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林梓涵送到林家大院後,陳墨便火急火燎趕回到了自已的新家。
鑰匙是從辦公桌上拿的,只有兩把,全都都被他帶在了身上。
新家雖然大、還豪華,但陳墨並不認為比陽光小區那戶老舊房子好。
他一個人住,安洛汐偶爾來一下,房子小點還溫馨一些,有兩室一廳就足夠了。
大了,反而覺得膈應。
但他身為執使,住房就是這個標準,也不好跟司徒夜申請換小房子,那樣只會讓別人覺得自已很作。
洗完澡後,陳墨便躺在了床上。
家裡的物品都是新的,倒也不用擔心衛生問題,畢竟執使的住房有著嚴格要求。
“我現在的武力值應該是超過當年丁叔在執刀司的時候了,明天先緩緩,花點時間去調查丁叔的事情,也好解除爺爺跟他的誤會。”
“爺爺年紀大了,身邊總要有人照顧,何況丁叔還是他的義子……”
陳墨輾轉反側,一時難以入眠,不免有些想安洛汐了。
女人在身邊,不管自已想不想睡,只要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閉,很快就能睡著,而且睡的十分安穩,除了上次高強度運動的那晚……
“洛汐這妮子一天天也不知道在幹嘛,想聯絡她都聯絡不上。”
睡不著的陳墨,乾脆玩起了訓練眼睛注意力的遊戲,一黑一白的生死瞳在昏暗的房間中散發著詭異的亮光……
次日清晨。
白家大院瀰漫著一股花香,翠綠的樹木與帶著雨露的鮮花為雅靜的院落增添了一份森林清香。
此時,白浩正跪在一位老者身後,而老人則是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說說吧,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白浩心臟顫了顫,苦笑道:“爺爺,我那是誤殺,真沒想過要殺他。”
話落。
啪~
白浩倒飛出去,掉入一處池塘,但卻不敢有一絲怨言,老老實實的爬出來,又跪在地上。
“老夫有沒有告訴你,你幹什麼都可以,但不要壞執刀司的規矩,特別是殘殺同伴!”
“如果不是司裡有老夫的眼線,你是不是還打算隱瞞此事?”
白海聲音冰冷,揹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已身前的白浩。
一旁的白林山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抽,好傢伙,不能壞執刀司的規矩?
貌似老爺子你沒少壞吧?
“爺爺,我真的是誤殺,當時那胡安一個勁的朝陳墨磕頭,我以為他是詭物,畢竟正常人會磕頭嗎?所以當時就……”
白浩一臉委屈,說到最後已經抱住了白海的大腿,“爺爺,你一定要幫我啊,陳墨那傢伙把我揍了一頓不說,看上去還要揪住我不放。”
陳墨?
白海眉頭一皺,“陳墨是哪位,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
“回家主,就是在平安小鎮壞了你好事的那個年輕人,他現在已經成為執使了。”
“什麼鬼?”
白海不顧形象的罵了一句,即便以他這等活了這麼多年的老傢伙都感到了濃濃的震驚。
前段時間一個才成為執事的傢伙,現在搖身一變成為執使了?
這怕不是闖進了一處詭窩,如那幫畜生伸直了脖子讓他砍?
不然怎麼會這麼快成為執使,就是坐火箭都不可能。
“爺爺,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陳墨,但打我的這個陳墨,比我還年輕,而且是從安蘭市升上來的!”
“安蘭市,那就是他了,老二,你怎麼不早點彙報?”
白海眯著眼看向了白林山,後者苦笑道:“家主,你今天才回家,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過啊?”
呃。
白海僵了僵,沒有繼續責怪下去。
這個小兒子,是他年輕風流時在外所生,因此不受他待見,平常也是愛搭不理。
“那倒是有點棘手了,他知道老夫針對他的事嗎?”
“簡武亮嘴很嚴,想來不知道。”
“不管知不知道,他也打了浩兒,而且身為一名執使,要是死咬浩兒,對他有不小的麻煩,必須找個時間處理掉,咱們白家未來不能沒有扛旗人。”
白海那雙渾濁的眼中湧現出冰冷的殺意。
先是壞了他的好事,現在又抓住了白浩的把柄,這讓他很是憤怒。
江南省,還沒有人能夠讓他白家吃虧,就是司徒夜也不行!
聽到這話的白林山面無表情,心中卻是苦笑不已,他知道,自已說什麼都沒有用,這位父親眼中容不得沙子。
“浩兒,將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一遍,看有沒有空子可以鑽。”
“好的爺爺,事情是這樣的……”
省司辦公大樓。
一夜未眠的陳墨依舊精神十足,剛到辦公室就被人叫到了司徒夜辦公室。
“司長。”
“先坐。”
“好。”
司徒夜如昨日般沒有架子,為陳墨倒茶,“說說胡安為什麼要對你下跪。”
嗯?
陳墨抓茶杯的手頓了頓,平靜道:“他曾找人殺我,原本我想找個機會殺了他,但可惜他被白浩殺了。”
聞言,司徒夜沉默。
回答的這麼直接,讓他都不知說些什麼了。
“沒什麼可惜的,你應該感謝白浩,沒有讓你背上汙點,但你的思想有問題,他找人殺你你可以說出來,而不是私底下解決,雖然聽上去很滑稽,可這就是規矩,要是所有人都私底下自行處理,那豈不是亂套了?”
“再者,什麼事都需要考證,不能僅憑一面之詞,的確,有些很麻煩,也很很可笑,世界也因此而令人反感,但何嘗不因此而變得更加美麗?”
“我們身為執刀人,抵禦詭物的目的不就是維持現有的秩序,讓這個世界在能力範圍之內正常的運轉嗎?”
司徒夜語重心長的教誨,對於這些話陳墨也沒有反駁。
是的,這個世界需要秩序。
而他也是秩序的受益人,就像在安蘭市的時候,簡武亮能殺他,但卻不敢動手,為什麼?
因為秩序,因為規矩!
很多規矩束縛了人,但本質是為了保護那些弱者,初衷是好的。
至於無視規矩和秩序……反正現在的陳墨還無法做到我的規矩就是規矩那一步。
“行了,思想有問題改改就可以了,本質上來說你沒殺胡安,性質也沒到那一步,況且你的直爽讓人很舒服,有白浩殺胡安的直接證據嗎?”
陳墨輕聲道:“沒有,不過有他的照片。”
“這還不夠啊。”
司徒夜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凝重。
僅憑一把刀,弄不死白浩,白海完全可以說是別人偷了白浩的刀,種種之類的措辭。
至於照片,就更沒用了。
有些手段,對於下面的人而言有用,但對於白海這種副司而言,遠遠不夠。
“司長,這有什麼,我隔著老遠一刀捅死白浩就是,他們也沒證據和影片,照樣不能認定是我乾的。”
陳墨聳了聳肩,不以為然。
司徒夜:“……”
“陳墨,你思想怎麼……話雖如此,但什麼都得站在長遠的角度看啊,殺了白浩固然容易,但若是這種方式盛行起來,社會就會亂套,我們要以身作則,要以理服人,要真這麼簡單,大夏哪還需要那麼多部門?”
對此,陳墨不語,很是敷衍的點頭。
說白了,拳頭不夠大。
要是讓洛汐來,直接把白家給滅了,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就行了。
強到一個層次,黑的也能是白的,別說指鹿為馬,豬跟人的稱呼轉換過來亦能輕鬆做到。
大眾的確需要秩序,但秩序本身又何嘗不是不公的一種,世間沒有絕對天秤,總有人凌駕於天秤之上……
陳墨看得很透徹,但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