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沈銳將身子前傾,睨著江乘。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知道薛展帶了十五萬靈晶過來。”
“所以,你才換了這十五萬。”
“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薛展大出血一次?”
江乘微微一笑,點點頭。
“十五萬靈晶不可是小數目。”
“雖然是天級雙武,但始終只是下三品的。”
“故而值錢,也有個度。”
“再加上此次拍賣會,知曉這壓軸之物究竟為何的人並不多。就算有很多人想買,也無法在此時競爭。”
“更何況,那些人都不知道這壓軸之物還意味著什麼。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與這薛展競爭到底的。”
沈銳將手中的紋石,遞給一旁的夜鶯。
夜鶯拿著紋石。
冰冰涼涼如玉的質感,傳遞在她的手掌之間。
她想記住這種感覺。但她知道,自已並沒有修為,也並不是修士。
沒有修為,不是修士的自已,終究會將這種感覺淡忘。
“我...”
她抬眼看著沈銳,眼中帶著一絲怯懦。
“我沒有修為...”
夜鶯說罷,或因羞愧,而將頭低下。
“你將修為暫遞給她。”
“或許,能令她暫時使用這紋石。”
江乘說罷,向二樓拍賣場上張望一番。
“現在你弄,還來得及。若如不然,再過五息,就沒這個店了。”
“那薛展就可以少花幾萬靈晶,將這天級雙武給買走了。”
夜鶯緩緩將頭抬起。
她與沈銳背對屋內的光,其周身皆有些暗淡。
她圓潤的眼眸,倒映著沈銳的身影。
有一詞,名為希冀,在她眼眸倒影中點點閃爍。
“沈銳...”
夜鶯將手中紋石,緩緩放在玉石桌面上。
她用她的手指,輕輕推了推這塊紋石。
不知為何,沈銳看到她這般樣子,忽然想到夜鶯幾次用手指輕輕戳在自已身上。
“你拿去...用吧。”
“幫我...”
夜鶯的話尚未說完,就忽然被打斷。
打斷她話語的,是指尖的一抹熾熱。
她順著指尖感受到的熾熱望去。
只見沈銳不知什麼時候,用他的左手手指,觸在自已的手指上。
“失禮了。”
沈銳低聲說罷,便用另一隻手將桌上紋石拿起,放在夜鶯身旁。
隨後,他執行丹田中的氣機。
氣機周身運轉,很快就從左手手指遞出。
夜鶯只覺,一道溫暖的暖流,從沈銳的手指,緩緩向她身體傳來。
“拿起紋石吧。”
江乘嘴角輕笑。
“就剩下三息了。”
夜鶯聞言,急忙用另一隻手將身旁的紋石拿起。
紋石拿在手,她卻感受到,自已好似能將意識傳遞於紋石之間。
這種感覺十分特殊,是她先前所未能體驗的感覺。
她閉上雙眼,睫毛微微顫抖。
一息後,夜鶯睜開雙眼。
她喜道:
“沈銳,我成功了!”
“我居然真的可以用這個紋石競拍!”
“不過就只能這麼一次...要是可以一直有就好了...”
沈銳的手指,緩緩移開。
溫熱的感覺,亦隨之消逝。
正看著拍賣場的江乘,轉過頭,笑道:
“看來這次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
拍賣場內,拍賣師身前的明珠,閃爍一道白光。
這道白光在他手中拍賣槌即將落下那一刻,將其打斷。
拍賣師看著明珠上的資訊,被驚得滿臉訝色。
他手中的拍賣槌,也險些掉落。
“三樓...有貴賓出價...”
“出價...十五萬靈晶...!”
拍賣師話音落下。
一樓與二樓的看客,紛紛還以為自已聽錯了話。
“十五萬靈晶?!”
“真的假的?!十五萬!?”
“十五萬靈晶都能買下西城了!”
...
三樓,薛展的包廂之中。
“到底是誰!”
“給我競價十五萬靈晶!”
薛展本以為自已能以十三萬靈晶拍下這壓軸之物。
本以勝券在握的他,卻未料到這拍賣師卻在拍賣槌即將揮下一刻,再次爆出有人參與競拍。
薛展憤怒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原本他身旁的那幾位旗袍美人,也紛紛被其推倒在地。
包廂內,除卻薛展外,還有著十來人。
但現在的包廂,無人敢出聲。
整間包廂內,唯有聽到薛展氣憤地粗氣聲。
薛展見無人敢答。
他便走到先前與他交流的那位親衛面前。
那位一直跪在地上的親衛,先前聽到拍賣場內傳來有人競價十五萬後,便惶恐不安。
自那後,他將頭埋低。
趴在地上,與塵埃一般無二。
但,薛展向他走來的腳步,即便他未看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停止。
親衛哪怕趴在地上,頭與地面持平貼近,也能用餘光掃到身前的一雙皮靴。
這是用白虎皮製成的皮靴。
他知道,這雙靴子是薛展的最愛。
薛展不近人情的眼眸中,倒映出親衛顫抖無比的身子。
“把頭抬起來。”
親衛聞言,哪怕再恐懼,也只得將頭抬起。
薛展作為暗鑼的龍頭執掌,早將恐懼與服從的種子,種在每一位暗鑼之人的心間。
“爺...”
抬起頭的親衛,滿是惶恐不安。
“你不是說...那赫鵬飛沒靈晶了嗎...?”
“爺...他們真的沒靈晶了...這是我...”
“是你什麼!?”
薛展將腳下親衛的話打斷,勃然大怒。
“你這廝謊報東西,該殺!”
“來人!”薛展揮一揮手,周圍剩餘的親衛便圍了過來,“將這廝帶走!”
“丟蠆池!”
薛展一聲令下。
他身邊這剩餘的親衛,如釋重負。
只要能殺別人,自已等人就不會死去。
哪怕殺的人,曾是自已一樣做過薛展的親衛,他們亦絲毫不手軟。
腳邊的親衛,被數名曾與他一起共事的同伴抱起。
他意識到,自已這是要死去了。
“爺!不要啊!”
親衛嘗試掙脫,但卻掙脫不開。
他只好伸手,不斷呼救。
但迎接他呼救聲的,卻是一道指勁。
指勁強如火炮,將這親衛的下巴轟爛。
使得其再也說不出話來。
親衛們離去,包廂內,只餘下薛展與那幾位花容失色的旗袍美人。
薛展面無表情地坐回沙發。
他伸手,便將地上趴著不敢動彈的幾位旗袍美人,招了過來。
他拿起沙發上的紋石,喃喃道:
“只能試試了...”
他雙眼閉上,下一息睜開眼時,正好看到二樓的拍賣場上,那明珠閃過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