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五兩銀子收的,賣二十兩也行,要是能再高點最好了,就他那身體能不能活還不知道呢。
“三十兩,不能再少了。”
“成交。”徐西西實在聽不下去了,怎麼能把人當牲口一樣討價還價呢?
老闆很高興,沒想到多出了預期,他以為最多二十五兩呢。
老闆把賣身契和少年都交給了徐西西他們。徐西西掏出還沒捂熱的三十兩銀子,給了老闆。雖然有些心疼,蓋房子的事情恐怕要泡湯了,但是救了一個人啊。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整個過程少年連頭都沒抬一下,他艱難的起身跟在他倆身後。
“你太急了,用不了三十兩的。”趙景行埋怨徐西西道。
“就算是二十兩,你有嗎?”徐西西懟道。
趙景行啞口無言。“簡直不可理喻。”
少年踉蹌了一下。
“你沒事吧?”徐西西扶了他一下。
少年驚恐的收回手臂。
徐西西覺得就他這身傷,走回去可能有些困難。
“我們去租輛牛車吧?”
趙景行看了少年一眼沒有反對,他也不想剛買回去人就死了。
到了租車的地方。
徐西西發現少年很怕人,她就找了輛空車,多給了車伕十文錢把車包了下來。
在牛車要經過村子的時候,徐西西看著少年這一身的傷,恐怕村民議論。
“你把外袍脫下來。”徐西西對著趙景行說。
“為什麼?”趙景行抱緊自已的身體。
“叫你脫你就脫,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徐西西不耐煩的說,她這會兒對趙景行很有意見,她認為如果沒有他們這些買家,人販子就不會存在了。
趙景行雖然不願意,但還是照做了,他可不想惹急了她。
徐西西拿過衣服,披在少年身上。少年身子一抖,往後躲去。
“你不要害怕,沒人能傷害你了。”
少年不說話,眼眸小心的往上抬了一下。隨即拽緊身上的衣服。
等到了家門口,趙景行去扶少年下車。
可少年像觸電了一般,快速的收回了手。
“你傷到他了,那麼用力幹什麼?”徐西西生氣的說。
趙景行瞪大了眼睛,[我怎麼用力了,我都沒碰到他?這上哪說理去。]
徐西西小心的扶少年下車。
到了家裡,坐定之後。
“你叫什麼名字?”想起以後要一起生活,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
“請主人賜名。”少年沙啞的說。
聽他這話,徐西西很彆扭,什麼主人不主人的。
“看你也就十二三歲,應該比我小,你叫我姐姐就行。”
“你家在哪?家裡還有什麼人?”徐西西想如果能找到他的家人,可以送他回家。
“我沒有家,就剩我自已了,我娘前兩年也死了。”少年面無表情的陳述著。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那你在家的時候叫什麼名字?”徐西西繼續追問。
少年搖頭,估計是不想提起往事,徐西西表示理解。
徐西西看了看他,想了想說:“要不,你就叫無傷吧,姐姐希望你以後都無病無傷。”
少年抬頭看了徐西西一眼,不確定她釋放的善意是真是假。有太多人對他釋放過善意,最後都是騙他的,他不敢再信。
“這是你的賣身契,你收好了,以後你就自由了。”徐西西把賣身契遞給他。
少年不敢接。
“徐西西,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趙景行氣憤的說。
這女人的主意是越來越正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跟自已商量。
“這銀子是我出的當然我說了算,為什麼跟你商量?”徐西西瞥了他一眼,把其中趙景行的十兩銀子忽略不計。
“你!”趙景行簡直拿她沒辦法。
但是轉念一想,這倒是收買人心的好辦法。這女人好像變聰明瞭。
“拿著。”徐西西把賣身契硬塞到少年的手裡。
少年拿著賣身契,心裡微微有些觸動。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親弟弟。”
“徐西西,過分了啊,有帶著弟弟嫁人的嗎?”趙景行怒斥道。“住在我們家就應該跟我的姓,他應該叫趙無傷。”
姓什麼對徐西西來說無所謂,只是她對趙景行的封建觀點不是很贊同,但是也沒必要跟他爭辯。
“我可以看看你的傷嗎?你別誤會,我是個大夫。我想幫你治一下傷。”
其實少年無所謂,不就是看看身體嗎,以前常有的事情。他慢慢脫下衣服。身上滿是鞭痕,還有燙傷,比徐西西想象的還要嚴重。
徐西西讓他坐下,示意他把手放在桌上。知道他害怕別人碰觸,徐西西拿出帕子蓋在他的手腕上,然後才給他把脈。
“你中毒了?”徐西西驚道。
少年點頭。
趙景行看他一眼,心裡的疑惑終於解了,原來是中毒了,就說他那麼高的武功怎麼會被賣呢。
“你知道是什麼毒嗎?”
“軟骨散。”
聽這毒藥的名字,再結合他身上的傷,徐西西想起自已看過的一個古代書童真正作用的故事。[這些人簡直太不是人,他還是個孩子。]
“這毒我能給你解,還有你身上的傷,回頭我給你配些藥,你用它來沐浴,保證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徐西西溫柔的說。
少年抬頭看著徐西西,滿眼憂傷。[竟然有人關心我會不會留疤?自從娘死後,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就連師傅教我武功也不過是為了賣個好價錢罷了。別說身上的疤了,我恨不得臉上也來點,要不是這張臉,我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我去爹那看看有沒有我需要的藥材,趙景行,你在家裡不許欺負無傷。”徐西西警告趙景行。
“西西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趙景行總感覺她對自已充滿了敵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徐西西瞪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才認識多久?]
等徐西西出門。
“我夫人心善,說把你當親人,她肯定會這麼做。之所以讓你姓趙,我是想幫你重新上戶,脫離賤籍。”
這個時候的趙景行完全是一種上位者的姿態,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書生。少年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一定會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