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言亂語!”
“啪!”
眼看著赤桃說的越來越過分了,如母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一巴掌用力扇出。
赤桃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眼淚奪眶而出,“額娘,從小到大你最疼的就是大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居然因為我說了幾句姐姐,你就打我。你果然不記得你還有兩個孩子!”
如母顫顫巍巍的舉起自已的手,冷靜下來後只剩下慌亂,她連忙遮掩。
“我怎麼不記得?我對你們三姐弟是沒有任何偏袒之處。況且,你姐姐成為皇后後,延續了我們烏拉那拉氏家族的榮光。要是沒有你姐姐,你們能過上這麼好的生活嗎?”
青峰扶住了赤桃,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以示安慰,“額娘,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們家族除了出了一個皇后,你還能找到任何可取之處嗎?她可曾還有一點記得我們家族,就算念在額娘你的面子上,她好歹也應該稍稍幫襯我們家族啊。”
“她當然記得了,”赤桃插話諷刺道,“額娘不是每次進宮都帶了她的話,讓我們安分守已,不要痴心妄想依靠她皇后的身份做任何事。”
“不過好像除了這些廢話,一根毛也沒有給我們,難不成她是想學孝賢皇后勤儉持家?額娘,你每次去看我們這位皇后娘娘的時候,她穿的很樸素嗎?”赤桃問道。
如母回想起前幾日照顧如懿的場景,如懿滿頭都是金釵步搖;手上的和玉戒指幾乎一隻手一個,還有鑲滿珠寶的護甲...
如此奢侈華貴,如母像是被閃瞎了眼,直接雙目緊閉。
“額娘?你怎麼不說呀,不會是她自已在宮裡面吃香喝辣,卻連一件像樣的回禮都沒準備給你吧?”
赤桃故意說道,眼底滿是戲謔。
她可是知道前些日子如母空手而歸的時候,恰逢有好幾個夫人來看她,問到皇后給她這個做母親的準備什麼東西,她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
無錯書吧“看來你對她再偏心,人家也壓根不記得你,哈哈哈,”赤桃痛快的笑了起來。
“這只是一些小節,你又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如母十分難堪,僵硬的轉開話題,“你嫁的這戶人家雖然算不上大貴,但也是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的。”
不提這還好,赤桃直接嗖的一下跑到如母面前,雙眼赤紅,“當初在姐姐成為皇后之前,來向我求親的明明有好上千倍萬倍的,再不濟就是一個剛入朝的小官也好,起碼讓我的日子有些盼頭。”
“偏偏找一個和我們一樣,靠著祖上廕庇混吃等死的,規矩還一大堆,你看看我的膝蓋,”赤桃也不在乎有沒有人看見,直接擼起褲管,上面是一層厚厚的繭。
“剛結婚的每一天晚上,我都要去婆婆那裡立規矩,動不動就要罰跪祠廟,”赤桃指著那個廟深惡痛絕,沒想到好不容易回一趟孃家,還要進去罰跪。
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如母跪下心疼的摸著已經連成一片的繭子,哽咽道,“好孩子,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怎麼不和額娘說?”
“和你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赤桃發出爆笑,“哈哈哈,之前我說不想嫁,你直接關起門餓了我三天。說了有用嗎?讓你再訓我一頓?”
“我,”如母啞口無言,話說到這裡,她已經完全知道自已錯了,大錯特錯。
“額娘,”
就在這時,青峰高大的身影立在了他們面前,“我不想再聽長姐的話了,我要重新參加科舉,入朝為官,為我們烏拉那拉氏家族帶來榮光。”
“還有妹妹,你暫時就住在這裡,別回去了。”
“妹妹,”青峰給了赤桃一個擁抱,並承諾道,“等我,到時候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到夫家,讓他們再也不敢輕視你分毫。”
赤桃感受到懷抱裡的溫暖,早已經乾涸的心彷彿抽出新芽。
“我...我住在這裡他們找過來怎麼辦?”
“你就放心在這裡住著,有額娘在這裡,看誰敢讓你走!”
看著站在朝陽下的兄妹,如母一時思緒百轉千回。
她想起了自已早逝的丈夫,他因為如懿被謀殺,如懿卻無動於衷;想起了自已,她身體不好不能吃辣,如懿布了一桌子辣菜,沒問她一句能不能吃辣......
似乎如懿從來沒為他們想過,那她也就要為自已、為自已可憐的孩子想想了,如母的目光逐漸堅定。
“如果他們來找,就讓他們進宮找皇后吧。”
然後如母握住了他們的手,充滿歉意的開口,悔不當初,“額娘以前是鬼迷心竅了,聽了你姐姐的胡言亂語。以後我只為你們打算。”
然後摸了摸赤桃的臉,“額娘打疼了嗎?現在回去給你上藥。”
赤桃彆扭的轉過臉,但還是跟了上去。赤峰跟在他們身後,步履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瞧,悲傷的夜晚總會過去,而我們終將奔赴黎明。
莫為離開後,那道跟蹤如懿的黑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莫望,不是讓你留意宮裡面的動靜,怎麼跑出來了,”莫為有些不悅。
莫望抬起頭來,是很普通的一張臉。
但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彷彿是沙漠之中的一汪清泉,充滿了生命力。
“老大,我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莫望將如懿和凌雲徹的事情和盤托出。
“這麼大的事情我實在不敢自已拿主意,只好來找你了。”
莫為瞪了他一眼,誇獎道,“難得聰明一次,繼續加油。”
“嘿嘿,”莫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老大接下來怎麼做,直接告訴皇上。”
莫為不輕不重敲了莫望一下,“剛誇完,又變蠢了。我問你,皇后娘娘除了言語上有失,還有其他的出格之處嗎?況且現在皇后娘娘懷有身孕,萬一因為這件事龍裔有失,我們負得起責任嗎?”
莫望委屈的摸摸自已剛才被敲過的地方,“那老大我們什麼都不做嗎?”
“呵,我們對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不可以瞞著皇上,”莫為的眼神兇狠了下來,“只不過這件事不應該由我們來說。”
“那個太監仗著自已伺候皇上多年,倚老賣老,本來是不想和他一般計較,現在看來真的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