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繼位以後,王翀同嫂嫂霍瑾為她的親事愁的皺紋又多長了幾根,頭髮又白了一綹。
霍瑾在王翀的宮裡抱怨,“明曜也是,非讓一個女孩子繼位,這下可好,無人入贅。這都多大歲數了?還無人問津。”
王翀雖然頭髮已經花白,氣色卻是非常好。濃眉大眼的闊朗五官,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柔和了許多。
面相也有了慈祥的樣子。聽到霍瑾的抱怨,笑道:“小聲些,勿要曜兒聽見,又會給你甩臉子。”
“哼,我會怕他?他的武功還是我教的呢。他要是甩我臉色,我就揍他,要不告知他五舅。讓御史彈劾他!哼……”
“五舅母你這是又想彈劾誰?”明曜大步流星走來,一步跨進王翀的宮殿。
如果歐陽長空看到他這樣健碩的樣子,非要氣得吐血。他在年輕力壯的時候,退位,讓剛剛及笄的照兒繼位,承受如此大的壓力,歐陽長空只想同他幹一架。
明曜滿臉笑容看著越老越孩子氣的母后和舅母。
“沒有,同你母后發愁照兒的婚事!”霍瑾鎮定自若說道。
“母后,舅母不用你們愁白了頭髮了。照兒的婚事有了眉目。”
“是誰家的公子?”王翀同霍瑾同聲問道。
“恐怕讓母后和舅母失望,並非大家族的公子,是被家族捨棄的孤兒。”
王翀聽後先是失望後是驚訝再後來就是驚喜。
“這很好啊,無牽無掛可以入贅啊。”
霍瑾也明白過來,“是啊,大家族的兒孫,忌諱入贅,雖說是入贅皇家,出色的兒孫家裡也是捨不得。”
明曜說道:“是,各大家族送來的都是家裡平庸的男兒,很不入眼。”
王翀問道:“這個男子怎樣?”
“聽說長得一表人才,品行端正。潔身自好,智勇雙全。”
王翀驚訝道:“軍中的?”
“是,嶽凌手下副將。”
霍瑾問道:“是不是照兒巡視軍中時認識的?”
“是啊,這位副將名晉墨,是鳳城一個大家族的子弟,出身書香門第。由於父母突遭不幸測,族人看他年幼,霸佔了家產,還欲害他性命。他連夜逃走,不知怎的流落軍中,憑自已的能力做到了副將。”
王翀面有氣憤之色,“同長空的身世何其相似!曜兒,你可派人去查問?”
明曜說道:“就是派人去了鳳城打聽清楚,才來同母後稟報的。”
“晉墨說的情況屬實,不過還沒有說出他族裡人惡毒程度的五成。”明曜說著就看到他那高貴的母后同五舅母,吩咐宮女拿了些瓜子,邊嗑邊聽他講。
“母后,舅母你們這是想聽說書的?”明曜挑眉問道。
“是啊,聽南嶽的太上皇說書還不要錢,這福氣打著燈籠也難找啊。”霍瑾淡定地說道。
明曜還能說什麼,只好當免費說書先生,“晉氏家族的族長,假借處理晉墨父母的身後之事,把所有鑰匙拿了過去。幸虧晉墨聰慧,把戶籍藏了起來。”
“處理完晉墨父母的喪事,突然有一天夜裡,晉墨住的廂房走了水,晉墨驚醒,自已從後院的出水口逃了出來,後來看到族長宣稱他已經被燒死,霸佔了他家宅院,還有土地房產等。還派人到處追殺晉墨,他不得已只好往京城方向跑,想來京城告御狀。”
“又累又餓走到嶽凌的水軍駐地,暈了過去。嶽凌救了他,從此就跟在嶽凌身邊,一直憑本事做到副將。”
王翀已經掉了眼淚,問道:“他那時才多大?”
“十三歲,已經是童生,正準備考秀才。家遭不測,陰差陽錯才流落到軍中。不然會有大作為!”
王翀問道:“他怎不去告官?”
“母后,我吩咐嶽凌問過他。他言說去了縣衙,正看到族長同縣丞一起喝酒,嚇得連夜逃了出來。”
“縣丞還在位?”
“死了!”
“便宜了他!”
霍瑾沒有聽他們母子談話,只是想軍中的人,能有什麼好顏色,訓練,摸爬滾打,一天一身臭汗。
想到這些,霍瑾擔心問道:“他現在多大?”
“在軍中待了整整十年。”
霍瑾擔憂地說道:“在軍中待了這麼多年,會不會成了兵痞子?”
霍瑾是帶過軍隊的。她手下的將士,多年在軍中,有好多就成了兵痞子。
性格豪放,沒有什麼忌諱,邋里邋遢,她當時很是瞧不上。所以就看上了文文靜靜,英俊瀟灑的王沅。
明曜知道兩位老人擔心什麼,他們金枝玉葉的小照兒,不能同粗俗兵痞子過一輩子。
安慰道:“母后,舅母你們儘可放心,畫像看非常俊俏,同妹夫不分伯仲。”
王翀同霍瑾高興起來,“嗯,這才能配得上我們的照兒。”
等兩位老人看到晉墨,歡喜的噓寒問暖,嘴一直就沒有合上過。
晉墨有些忐忑的心也安穩下來,本來偏冷的臉也有了笑容,真真是一位英武俊俏的好兒郎。長得雖稍遜歐陽長空,但多了些陽剛之氣。
王翀同霍瑾就是這麼想的,很是滿意!
晉墨則抱著如果太皇太后看不上他,他還回他的軍營,大不了一輩子不娶妻。
他同女帝斷斷續續通了一年的書信,彼此都有好感,就差一紙婚書。
如若太皇太后不同意,女帝也不會忤逆他們。他們只好遺憾地各奔東西,他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更何況現在心裡裝著一個人,不再孤單,他知足了。
沒成想,太皇太后如此平易近人,兩位老人帶著慈祥的笑容,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起來。
明照在外婆的宮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堂堂七尺男兒,臉紅的如同那個猴什麼一樣。
明照想起花花姨母,有時話糙理不糙,表達的也很到位。
明照進的宮來,給王翀霍瑾行了禮,“外婆安好,舅外婆安好!”
王翀滿眼是笑地拉著明照的手,拉她在自已的身邊坐下,小聲說道:“我們照兒眼光真好,這晉小子同你父親的樣貌不分伯仲!”
明照則悄悄的說:“外婆,我父親略勝一籌!”
王翀笑道:“是,我們照兒更好看。”明照隨了歐陽長空的相貌,只是眼睛有些像明月,更陽光明媚一些。
明照十八歲時,詔告天下,大婚。
晉墨入住皇宮,卸去副統帥職務,一心輔佐明照,鞠躬盡瘁任勞任怨。
明照與晉墨琴瑟和諧,婦唱夫隨,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