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展?
分影之法?
壽元無多?
一道又一道資訊,在沈銳的腦海中閃過。
但此刻,他來不及多想。
“江兄,我們趕緊過去看看那羊妖的情況。”
“嗯。”
沈銳與江乘,向那倒地的羊妖處趕去。
只見那羊妖躺著的地面上,渾然是血。
“它是修為七品的妖物。縱然千年後靈氣稀少,它亦未曾修煉煅筋骨的法門。但以它開了天賦神通的妖族體質而言,已接近修煉過煅筋骨的層次了。”
“你此刻上去,說不定它還有一口氣活著。”
沈銳腦海中,冥木老人的聲音,繼續迴響。
他與江乘走上羊妖身前,將羊妖的身子翻起。
只見雙眼緊閉的羊妖,果然如冥木老人說的那般,鼻間還隱隱有些呼吸熱氣。
胸口還有點點心跳聲。
遭遇沈銳直插額頭的滄寒瀑,又被薛展用手中暗刃襲擊了大腦與心臟。
連續經過三番奪命招式後,羊妖還能活著。
這羊妖的生命力,居然如此旺盛?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它還有一口氣。”
沈銳將從羊妖鼻尖探過的手指,收了回來。
“嗯,我知道。”江乘的雙手放在羊妖胸口,那裡有一道深入心臟的刀傷,是薛展所留。“沒想到它居然還有心跳。”
江乘從腰間的儲物囊中,拿出一瓶白色的瓷瓶。
瓷瓶掏出,周圍便瀰漫一股藥香。
江乘開啟瓷瓶,從中拿出一枚紅色的丹藥。
“這是什麼?”
沈銳看著江乘手中的丹藥,好奇問道。
“這是我煉製的丹藥。能夠懸人性命。餵給這羊妖吃,大抵效果也一樣。”
江乘說罷,抬起羊妖的身體,使其羊妖背靠在自已身上。
他又扒開羊妖溢血的嘴,將手中的紅色丹藥,送入羊妖嘴中。
丹藥入口,羊妖的喉嚨緩緩聳動滑落。
片刻過後,這羊妖的原本漆黑的臉色,居然泛起一抹紅。
“咳...咳...咳...”
羊妖連連咳血。
醒過來的它,將身前三尺地咳得盡是鮮紅。
其中還夾雜不少淤黑的血塊。
“你們...莫非我是死了麼?”
羊妖只覺頭部與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掃視周圍,只看到黑衣襤褸的沈銳與白衣俊雅的江乘。
“還沒有死。”
“但你若想死,我們不介意送你下去。”
沈銳右手輕挑,掌中星水,頓時挽出一道劍花。
現在這羊妖全身氣機已然耗盡,再也反抗不得,已是砧板上的魚肉。
只要沈銳或江乘願意,羊妖頃刻間,就會斃命。
“我...我不想死。”
羊妖的黃色豎瞳之中,流露出一絲恐懼。
無論是人還是妖,對付死亡,大多總是極為抗拒的。
“那你回答我們。”
江乘將手指,抵在羊妖身上的死穴上。
只要他手指輕輕使出一絲氣機,這羊妖頃刻間就會暴斃。
“你是不是冥道之人...?”
江乘雖話語聲溫柔,但他的手指,卻實實在在抵在羊妖死穴上。
羊妖顫抖身子,只得道:
“是。”
江乘與沈銳對視一眼。
看來,這次並未找錯。
“很好。”
“那此次你們來這舒陽城有何目的?”
羊妖聞言,猶猶豫豫,一時片刻內,沒有回話。
江乘見狀,一絲氣機,於他手指間顯露。
羊妖感受到死穴上傳來的危險氣機,連忙道:
“這次來舒陽城的目的,一是為了發展更多的冥道信眾...”
“二是,為了試驗一種丹藥...”
沈銳與江乘聽罷,目露疑惑。
發展信眾就算了,但這試驗丹藥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沈銳忽然記起那薛展先前從羊妖身上摸索走一個瓷瓶。
莫非那瓷瓶內裝著的,就是所謂的試驗的丹藥?
“那丹藥,是否裝在瓷瓶裡,被你放在身上藏著?”
羊妖瞪大雙眼。
“你...”
“你怎麼知道...”
羊妖伸出雙手不斷在自已身上來回摸索,但好幾次都未能如願找到藏在自已身上的瓷瓶。
沈銳看著羊妖驚慌的樣子,道:
“你再找也是無用。”
“你身上的那瓷瓶,已經被薛展拿走了。”
“薛...薛展...?”
羊妖嘴裡呢喃著薛展的名字。
片刻後,它這才想起,和它交易的那位男人,名為薛展。
沈銳繼續道:
“你可有摸到你心臟胸口上的傷口?”
羊妖怔住。
它雙手摸索時,的確摸到了胸前的傷口。
但它記得,自已倒下前,明明沒有被沈銳擊中傷口。
“那傷口與我這劍刃不相匹配,是短刃所留。”
“而那短刃,正是薛展所為。”
“薛展故意隱藏實力,不來救你,就是想借刀殺人。”
江乘點點頭,道:
“不錯。”
“那薛展用劍刃刺穿你的心臟,還有頭部。”
“我用藥為你懸命,是想從你這裡得到更多情報。”
“現在你可以繼續回答我,你要繼續活下去,去找薛展報仇麼?”
“你若不信,大可想想,為何薛展先前一直握著那九熔赤錘戰鬥?縱然那是天級武器,但薛展亦並不熟練。”
江乘指了指百丈開外的一處熔漿坑洞。
在那,還殘留著薛展拋下的九熔赤錘。
“你看,他還把這九熔赤錘丟在那裡。”
羊妖順著江乘所指,望向百丈開外的那處坑洞。
那處坑洞是九熔赤錘所造成,故而底部已漫出岩漿,將坑洞砌滿。
九熔赤錘就立於岩漿之上。
“或許...真的是你們說的那樣。”
羊妖的豎瞳中,閃過一絲仇恨。
它記住這名為薛展的人了。
“我如果想從你們這裡活下去,要付出什麼條件。”
羊妖轉過頭,向沈銳與江乘問道。
“很簡單。”
“對先祖起誓。再回答我和他,一人一個問題就好。”
羊妖點點頭,道:
“好...”
“我對先祖起誓...”
“你們問吧...”
江乘道:
“最近落於黑河州內的長生珠,是你們冥道之人拿走的麼?”
羊妖聞言,沉默半晌。
最終,它才道:
“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長生珠...”
“落於黑河州內的長生珠,可以算是我們冥道之人拿走的,但也可以不算我們冥道之人拿走的。”
“因為拿走長生珠的人,已經離開了我們冥道。”
“組織上,正對他進行追殺。”
“現在一個問題我解答完了,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的話,就快問吧。”
羊妖看向沈銳,示意沈銳快些問他。
沈銳不知什麼是長生珠,但從名字上聽,明顯這東西是一件十分貴重珍稀的物品。
但無論物品再珍惜貴重,也不足杯求盛重要。
“杯求盛的下落,你知道麼?”
“是不是在舒陽城。”
沈銳的話音剛落,羊妖眉頭赫然鎖緊。
“你這是兩個問題了...”
“但,我可以告訴你,杯求盛就是盜走長生珠的人...他的下落,我們冥道之人也在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