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覺得兒大不中留,好好的清明理智沉著的人,如今成了個圍著婦人轉的庸才。
“來人,將錢有財送到晉王府去。”
她錢珍珍不是有精力嗎?那就讓她伺候自己的老子去,免得老是折騰自己的兒子。
“讓晉王晚上進宮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處理呢。”皇帝現在已經很少理事了,全靠姬永曦一力獨支,如今更甩手得心安理得。
哪想到,這根正有用處的獨木卻不願幹,“父皇,兒臣能力有限,府裡又事務繁多,父皇還是再找賢能的兄弟吧!”
皇帝氣得要倒,“賢能,你的那些兄弟,你看看哪些個賢能?”
一個把另一個害死了,又把自己作死了,其他的小得可憐,有沒有腦子還兩說,他竟然說賢能?
“兒臣覺得,十二皇弟不錯!”
“他!”皇帝再要罵,突然發現這兒子這一年個子躥了不少,樣子也脫去稚嫩,說話一板一眼,一套一套,似乎、好像,也能當個人用了。
可他現在最屬意的,還是姬永曦,“老實給朕處理國事,若敢敷衍,小心錢珍珍的小命!”
想想也是憋屈,堂堂九五之尊,讓兒子繼承大統還得靠威脅他的女人孩子!
可經歷這麼一場,姬永曦是真的不想再與這朝堂有牽連,做個閒散的富貴王爺,一家團圓和樂、遊山玩水,有何不好?
“十二皇弟宅心仁厚,也聰明機警,又有父皇指正,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的。”姬永曦道,“父皇,兒臣不願。”
不願什麼?不願當皇帝?不願骨肉相殘、每日面對人世殘酷。
皇帝啞然,憋了半晌才道,“他如何有能力?”
一個一直居於宮中的皇子,沒有自己得力的身邊個,朝堂之上也無人發聲,若是他真上了位,姬永曦隨便起個心思,便能讓他生不如死。
皇帝經此一事,也覺得不宜再觀看,“再推卸,朕便將你與錢珍珍都關到大牢去,不餓死你們便是!”
“父皇!”姬永曦一愣,竟然開始耍無賴,父皇真是——
皇帝板著臉,“你口口聲聲說老十二說,那便讓他自己來說,看他願不願意來當這個太子!”
太子便是未來的國君,可不是監國這樣的位份。
姬永曦依舊不為所動,“他是個聰明能幹的,有父皇指點,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
他依然如是說。
皇帝惱得咬牙,可還是將姬永曄找了來。
姬永曄連連搖頭,“父皇,兒臣還年幼,還有很多不懂,萬萬擔不起如此大任。”
得,又謙虛上了,還真是兄友弟恭、一派和樂啊!
皇帝氣得直拍桌子,“你若擔不起大任,姬永曦便是欺君之罪,來人,將晉王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打死他!”皇帝恨聲道。
外面打板子的聲音響起,可姬永曦愣是一聲不吭,姬永曄著急,“父皇恕罪,兒臣是太惶恐,兒臣、兒臣只是不敢——”
看他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像是真擔心姬永曦一般。
皇帝心中終於好受了一些些,總算不都是狼子野心的。可他還不願意揭過,“他一向目中無人、肆意妄為,天天忤逆朕,就該將他狠狠打死。”
他瞪了姬永曄一眼,“免得以後還得勞費其他人動手。”
“兒臣不敢,父皇息怒!”姬永曄連連磕首。
殿外打了半天,殿內也安靜無聲。
姬永曄終是忍不住,“兒臣願意一試,父皇您不要再打六皇兄了,六皇嫂還懷著身子呢,她再經不起驚嚇了。父皇若是真有氣,便讓兒臣替了六皇兄挨這頓吧!”
說罷,眼含熱淚連連磕頭。
外面只聽得板子聲,被打的姬永曦連一聲哼也沒有。
姬永曄更急了,“父皇,一切都聽父皇的,只求父皇不要再打人!”
“父皇,我們兄弟、已經不多了,父皇就手下留情吧!”他又低低哭道。
這話終於戳到皇帝心軟之處,他盯著看了他半晌,目光又幽幽看向別處,“若是當初,他們個個也如此想,又何至於——”
早知兄友弟恭、齊心協力,又怎會到這步田地?
“你出去吧!”皇帝無力的道。
“那六皇兄他——”
“出去!”
姬永曄含著淚出去,卻發現外面已經空無一人,他奇怪,“侍衛動作這麼快?”
他往偏殿尋去,希望能看到雖不算完好、但也不致命垂死的姬永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