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將頭抬起,沈清書瞪著大眼,驚道:
“二郎...怎麼是你?”
自已叫二郎來找自已,怎麼他挑了這個時候...
自已雖想資助他,但現在妻子在家,自已怎麼好當著妻子的面資助別人?
沈小豆見沈銳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要是沈銳將他把父親賣糧食換來的糖飴分給鶯鶯一事說給孃親聽,多半他今天也要被說上一頓。
王小燕看著沈銳,怒極反笑。
被自已罵作喪門星的人,一直在門口看著自已家裡的熱鬧。
關鍵這人聽到自已叫人滾蛋了,還不肯離去。
莫非,這喪門星,是上來討要糧食的?
“沈二郎...呵呵...”
王小燕走到沈銳身旁,氣極反笑。
她已知曉,家中的丈夫為了讓這沈家二兄弟歸家,花了不少積蓄。
就事後,這援助對方的糧食,也是一袋一袋提過去。
自已辛辛苦苦耕種田地攢下的東西,卻被丈夫這樣花掉。
無論是誰,都會生氣。
哪怕是親人,也沒有這樣的理吧?
王小燕的身後,沈清書一直做著小動作,示意讓沈銳趕緊走人。
沈銳看著眼裡,並沒有聽從自已叔父的話。
因為他今日來,不是來索要任何東西的,而是想給予對方血靈芝,以治療沈小豆的身體。
沈小豆除卻經常流涕外,身體也漸漸有些枯黃之色。
就連最近吃下的飯食,也少了許多。
這病再拖,恐怕身體要治好,也要落病根了。
“嬸孃好。”
沈銳不卑不亢。
王小燕聽到沈銳的這句嬸孃,她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於是她退了幾步,道:
“什麼風把沈家二郎吹來了?”
王小燕這一提問,把她身後的沈清書與沈小豆嚇得不輕。
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這沈銳將自已賣了。
“莫不是...“
“借東西...?”
王小燕說到最後一句時,加重了尾聲。
沈銳擺擺手,笑道:
“並不是上嬸孃家借東西。”
王小燕又道:
“那是來做什麼?”
沈銳放下身後的竹簍,將其展示在嬸孃王小燕的眼前。
“拿藥過來,給沈小豆治病。”
王小燕本做好聽到沈銳說借糧食的準備,但雖知道這借糧食的話沒聽到不說,反而聽到對方說自已是過來拿藥,給自已兒子小豆治病的。
這一番下來,王小燕直接被沈銳說愣住了。
但她身後的沈清書,卻聽清了沈銳的話。
沈清書欣喜走到妻子身旁,看向自已的這位侄子,沈家二郎沈銳。
“二郎,你真是送藥給沈小豆治病的嗎?”
沈銳也不推託。
“是。”
隨後,他看四周並無外人,便伸手在竹簍最底下,取出血靈芝。
這血靈芝只有盈盈一小塊,但對於治療沈小豆的身體而言,已然足夠。
再多一些,就會傷害沈小豆的身體了。
“這是血靈芝,山上採來的。”
“將其炮製後煮水,給小豆服下,便可治下他的病。”
沈清書看著沈銳手中的血靈芝,一時之間泛起迷糊。
他從郎中那聽過血靈芝這一物,但他卻未曾見過。
倒是沈清書的妻子,王小燕看到沈銳手中之物時,有了反響。
“這...這真是血靈芝!”
王小燕驚喜地看向沈銳手中的血靈芝。
沈清書看著欣喜的妻子,疑道:
“娘子,你見過這血靈芝???”
王小燕白了沈清書一眼,道:
“當然。”
“以前小時候隨我爹上山,見過這東西。”
“但是那會我們沒能採摘。”
王小燕頓了頓,似乎有些後怕。
“因為這血靈芝附近,都有兇獸守護。我和我爹那次見到一隻兇猿,那兇猿力大無比,一拳能碎石。”
沈清書點了點頭。
好似他也經歷一般。
作為書生,他知道,這天材地寶附近,常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護著。
說到這,沈清書夫妻二人抬頭看向沈銳。
“二郎...”
“告訴叔,這東西,你怎麼弄來的?”
沈銳笑道:
“昨日家裡沒吃食,我和嫂嫂上山趕山,找了不少野菜野果,也採了不少藥。”
“這血靈芝,是我和嫂嫂在崖巔發現的。不過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一點了。”
“雖然只剩下一點,但仍能使用。我聽鶯鶯說小豆生病,故而將其送來。”
沈清書點了點頭,心中這才有了底。
“原是這樣。”
沈清書又看了看沈銳,為了穩妥,他小心問道:
“二郎...這藥真是給小豆治病的麼?”
王小燕也隨著丈夫,著急看向沈銳。
她生怕沈銳先前只是說的是取笑,此刻的真正意圖是拒絕。
沈銳面露笑容。
“當然是給小豆治病的。”
“先前,叔父多次照顧我與嫂嫂還有鶯鶯。”
“家裡三人,一直愁該如何報答叔父。”
“今日,這不巧麼?緣分就來了。”
沈銳這一番話,將嬸孃王小燕說得十分愧疚。
王小燕低下頭,只得賠笑道,是是是。
倒是叔父沈清書,忽地將身子展開,臉色也顯得闊氣。
“我早說,我侄子沈銳,是大帝之姿。”
“咦,奇怪,我怎麼會說這句話?算了,這不重要。”
“我早就說過,我侄子沈銳不是那種不知回報的人。”
沈銳這般做事,使得沈清書在家中,腰桿都挺了起來。
“哼...某些人啊...婦人之見!”
王小燕聽罷,悄悄撇過臉,瞪了丈夫一眼。
未了,她又伸出手,在背後掐了丈夫一下。
被妻子掐到腰間軟肉的沈清書一時酸爽。
他這才想到自已這位結髮之妻可是位吃人的主。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
“咳咳,二郎快請進,快請進!”
沈清書咳嗽幾聲,一把將妻子的手從腰間趕下,作勢邀請沈銳進屋。
嬸孃王小燕也賠著笑,彎身邀請沈銳進屋。
若是被外人看到此時的情景,定驚掉大牙。
因為幾日前,這母老虎王小燕還在村中大肆謾罵沈銳一家人都是白眼狼。
沈小豆跟在父母身後,呆呆吸著大鼻涕。
只要表哥不揭自已的底,怎麼都好說。
自已還要和鶯鶯繼續一起當朋友呢!
“嬸孃這次真的是誠心邀請我進去嗎?”
沈銳臉上笑容甚甚。他的手,卻緩緩將血靈芝藏在身後。
“嬸孃當然...”
王小燕極力賠著笑。
她此時恨不得穿越到幾天前,抓住在沈家村內罵街的她,狠狠一頓打。
當初罵得越狠,現在賠笑賠得越讓自已尷尬。
“嬸孃當然誠心邀請二郎進屋啊。”
“莫說進屋了,平日二郎過來吃飯休息都可。”
“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哈哈...”
沈清書看著妻子,又看著沈銳,點頭卻道:
“對。我們實際上都算一家人。”
沈清書作為叔父,這句話比嬸孃說的,顯得真切無比多了。
看著叔父和今日嬸孃賠笑的面上,沈銳沒有繼續過多糾纏過往的恩怨。
他將手中的血靈芝遞給嬸孃,笑道:
“多謝嬸孃邀請。”
“那二郎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