躁。
侯府的事情,雖然應該是她早有計劃,但也確實是因為他,計劃被迫提前。
也因為他,導致顧老侯爺他們被囚。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以他對顧決的瞭解,對方一定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才會惹得顧決不顧血緣親情,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侯府。
不過,大概可能是因為他,這個過程血腥了點,也加快了點。
想到這,沈灼內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天想要顧遠侯幫助他離開侯府,沒想到還加劇了事情的發展,導致事情變得更加惡劣。
而且,那天見顧決對待顧遠侯的態度,非常的不一樣,不像是父女,更像是一對陌生人,甚至是帶著目的的陌生人。
想起那天的糟心事,沈灼心裡也有點沉重,但是聽著耳邊的討論聲,沈灼卻有點受不了了。
顧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算是清楚,沒有那麼壞,更沒有他們口中那樣的不堪。
顧決其實是個很有禮貌的人,沒有來秦府賀壽,肯定有她的原因。
絕不會是看不起,更不會是因為膽小。
就在沈灼準備說點什麼制止這些討論聲時,門口再次有了動響。
進來的下人快步走到鎮國公身邊,低身耳語。
“國公,顧遠侯府的顧小姐來了。”
聞言,鎮國公眼裡閃過一抹光芒,低聲詢問,“是哪位?”
“回國公,是那位沒見過的顧大小姐。那位顧小姐是穿著男裝來的。”
哦?
男裝?
鎮國公撫了撫鬍子,低垂的眼裡滿是若有所思。
“帶那位小姐來這裡。”
“是。”
下人出去後,原本各自悄咪咪偷聽的眾人,也都開始假模假樣的討論起其他事情來。
“誰來了?”
“沒聽清。”
“難道是顧府的人?”
“怎麼可能?要是是那顧決的話,也應該是前往秦夫人那裡,特意請來這裡幹嘛?”
“難道是老侯爺?”
“會不會是顧遠侯?”
“有可能。顧遠侯很久未曾出來,可能會把這次生辰宴,當作自已再次復出的訊號。”
所有人都在小聲討論著來人,唯獨沈灼,感覺到心跳的劇烈加速,沈灼居然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對於許多人的竊竊私語,鎮國公自然聽到了,不止是鎮國公,襄王以及其他老將軍們也都聽到了。
今日來賀壽的人幾乎都是各個府邸的話事人,畢竟是鎮國公的生辰。
小輩都是不夠看的,就連許多府上的嫡子也都沒來,只有少部分大府裡夠看的嫡子來了秦府。
比如徐子林、林斐這類的。
他們幾人本就與秦銘交好,來賀壽也正常,但他們也只是坐在各自父親的身旁,聽著父親與他人的閒聊。
當然也有例外的,有些大府則是特意帶上了自已的女兒,至於目的,顯然很明顯。
秦府如今只有一位嫡長子,按照秦府的作風,從來不納妾,無論是誰嫁進秦府都會過的很好。
再加上秦府的地位與實力,誰不想和秦府扯上關係呢?
來賀壽的人裡,至少有一半的人,心中都有自已的小九九。
此時聽到有人來了,還是這麼晚,幾乎所有的人都猜測,對方是顧遠侯,都下意識的注意著門口的動靜。
也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影漸漸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如之前在殿前所見到的那般,來人氣場強大,冷泠中透著黑暗。
與之前殿前沉穩貴氣的穿著不一樣,今日,顧決穿了一身深紫色的男裝。
衣服上繡著大朵的白邊薔薇,衣襬處為純潔的白色,從白色衣襬處飛起的蝴蝶,猶如真的一般,各自被花香吸引,往白邊薔薇飛去。
容貌依舊再次驚豔眾人,柳葉眉,丹鳳眼,明明該是肆意飛揚的丹鳳眼,在顧決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張揚與肆意,只能讓人覺得猶如深淵。
唇紅齒白,眸色如淵。
一隻手放在身前,一隻手放在身後,放在身前的手上還隨意的把玩著一串佛珠。
顧決就以這種姿態走進了廳堂。
那形象,那氣勢,那氣場,看的沈灼莫名心臟發緊。
顧決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鎮國公面前,微微行禮。
“在下顧決,今日特意前來賀壽,但沒成想府中臨時有事,來晚了,還望國公見諒。”
顧決的語氣在說著見諒賠罪,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惶恐與不安。
完全不像是一個小輩,而是像一個大府的掌權人,不卑不亢,面對鎮國公依舊面不改色。
鎮國公倒像是毫不在意,面帶笑意的說道,“還沒開席,什麼時候來都不晚。”
“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喊我秦爺爺吧,你父親喊我秦叔,你喊我秦爺爺在理。”
“好,秦爺爺。”
顧決面上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轉眼間便被喊著坐在了秦老國公的身旁。
“對了,你會下棋吧?”
“會。”
“那你來陪我下一局。”
秦老國公的話音剛落,襄王就不樂意了。
“嘿,看來你這是瞧不上我的棋藝是吧?”
“王爺哪裡的話,老夫這是怕王爺累著了,正好有小輩,我們一起來測試測試小輩的棋術啊。”
秦老國公滿含笑意,無奈的哄著襄王。
兩人因為秦銘與沈灼的緣故,還算是個朋友,偶爾會在一起聚一聚,下下棋。
對於襄王的棋術,秦老國公簡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見罷,襄王也來了興趣,妥協道:“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