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神夜曦找到了沐靈兒口中的天機閣,前幾日偃旗息鼓的羅盤在她手中瘋狂竄動起來,應該就是這裡了。
神夜曦收了羅盤,抬頭看去,天機閣的建築從外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塔,通體黑色,而且建造之地也十分荒涼。
黑色的塔周圍一圈都只見荒蕪的草地,這種地方,轉世子真的會待在這種地方麼?
但剛剛羅盤的動靜做不了假,她諒那個貴族女也不敢騙她。
她一腳踏了進去,突然周圍織起密密麻麻的金色,荒蕪的草地不見了,連那座最顯眼的黑塔也不見了,周圍一邊虛無。
不好,這裡竟然還被布了陣法。
神夜曦皺了皺眉,轉身欲逃走。
“來都來了,又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突然響起一道好聽的聲音,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了虛空之上,再往上是一張讓人看一眼便不能忘記的臉,他宛若神祇般睥睨著神夜曦,只不過那眼神裡,是全然凜冽的殺意。
神夜曦心中一顫,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她的羅盤直接碎掉了。
可是,怎麼可能,這是轉世子麼,為什麼這麼強?
超出了她的想象,不,只怕那些正派的傢伙們全都想不到,魔尊轉世已將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不行,她一個人是打不過的。
姬無越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哼,上輩子就是她,說什麼救贖,不可入魔道。
他跟著她相信了那些正派,最後被蝕骨穿心,金丹損毀。
沒關係,神夜曦迅速冷靜下來了,現在的轉世子還什麼都不知道,自己也沒對他暴露出殺意,只要告訴他自己是不小心闖入這裡的人就好了。
可她還沒開口,便被一團巨大的黑色靈火包裹了起來,魔淵!是魔淵的力量,怎麼會,怎麼他這麼快就修了魔道。
神夜曦不得不運起靈力抵擋這股黑色靈火,但是這靈火好像連她的靈力也在一併吞沒。
“閣下什麼意思?我只是不小心闖入了這裡,為何你便要對我痛下殺手?東陵的國師,便是這種待客之道麼?”
“客?”姬無越嗤笑了一聲,加大了手中靈火的力量,同時結印催動著這一處的陣法。什麼客人,這女人也真是好意思說出口,卜算之力告訴他會有兇劫,這女人,也配叫兇劫。
“骯髒。”
姬無越催動著手中無數根絲線,神夜曦被絲線禁錮住,一動也不能動。
怎麼可能,這轉世子就像早就知道自己會來,然後在這裡布了天羅地網等著自己跳一般。
不行,她還不能死。
神夜曦想起那個戴了半邊面具的男人,他肯定已經不是耶律涼如了,耶律涼如是西涼王室,自己早前遠遠地見過一面,溫潤如玉,不似那天那個面具之人身上那般陰寒。
耶律涼如也是以面具示人,但二者的氣質和靈魂顏色截然不同。
但是神夜曦有種預感,那個男人的目的跟自己是一樣的。
神夜曦嘴角流出鮮血,她咳嗽了兩下,然後閉眼默唸法訣,瞬息之間,她便已出現在千里之外,而那個被拘住的肉體,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具傀儡。
神女一族的術法,金蟬脫殼,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用。
神夜曦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直接下降了一個大境界,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著遠方。
“孤軍奮戰的滋味怎麼樣,我說了,不殺掉他,他就會反過來殺了你。神女一脈,怎麼還是如此固執,感化有什麼用,救贖又有什麼用?”
面具男的聲音再次響起,神夜曦轉頭:
“你跟蹤我?”
“這怎麼能叫跟蹤,我只是在關心自己的盟友而已。”
面具男攤開雙手,露出一個看起來算友好的微笑。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耶律涼如。”神夜曦定定地看著他,她從不跟來歷不明的人合作。
但是他的話並非全無道理的,如今的轉世子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就對她抱有了那麼大的敵意。而且,他竟然已經開始修煉魔族的功法了,絕對不能讓他再繼續成長下去。
既然感化無用,那就……殺了。
哪怕要揹負因果,哪怕日後她道心不穩。
“不錯,老夫活了千年,曾是第一位站出來剿滅魔族的修士。可是憑什麼魔族可以轉生,我等只能死去?我不甘心,於是奪舍了這位西涼王室的身體。”
奪舍,神夜曦瞪大了眼睛,既然活了千年,那肯定不止奪舍了這麼一個人的身體吧。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來!
這種做法,又與魔族有什麼區別?
等等,他說他是千年之前第一批剿滅魔族的修士……那不就是那批獻祭八大陣法的大能麼?
既然他好好地站在這裡,那陣法呢?
“你什麼意思?如果沒有你們的獻祭,那這千年過去,之前鎮壓魔族的陣法豈不是早就失效了?”
耶律涼如點點頭,八個修士,又有誰會真的蠢到去獻祭自己?
他們都已經修煉到這個世界的最頂峰,差一步可得永生,憑什麼為了一個陣法犧牲。
也就幻宮宮主那個蠢貨差點真的獻祭了自己,還好他把他拉了回來,該死的是魔,不是他們!
”那陣法早成了一個幌子,如今只要轉世子拿到鳳凰石就能開啟秘境大門重新拿回魔尊之力。所以,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殺了他。“
神夜曦原本還唾棄這人不願意與他合作,可是時間上好像來不及了。
他們現在去尋找鳳凰石也來不及了,只能趁著現在轉世子還沒找到鳳凰石,先與這人合作殺了他。
姬無越看著陣法中被拘住的傀儡,揮了揮手,那傀儡便瞬間化作齏粉。
神女一族的秘法,他怎會不知道。
只是想讓她去通風報信,引出後面的大魚,讓他好一網打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