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還在勸,“你若是鬧得過了,惹他生氣,兩人一拍兩散、於你能有什麼好?但兒子折騰老子,這是來要債的,誰也沒有辦法。所以啊,做事要講策略,不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划不來。”
錢珍珍悶悶地道,“知道了。”
“你從小看賬本,一直跟著我學生意場上的事兒,雖然沒有親自上陣處理大事,可也聽了不少的,怎麼還這麼傻呢?我是不是當初太慣著你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兒……”
姬永曦覺得,錢老爺一定是睡的時間太久,憋了太多的話,所以不管好壞先講出來再說。
一定是這樣!他轉身離開,不能再聽下去,否則,他定會後悔的。這哪裡是岳父,這簡直就是對手!
而屋裡的錢氏父女根本不知道他來了又走,錢老爺依舊在跟教導女兒如何與夫君相處……
時間飛逝,很快,錢珍珍就臨盆了,經歷一個日夜的嚎叫折騰,她終於替晉王姬永曦生下一個兒子。
暈過去之前,她嘴裡還在罵,“……姬永曦你這個混蛋,啊——我要狠狠打死你……”
皇宮內,姬十四看著發愣的姬永曄,“太子皇兄怎麼了?不是說要去晉王府道賀嗎?快些走吧!”
姬永曄加快腳步,“我沒事,替六皇兄高興呢,皇家很久沒有喜事了。”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因為六皇兄生了兒子,心裡不舒服呢!”
姬永曄輕笑,“我新添了個侄子,為何要不高興?”
姬十四道,“人家都說晉王妃嫂子最好生個女兒,否則天下難安。我想這天下也不關別人的事,他們多半是在說你,可我又說不過那麼多張嘴,所以邀你一起去,也好堵住他們的嘴。”
姬永曄苦笑不得,“我是什麼人,旁人不清楚,你也不知道嗎?我是真心希望六皇兄揹負這擔子,可是他執意不肯。唉,若天下人的言語能讓他回心轉意,那我就要鼓動他們天天、時時去說了。”
姬十四笑了笑沒說話,默默跟在他身後。
晉王府內,含玉對錢珍珍道,“晉王爺當真說孩子百日之後就與你回玉和縣?”
錢珍珍恢復了幾日,終於有了些氣色,以過錢老爺的‘勸’,她倒是心裡放下了那顆不甘的石頭。
“嗯,他是那麼說的,說再不走,宮裡那位要不安心了,鎮了這麼久,邊關也不會有事了。”
含玉點頭,“我們過幾年也回去。”
錢珍珍大驚,“聽說肖國公向皇帝請旨,冊封肖揚為新的國公,你們怎麼回得去?”
“太子要拉攏人心,所以才將他推出來的,等局勢穩了,太子有自己的人馬了,他就沒用了。”
她素來清冷的臉露出幾分不奈。
錢珍珍突然笑了,“以前總說給你找個勤快結實的鄉下漢,有我在,你肯定吃得飽穿得暖。看看現在,咱們還是鄉野村姑,可卻能說朝堂上的事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含玉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這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若是我的意思,還是呆在南玉村的日子最舒服。”
錢珍珍點頭,“確實如此,可是我又覺得,我們的孩子,應該在天子腳下、在這花花世界看個夠、玩個夠,這才不枉費我們一番要命的折騰。”
“無妨,日後你想來,咱們來便是了。”姬永曦打了簾子走進來,“回玉和縣並非永不來京城,等他朝堂坐穩了,就不會疑神疑鬼了。”
錢珍珍撇撇嘴,本不想多說,可還是覺得不甘心,沒好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當初便與你說了,你們家業難分、不如就呆在我們家,自由自在、無拘無素、太太平平,千畝良田、半個縣城的鋪子供咱們揮霍,回來了?回來了折騰一圈,滿意了?”
含玉衝姬永曦點點頭,走了出去,交這一方小天地交給了他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