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後溫柔的嗓音似有一種特別的魔力,讓人難以生起反抗之心,桑落還聞見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奇特異香,讓人心智渙散,情不自禁便受其引誘。
兀的,她身下似乎硌到什麼東西 。
低頭一看。
大驚失色。
她 身子一抖,瞬間清醒了過來,“放開我!”本能逃命般掙脫了雄後的懷抱,剛剛那咯到她大腿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顆 完整的頭骨 。
隱蔽的藏在凌亂雪白的被褥之中。
她 還看見了好幾個……
雄後順著她 的目光看過去,慢條斯理將滾落到腿邊的頭骨撿來,在骨節分明的手中慢慢把玩著,那漂亮修長的手指宛如一個完美的展臺,展示著那頭骨的方方面面。
不管是形狀,還是大小
明顯是……雌性的。
高懸屋頂上方叮噹作響,發出陣陣清脆的碰撞聲,桑落剛開始太緊張,沒注意看, 以為只是閒情雅緻的風鈴,然而當她抬頭看清的一瞬間,瞳孔驟縮了下,身子兀的一軟, 便要向後倒去。
那些、根本就不是白色風鈴!全都是一串串的頭骨!!
上百顆頭骨被精心串聯,宛如主人深愛珍藏的藝術品,高高懸掛在房梁之上,優雅垂落著,只要窗外有風進入,便會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些都是我吃掉的雌性,我將她們收集起來,永遠留在了這裡。”雄後抬眼看她,眸中帶著化不開的濃稠喜愛,輕笑著,“但,你是最美麗好聞的那一個,我都有些不忍心吃了你呢~”
他……他 特麼吃雌性??!
桑落 臉色煞白,在這一刻終於 明白了,為什麼之前那些雌性被送給雄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
她們被他“吃”了。
是真的“吃”了?!
阿諾比亞大部分時間都混跡在獸人那邊,應該也不知道這件秘事,他多少還是喜歡自己的,沒必要直接送她 去死,大概也跟她一樣以為蟲後和那些雌性交尾了,萬萬沒想到雄後竟是把雌性都吃了。
胃裡一陣翻滾 ,噁心,想吐。
雄後 看著眼前臉色煞白的小雌性,有些意外於她還挺聰明的,之前遇到的那些雌性看見這一幕基本上無動於衷, 果然,他還是更喜歡有情緒反饋的雌性。
這隻小雌性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他十分挑剔,只喜歡擁有好聞氣味的雌性。
可惜之前從沒遇見過。
正當他想將受驚的小雌性重新帶到自己懷中安撫, 宮殿一陣地動山搖,外面大片大片的轟炸聲響起,很快便有驚慌失措的雄蟲傳來訊息——
蟲族基地被襲擊了!
是獸人的軍艦。
那些獸人居然能成功找到這裡?
雄後有些驚訝意外,卻並不驚慌。
活了這麼 多年,能夠讓他感到驚慌的事情,或許還真的沒有。
他將雌性丟在床上,想要解決完那些螻蟻后再來品嚐這份難得的美味,剛要走出大門之際,他臉色一變,轉身一道暗色能量襲擊而去,“找死!”
潛入宮殿的阿諾比亞將雌性抱到懷中,見能量襲來,幾乎在瞬間便破開了一道蟲洞空間,將雌性轉移到宮殿之外。與此同時,那道恐怖的能量 擊中他的身軀,被狠狠擊倒在牆上,牆面坍塌,大片碎石,狠狠紮在他的血肉之中,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 愚蠢。”
雄後冷冷開口。
巨大翅翼在他身後展開,不同於大部分蟲族那半透明的修長羽翼,他的翅膀居然是絢麗斑斕的巨型蝶翅。
完全展開的形態 ,即便是在人形狀態下,也足足五米之長,驚心動魄的美麗。
在蟲族,越長的羽翼 也代表這隻雄蟲的實力越強,雄後如今的實力已經積澱到了尋常雄蟲難以到達的巔峰高度。
雄後的本體是一隻斑斕華麗的劇毒冥蝶。
萬年來也只誕生了這麼一隻,位列蟲族頂尖的食物鏈。
強大,無敵。
他抬眸淡淡看著外方激烈的轟炸,固若金湯的蟲族基地此時卻猶如一張脆弱薄紙,大片建築 被毀於一旦,“你還揹著我撤掉了蟲族的防禦網?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阿諾比亞。”
雌性的逃跑和蟲族 基地的 讓雄後不可能沉得住氣,他飛到宮殿外,虛空一抓,一隻軍艦當場炸裂成碎片,
冷冷眯起眸子, 立刻下達命令,“那隻雌性 並非普通的獸人雌性,她擁有安撫雄蟲的神奇力量,極有可能是我們遺失的王雌,將她抓回來!”
遺失的王雌?!
此言一出,原本萎靡不振的雄蟲軍隊當即便狂熱了起來,一個個彷彿被打了雞血般激動的難以亢奮,紛紛化化原形, 誓要將雌性抓回來!
戰火紛飛中,桑落 拼命朝軍艦那邊跑去 ,卻有大片蟲族追擊而來。
情急之下,一道身影又出現在她身旁, 是已經受了重傷,臉色很是蒼白的阿諾比亞。
他不顧支離破碎的身軀,再次強行推動力量,利用蟲洞空間幾次穿梭,將她安全送到了軍艦那邊,
即便再怎麼說不捨,但看到趕來的人影時,他也只得鬆開了手,輕聲道,“你的伴侶,在那裡 ……”
他愧疚道,“抱歉,我不應該把你捉過來。”
既然是他自己釀的錯,他自然有義務將她安全送回。
他 身後的長翼展開,擋住了那些 瘋狂撲上來的雄蟲,讓雌性 回到她真正身邊人的懷中。
雄後還是來晚了一步,見到阿諾比亞這個在他意料之外的背叛者 ,臉上罕見露出了憤怒之色,
他伸手虛空掐住了阿諾比亞的脖子,懸浮在半空,指骨用力,幾乎要惡狠狠碾碎他的骨頭。
“你在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就應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
“啊!”
翅翼被那股力量直接撕扯了下來,鮮血灑落在地,被折斷的蟲翅尖端還帶著模糊的血肉,被無情踩在地上。
雄後厭惡揮手,阿諾比亞 又如斷了線的風箏般被狠狠撞擊在牆上,骨頭斷裂的身軀無力從牆上滑落,他吐出一口血,血暈染了半張臉,再難以爬起來。
雄後依舊難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漫步走去,再次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
“你並不是這麼愚蠢的孩子,實在不該背叛我。”
冰冷悲憐的聲線猶如華麗綢緞,雄後的指尖變換成尖銳的利爪,灰白眸底閃動著血色瘋狂的進食慾,“既然 你主動放跑了雌性,那便,拿你自己當做食物。”
少年的呼吸已經很虛弱了,他在死之前還 注視著雌性離開的方向 ,見她終於被接走離開後才露出了 笑容,隨後,瞳孔失去了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