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上,鄭櫻凸出的孕肚引人注目,太后欣喜道:“這是晉王的嫡子,想必一定是個聰慧過人的孩子。”
皇帝道:“是啊,晉王妃你看著氣色不錯,看來晉王照顧得當。”
鄭櫻頷首恭敬笑說:“王爺他是個有擔當的,一直很照顧兒臣。”
皇帝向來注重倫理綱常,父慈子孝,夫妻和睦,藉此說道:“好男兒當先愛小家,才能肩負國之棟樑。”
眾人都皆附和“陛下英明。”
雍王和鄭月一桌,他的眼神時不時逗留在鄭櫻的身上,鄭月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王爺,你少喝點。”
鄭月勸道,雍王不理她自顧自的喝酒。
對面君珩給鄭櫻悉心的夾菜,挑魚刺,二人有說有笑。
“王妃,嚐嚐這個羊四軟。”
君珩給取了骨頭,直接把肉送到鄭櫻嘴邊,鄭櫻吃了讚許道:“酥爛入味,王爺也嚐嚐。”
“本王也來一塊。”
太后讚許道:“晉王自從娶妻後,越發的沉穩,真令人欣慰。”
楊妃雖不喜歡鄭櫻,卻此時一個勁兒點頭。
皇帝和太后當場給鄭櫻賞賜了不少禮品,讓鄭月沒有了存在感,內心又出現了從前在鄭府那股妒忌。
章王和章王妃看起來也琴瑟和鳴,引得嵐公主默默飲酒。
忽然殿外報:“陛下,不好了!”
“何事慌張?”
君珩瞭然於心放下玉著,端坐。
工部劉大人回稟道:“賞月殿坍塌了。”
皇帝震怒道:“什麼?章王怎麼回事?”
章王猶如大夢初醒,一臉震驚道:“兒臣不知啊!”
“你是負責此事的人,居然一問三不知!”皇帝愈加震怒,又加之旁邊的寵妃劉娘娘抹眼淚,那宮殿本來就是為她修建。
“兒臣馬上去查辦,父皇息怒。”
章王連大氅都沒穿,往殿外跑去檢視。
可他根本不懂工程,去了聽官員彙報。
“殿下,是圖紙的問題。”
“殿下,絕不是圖紙的問題,是材料的問題!”
兩方人馬推脫爭吵起來,御前公公前來宣了皇帝的聖旨。
“陛下有旨,修建宮殿的事章王殿下處理不當,罰俸一年,另外革去朝中職務,回府閉門思過三個月,以儆效尤。”
章王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把事情辦砸,害本王挨罰!”
工部兩方的人都誠惶誠恐道:“殿下放心,您罰俸一年的銀子我等湊著出。”
章王氣急離開了現場,在御花園拐角碰到了嵐公主。
“大哥。”
章王心虛的看看四周,道:“這種時候見面你想讓本王死的更徹底是不是?”
嵐公主反問道:“你我是兄妹,見面怎麼了?”
章王一時語塞,不耐煩道:“有什麼話快說!”
畢竟在宮中,眼線頗多,嵐公主言簡意賅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章王明白她說的意思是說比起雍王,晉王這個新冒出來的對手更可怕,更需要下手扼殺。
可此時章王的下屬來報,“王爺,陛下把修建宮殿的差事交給雍王了。”
章王氣憤道:“女人頭髮長見識短!”
甩甩衣袖離開了御花園。
嵐公主苦笑,她一直都知道站在公允的立場看,章王並沒有治國的謀略,有勇無謀。
宴會廳裡,皇帝和太后已經離場。
楊妃給君珩和鄭櫻囑託了諸多保胎的注意點,“母妃放心,兒臣記下了。”
而雍王和鄭月一直沒走,此時見楊妃走後,才上前打招呼。
無錯書吧君珩主動道:“三哥,父皇還是最信任你,不然不會把修宮殿的事交給你。”
雍王邊看鄭櫻邊笑說:“十弟已經拿下布政司總使,前途無量。”
鄭櫻除了肚子鼓,身材纖瘦,臉上比從前圓潤一些,白裡透紅,越發顯得嬌美動人。
鄭月和鄭櫻兩姐妹說話,二人走在前。
君珩和雍王走在後,四人一前一後出麟德殿。
“七個月了嗎?”鄭月摸鄭櫻的肚子。
“我月信不準,或許七個月,或許還差點日子。”鄭櫻看鄭月氣色不好,沒有在鄭府裡那樣鮮活,可沒法勸她什麼,畢竟這份晦暗裡有一分自已的原因。
“母親很掛念你,五姐姐可以回府住幾日。”
“我若走了,豈不是讓後院那幾個小妾佔了上風?”鄭月一臉戰鬥力。
“五姐姐,你總想著戰勝她們,不就被她們牽著鼻子走嗎?”
鄭月此時無法理解鄭月說這話的意思,她的性格說一不二,霸道慣了,以為鄭櫻是在嘲笑她,氣不憤道:“你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哪裡知道我的苦?”
君珩和雍王邊說話,邊注視鄭櫻,看到鄭月側邊臉說的憤慨激昂,怕會對鄭櫻不利,趕緊走快了幾步。
鄭櫻和鄭月剛好走到下臺階的地方,鄭月先下一截臺階,臺階上有冰,眼看她要摔倒,鄭櫻忘了自已有孕在身,伸手拉她,卻被她帶著要滾下樓梯。
君珩飛到二人前面,擋住她們,卻自已腳下打滑,仰面摔倒在了臺階上。
雍王趕緊過來扶鄭櫻,“你沒事吧?”
鄭月在旁邊的臺階上幸好被君珩擋了一下才沒摔倒,看雍王第一個奔過來看鄭櫻,氣得眼淚流下來。
鄭櫻焦急,要拉君珩,“王爺!”
臺階上有冰,君珩剛才怕鄭櫻摔倒,自已倒下,此時身上的溫度把錦袍布料和冰溜子粘在一起,起也起不來。
鄭櫻央求道:“雍王爺,請你快拉我家王爺起來。”
雍王柔聲道:“好,你別急。”
雲澈趕來,和雍王二人把君珩拉起來,後背的錦袍被粘在冰上不少,裡面的孔雀絨紛飛,君珩後背彷彿鋪開了一個蓬鬆的翅膀。
鄭櫻笨拙的身子到他身邊,“我看看後面有沒有傷著?疼嗎?”
拉著看後面有沒有傷到肉,被君珩一把抱在懷裡。
“王妃,無妨,一點也不疼,別擔心了。”
鄭櫻小腦袋伏在他胸口,心還撲通撲通的。
雍王冷臉離開,鄭月追上去。
鄭月委屈道:“王爺為什麼剛才不先關心我?我也受驚了!”
雍王呵斥道:“吵死了!”
他朝一邊殿政司而去,鄭月氣急跺腳道:“我和皇祖母去告狀!”
慈寧殿裡,鄭月哭訴一番,太后聽的頭疼,道:“孩子,你啊,性子太急躁,回去吧,把經書每日抄一遍,下次帶進宮給哀家看。”
見太后一臉慍色,鄭月無奈退出慈寧宮,要說嫁人之後和在鄭家時天壤之別,她的尊嚴日日被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