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了,如果再繼續拖延下去,恐怕局面會變得非常難堪。
然而,紅裙女子所說的僅僅只是相互切磋一下而已,但到底要切磋些什麼呢?
令張三感到十分惱怒的是,別人穿越都會承襲原主的記憶,他過來啥都沒有。
不僅如此,所謂的金手指竟然也是那個該死的神幽設下的陰謀詭計!
算計什麼,張三不知道。
但要他達到非凡之境才能做到的事情,怎麼看都不是簡單事情。
還有一件令張三抓狂的事情是: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已是不是死了。
此刻正在經歷的這一切,莫非都是張三曾經的記憶重現?
可他的感知如此真實,真實到他都懷疑那場大爆炸是不是隻是某種幻境,而現在經歷的這些才是真實。
想到這裡,張三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怎麼的?不願意?”紅裙女子有點不耐煩了。
“願意是願意,就是不知道要切磋什麼。”
張三很沒底氣。
“你不知道比試什麼?剛剛我說的你都忘了?”
紅裙女子更氣了。
“不好意思,最近沒休息好。登天梯又佔據了我大半心神,倒是沒仔細聽你說。麻煩你再跟我說說吧,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對於生氣的女人千萬不能講道理,要在第一時間承認錯誤。
態度要誠懇,錯在哪裡,怎麼改正,都要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後在恰當的時機不動聲色的轉移注意力。
最好是裝可憐賣慘,讓女子的同情心徹底氾濫起來。
只要氾濫了,拉入自已預設的陷阱,接下來做什麼都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其實,我是不想比試的。沒有成為逍遙宗弟子之前,做什麼都不得勁。我壓力很大,想多花時間好好準備明天的考核。再說了,我可比不過你。你都是逍遙宗之人了,我還在為入門發愁。註定失敗的切磋就沒必要了吧。”
“就你這點出息!”紅裙女子果然轉怒為喜,“也是!成為逍遙宗弟子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多做點準備也是好的。不過,也不用太大的壓力。能不能透過登天梯的考核,可不是多做準備就能成功的。”
“此話怎講?那要怎麼做才能順利透過?”
“自身實力過硬不是必備條件,最主要的還是一個人的心性。除了這些還需要一定的運氣。畢竟登天梯的考驗的東西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難關。”紅裙女子一臉凝重地說道。
“運氣?入門考核還要運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這也太難把握了吧!”張三訝異。
登天梯究竟要考核什麼東西,居然連紅裙女子這個逍遙宗的弟子都覺得變幻莫測?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傳說中,逍遙宗的初代逍遙七子就是福澤深厚之人,鍾天氣氣運,運氣好得不得了,出門撿機緣跟玩似的。正是因為他們的福澤,才給了逍遙宗扶搖直上的機會。逍遙宗能夠成為正道第一宗門,運氣也是很大的一部分。自打那之後,即便資質不是很好的人,只要運氣足夠好也能成為逍遙宗入門弟子。”
“確實!運氣根本就沒法準備!”張三嘆息。
紅裙女子笑了笑:“別灰心,只要盡力而為便可。修行也是修緣。我看你跟逍遙宗有緣。這次考核一定能透過的。”
“承你吉言!”張三也別無它法。
“算了!看你也沒心思陪我切磋,那就放到考核之後吧。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能再拒絕我!”
終於不用暴露身份了。張三心裡樂開了花。
“那是自然!我再無恥,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你啊。”張三喜笑顏開。
紅裙女子面色緋紅,低垂下頭,然後又恢復正常。
“我再陪你到處走走,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購買的東西。即便登天梯用不上,後續考核還是需要的。”
“好的!那就走走看看。只是我也不知道還需要買些什麼,到時候還得麻煩你。”
很尷尬,張三竟不知道眼前的紅裙女子究竟叫什麼名字,只得以“你”相稱,好在到現在都沒出錯。或許他們之間的交流本就如此。
“小事!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誰麻煩誰嗎?反正閒來無事,你不說,我也要陪你去選些材料的。正好,城東的拍賣行今天來了些新貨,我們去看看,或許有你用得著的東西。”
紅裙女子爽快答應了下來。
剛要起身離開,張三又面露難色。
這壺茶,甘甜清冽,香氣飄飄,怎麼看這茶也都不是什麼次品,想來價格不菲。
張三身上的錢財放哪裡的?
“怎麼的?沒帶錢?好歹也是城主府三公子,不會還要我來買單吧?”
城主府三公子?這是張三的新身份,還是原主加入幽冥宗之前的身份?
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自是不用!請大美女喝茶怎麼能讓你付錢?我只是忘了放哪裡了?我找找看。”
張三孫猴子附體,這裡掏掏,那裡摸摸,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錢袋子,裡面剛好有一疊銀票,還有些碎銀子。
有錢!
張三心裡總算有了些底氣。
“小哥!結賬!”張三對著小二哥說道。
“張三公子,可折煞小人了。小的可當不得小哥的稱呼,叫我小二就行。”小二哥忙不迭抱拳行禮,很是卑躬屈膝。
“那小二哥,給我們結個賬吧。”
“這……”怎麼還稱呼上小二哥了呢?
他一個店堂小二,何德何能讓城主府三公子稱呼他為哥?
小二哥更加殷勤了。
“張三公子,您來我們茶樓喝茶是我們的榮幸,平時請都難得請到的,怎麼還敢收您的錢?您只管走!掌櫃的交代了,您的單,我們全免了。”
城主府這麼霸道的,他還只是城主府三公子,這些人都不敢收費了?
張三很是震驚。
難道這城主府也是個欺壓良善的?
反派竟是我自已?
“這怎麼行?你們開門張羅買賣的也要吃飯。不收錢,怎麼活?”張三有點生氣了,但壓制住了。
直接抽出一張銀票塞進小二哥手裡。
小二哥渾身顫慄,抖若篩糠。
這是被嚇到了?
城主府!
“這少年公子倒是個講道理的!你又不是他爹,他喝茶自然得給錢。”
二樓沒什麼人,但不是沒人。
一個頭戴面紗,一身青衣的女子坐在一座屏風之後的桌子旁。她手裡握著一根長笛,說話間已經起身走出了屏風遮擋的範圍。
好窈窕的女子。
一個紅裙、一個青衣,站在一起的絕美雙姝,好是養眼。
張三先前著急著跟紅裙女子問答,倒是忽略了屏風後還有人的事實。
張三和小二哥的話,青衣女子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青衣女子說話並不好聽,張三還能感覺出她眼神中的冰冷和殺意。
青衣女子用侵略性的眼光仔細看了一眼張三便又收斂了殺意。
“你是誰?”紅裙女子看著青衣女子,頗具敵意。
“幽明悅!幽家大小姐!逍遙宗年輕一輩最具潛力的天驕!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水月城!”青衣女子說道。
幽明悅!張三終於知道紅裙女子究竟叫什麼名字了。
“面掩流雲面紗,身著天辰青衣,手持無雙玉笛,腰懸苗疆引魂鈴,你就是妙音宗的蔡玲玉?”幽明悅也認出了青衣女子的身份。
“你認得我?”蔡玲玉很是吃驚。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想要殺穿城主府的人,我又怎麼會不認識?不過,就憑你一人,也想殺穿城主府?”幽明悅輕笑道。
“哼!要不是你出手壞我好事,現在城主府恐怕已經血流成河了!”蔡玲玉怒目而視。
“為什麼要殺穿城主府?”張三震驚。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少女竟然有這等歹毒心思。
剛剛感受到的殺意也是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難道是劫富濟貧的江湖女俠?”張三暗想。
要是城主府真的做出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引得妙音宗之人出手,那也是咎由自取。
可城主府就沒有無辜之人了嗎?他不相信,偌大的城主府會沒有奴僕婢女。
殺穿城主府是要讓這些人也血流成河嗎?
“不知道嗎?看你還有良心,我就跟你說一下。水月城城主府欺男霸女、強橫霸道、橫徵暴斂、索求無度,整個水月城都被弄得民不聊生。更加喪心病狂的是,水月城城主竟然輕信魔修之言,為了延年益壽,竟然吞食小二心肝、處子經血,這還是人嗎?我妙音宗乃正道修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於這等十惡不赦之人,自然要懲奸除惡!”
“還有這等事情?”張三目瞪口呆,差點沒腦溢血。
他是城主府三公子,那城主十有八九是原身的爹了。
他爹竟然幹出這種事情?簡直天理難容。
“聽她胡說八道!沒想到妙音宗的弟子竟然會得妄想症。你在哪裡聽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幽明悅十分不悅。
“女俠!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二哥哪裡是見過什麼大場面的人,看到青衣女子便手足無措,說話都有點結巴。
原本他只想當個透明人,只是這個時候他不得不說話了。
“斷沒有這樣的事情。城主府城主大人體恤民情,愛民如子,整個水月城的人都得以安居樂業,怎麼可能是姑娘你說的那種十惡不赦之人?不信的話姑娘可出門看看,這滿大街上是否還有什麼乞丐。”
蔡玲玉皺眉。
“你是不是受到城主府之人的脅迫才這樣說的?你不要害怕,要是有什麼冤屈,本姑娘替你做主!”
“沒有!沒人脅迫我。小的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你脅迫他這麼說的是不是?”蔡玲玉手指張三。
張三被這傢伙給氣炸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脅迫他了?”張三氣憤。
雖然不知道城主府究竟是什麼樣的?但小二哥說的應該不假了,這些是很容易便能分辨的事實。
“嘿嘿!剛剛還說你是個好人,現在看來也是個偽君子。是我眼瞎了。你早就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便找了個戲子演戲是不是?”
“我不是戲子!”小二哥急了。
“你這個小二好不可笑,不害怕又怎麼會渾身顫抖?”蔡玲玉面如寒霜,“張三是吧?納命來!”
女子手持無雙玉笛,將其當作棍子,使出了一套威力強大的棍法,直接朝張三點去。
“這裡是逍遙宗轄下的凡俗城市,你妙音宗難道要橫插一腳?這是要掀起宗門大戰嗎?”幽明悅十分不悅,“我不想看到妙音宗的弟子在水月城撒野。你可是考慮清楚了?”
“這……”
蔡玲玉猶豫了。
只是下一刻她就做出了自已的判斷:“哼!逍遙宗又如何?我妙音宗難道怕你不成?想要包庇犯人,也不問問我手中無雙玉笛答不答應。”
蔡玲玉以笛作為武器,不斷朝張三發動攻勢。
張三左躲右閃,驚慌失措。
“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要本姑娘幫忙嗎?”幽明悅笑著問道。
張三分明感受到女子笑容之中也有猛獸。
“不需要!”張三無奈,咬了咬嘴唇。
男人的尊嚴不容挑釁。
蔡玲玉的攻擊不可謂不快。無雙玉笛竟在變幻過程中化作一柄玉質長劍,劍身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張三心中一凜,知道這女子實力定然不凡。他深吸一口氣,暗自運勁,在不斷閃躲騰挪過程中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只見蔡玲玉身形閃躲,如鬼魅般在張三身邊上躥下跳。
蔡玲玉身法矯健如飛,玉笛化作的長劍劍法詭異多變,令人防不勝防。
手中長劍劍勢凌厲,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張三要害。張三每次或側身或彎腰或翻轉趕忙躲開,同時揮拳反擊。
只見蔡玲玉和張三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難分勝負。
幽明悅冷眼旁觀。
敢辱沒逍遙宗,她對蔡玲玉十分不喜。
“別打了!”小二哥很是緊張的看著二人。
桌椅板凳已經碎了一地,再打下去就要拆茶樓了。
心痛的感覺!
“你個泥鰍!”蔡玲玉氣得話都打結了,“有本事就跟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