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似曾相識，張三冷眼旁觀。
尤其是那金手指尤為熟悉。一看到它，張三就想到了板磚。
“旺財！”張三呼喚。
旺財本來與張三血契相連，只要張三願意，隨時都可以喚醒板磚旺財。
可根本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也沒有任何冷月、夢千年、碧玉刀的任何痕跡。
這就是人死之前的走馬燈？
可剛剛出現的那個鞋拔子臉根本就不像是記憶，張三甚至還能感受到鞋拔子臉“噩夢”般的笑容。
是生是死，張三也不知道了。
只是他想起來一些早就忘掉的事情。
幽冥宗長老曾經跟他說過，他的靈根是修行界的上品靈根空靈根。
正是因為空靈根，張三才能如願成為三長老逍遙無情的親傳弟子。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死定了，也就無所謂了。
只是一個靈根幽冥宗這種魔道第一宗門都能檢測出錯，倒是有點名不副實了。
突然之間，張三渾身一個激靈！
又是算計！
幽冥宗或許良莠不齊，出現一點差錯也在情理之中，但他的師父是三長老逍遙無情，明面上的宗門第二，這等實力的高手又怎麼可能看錯他親傳弟子的靈根屬性？
好傢伙，穿越而來走過的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這下把老子算計死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
張三沒有為自已的死亡而傷心，反倒有了一絲阿Q般的快意恩仇。
空靈根有空靈無羈之意，修行起來事半功倍，乃是不出世的天才。
修行到極高處，空靈根能夠空化萬物，戰力十分強悍。
空無靈根和空靈根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卻是天壤之別的兩種靈根。
空無靈根，多了一個無，就成了空靈根的反面。
空無靈根在荒古或者上古或許是超越空靈根的存在，空無靈根能夠把修行者體內的法力全部或部分虛化。
這種能力非常誇張。
要是對敵，一招虛化別人的法力，那就是釜底抽薪。
除了一些特殊功法或體質，簡直堪稱無敵。
正是因為空無體質的強大，導致修行界將空無體質列為禁忌，遭到無情扼殺。
適合空無靈根修行的功法和傳承早就被人斷絕，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現在的空無靈根無疑就是修行界的廢品靈根。
沒有對應的功法，修行的任何法力都會化歸虛無。
化人先化已，這就是空無靈根修行最尷尬之處！
修行的任何靈力也好，法力也罷，統統化歸虛無。
空無靈根就像個無底洞，再多的資源投入都是白搭。
張三修行這麼多年都還只停留在後天武者境界，正是因為他的空無靈根。
張三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不可能出錯的！神幽之主怎麼可能出錯？”
“玄冥幽那個老王八的占卜之術天下無雙，怎麼可能出錯？就算這王八蛋出錯了，神幽之主又怎麼可能出錯？”白蓮花有些抓狂了。
“你不會說現在的神幽之主是個冒牌貨吧？”馬德冷冷說道。
白蓮花全身一個激靈，當即死命搖頭，“我可沒這麼說！”
開玩笑！神幽強大無雙，誰能瞞過所有人，不動聲色地把神幽之主給換了？
她說的這些話要是讓神幽之主知道了，後果實在太嚴重了。
“只是一個不能提升修為的廢物對我們的計劃有什麼用處？”白蓮花說道。
“也不是不能修行！只是空無靈根的傳承早就斷絕了，沒有適合的功法而已。當然，沒有功法也不是不能修行。空無靈根雖然能虛化法力，但虛化的法力有一部分會反饋到修者的軀體之中，要是有足夠的法力，修成金身無敵也是有的。”
空無靈根化掉的靈力或法力有一部分是被化解進肉身和靈魂之中的。很少有功法能夠同時強化肉身和神魂。
可是這有什麼用呢？比起海量投入就那點提升還不夠塞牙縫的。
“誰會浪費這麼多法力給他修行？你嗎？”白蓮花已經沒有了耐心，“連金手指都對他無感，根本就無法丹田種道！不對，給張三準備的不是創世金蓮嗎？怎麼會是金手指？”
難怪不能丹田種道！
“又是歐冶子那個混蛋乾的？這次任務失敗的所有責任都將歸在他身上。”
“空無靈根！空無體質！要是荒古和上古，簡直就是強橫無雙，那幾個傳說中的人物據傳都是這種體質。可惜了！可惜了！”
馬德頗感惋惜。
那些可都是攀峰之人啊！他們的名字足以光照萬古，可是因為迷霧時代，他們的名字竟然都被世人忘記了。
這裡面有很深的水，馬德不敢多作探究。
“怎麼辦？放棄他還是殺了他？”白蓮花用最溫柔的話說出了最殘忍的事情。
“你有本事就殺了他！”馬德沒好氣說道。
變數都敢殺？尤其是他們這等已經深陷因果的存在！這是要遭報應的。
換個人或許可以，但他們絕對不行。
當然，他們要是狠下心來，捏死張三也不費吹灰之力。畢竟，報應不會來得這麼快，他們可以利用漫長的時間來彌補因果。
一旁冷眼旁觀的張三倒是淡然，他都要死了，這些都是臨死之前恢復的記憶而已，他有什麼好怕的？
只是接受不了一個大美女動不動就要弄死他。
還是原來的華夏國度好，大家的道德水準還是很高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勉強符合要求的變數，還要再等下去嗎？”馬德還不想放棄。
“那試試他的識海如何？”白蓮花冷冷說道。
“識海？他只是後天武者，你是想把他變成一個傻子？”
“傻子又如何？本就是廢物點心，只要能成功，是不是傻子又有什麼關係？”白蓮花狠辣無情，為達目標不擇手段。
張三恨得牙癢癢！
位卑人微，實力不濟，自然死生不能自控，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白蓮花口中唸唸有詞，金手指頓時裹上一層白光。
白光閃爍，如長虹吸水般灌入張三眉心。
“等等！”馬德於心不忍，他還想再努力一下。
“等什麼？事到臨頭可不能心軟！你要看不下去可以滾出去！”
“要不再試試丹田，也許能行呢。”
包裹了白色靈光的金手指非常適合丹田種道。一次不行可以多試試。
白蓮花只是瞟了他一眼，彷彿在看一個白痴。
已經來不及了，張三的識海一陣翻騰。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後金手指已經沒入了張三眉心。
“你做了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
程式不對！還不到金手指沒入眉心那一步。
“我什麼都沒做。”白蓮花驚疑不定，莫名生出心悸之感。
原本以她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感覺。
前一刻包裹道韻之光的金手指還在她的掌控之中，下一刻只覺得神情恍惚。
回過神來，金手指便脫離了掌控。
“不要看我，我也沒做什麼！”
長裙女子仔細感應了一番，最終無奈說道：“果然是變數！我已經徹底喪失對金手指的感應！”
神幽想要透過丹田種道控制變數，簡直痴心妄想。
透過神幽之手，金手指自然做過手腳。
金手指乃是先天至寶加工而成，實力尤其強大，張三又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變數，想要掌控控制，怎麼可能不做些手腳？
當然，神幽也沒把事情做絕。
手段要有但不能太過！
張三成長起來肯定能看穿真相！若是做得過火，身為強者的張三不可能不報復他們？
神幽不可能給自已樹敵！這對他們的計劃並沒有什麼好處。
只是這個後手遇到張三後就徹底變味了。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不愧是遁去的一。”
金手指排斥丹田種道是因為更親和識海種道！
丹田種道，神幽還能利用金手影響張三。
識海種道，根本沒了他們操控的餘地。
“識海種道算是成功了。”馬德無奈苦笑，“只是耗費無數天材地寶、歷經無盡歲月才煉製出來的金手指就徹底不屬於我們了。”
金手指已經沒入張三識海，但道韻之光並未斷絕。
張三徹底化作一個無底洞，瘋狂吸收白蓮花的法力。
“糟糕！為什麼斬不斷？”白蓮花急了！
馬德拿起酒葫蘆又灌了一口，頓時滿臉通紅。
“怎麼回事？”馬德也覺察不對，頓時酒意下去了一半，清醒不少。
下意識地，馬德抓住了白蓮花的手。
“好軟！”馬德笑了，“我說這道韻之光好暖！”
只是下一刻，馬德的笑容逐漸扭曲，變得苦澀。
“我們被玄冥幽那傢伙給坑了！”
馬德也甩不開了！兩人的法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張三的身體。
他們兩人都成了被獻祭的祭品！
他們終於體會到空無體質的神奇之處！
這是神幽之主的意思嗎？
他們不敢想，但恐怕就是事情的真相！
以旁觀者視角欣賞到這一幕的張三瞬間傻眼了。
攻守易勢，沒想到魔王竟是我自已！
張三對馬德的印象還不錯！
要是再鯨吞下去，馬德也會被抽成人幹！
張三不忍！
可他控制不了。
張三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張三不時感覺到的疼痛也在慢慢消失。
“快點出手，宰了這小子！”白蓮花心一橫，一隻手慢慢抓向馬德腰中鏽劍。
“你瘋了嗎？殺心要不要這麼重？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殺人？”
馬德差點沒翻白眼。
只是稍微露出些敵意，他們就遭劫了，要是動手斬殺張三，他們還有活路？
“不殺他，我們都得死！因果什麼的，我不管了！就算神幽之主過來，我也要殺了張三！憑什麼我們要成為張三成長的祭品！”
“不要衝動！看看有沒有辦法喚醒張三！千萬要收攏殺意！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管不了那麼多了！”
“試試看能不能收回金手指？”馬德給出了建議。
“怎麼收回？金手指已經融入他識海。就算宰了這小子抽取其神魂，祭煉其識海，也不可能收回金手指了！”
張三心急如焚！
饒是白蓮花陰狠毒辣，他也真的做不到弄死她。
他更想救馬德的性命。
“創世金蓮！”張三吶喊！
沒有應答！
“板磚！”張三再喊！
沒有任何回應。
“旺財！”
還是沒有動靜。
“板磚旺財！”
張三右手手背上的黑色磚紋開始發燙，強大的法力波動從張三手上傳來。
法力的波動引起周圍的空間震顫！
果然是夢！否則，如此強大的空間震動早就把張三震成了齏粉。
“發生什麼了？”白蓮花花容失色。
“都叫你收起殺意了！我們恐怕要死了！”馬德閉上了眼睛，靜等死亡降臨。
一塊黑漆麻烏的板磚出現在了張三手頭。
張三抓起板磚，狠狠朝白蓮花的頭砸去！
張三沒有任何留手。
“臥槽！這是什麼寶貝！”
白蓮花只一怔愣，順勢倒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馬德心有所察，直接睜開眼睛。
“對不住了！”張三不好意思說了一聲，再次舉起板磚，一把砸在馬德眼前。
馬德看到天之將傾，整個世界墜落。
板磚還沒砸到他，他就暈厥倒地。
後腦勺撞在地板上，走得十分安詳。
他們的法力至少被化去了一半，全部被張三收歸囊中。
只是張三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修為境界是提升了一些，從後天武者變成先天武者了，倒是有了質的跨越，可還是沒脫離精武境界。
張三不知發生了什麼。
然後眼前一黑，就見到一個如山嶽般大小的金色手指橫亙在天地之間。
“先有混沌後有天！本尊還在混沌前！鴻蒙何時分天地？世間曙光第一仙！”
宏大的聲音從山嶽般的金手指身上震顫而出。
金手指雖沒有嘴，但聲音卻震動得空間嘎嘎直響。
金手指的聲音自帶魔力，勾引著張三匍匐膜拜！
不知為什麼，張三就是隱忍著、堅持著，極力排斥著跪拜的衝動。
“歸附我！崇拜我！成為我忠實的奴僕。”
一道繁複的陣紋出現在張三和金手指腳下的大地之上。
“這是主僕契約締結大陣？”張三不確定開口說道。
“你認識？”金手指瞬間破功，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