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軼臉上露出困惑之色:
“那你的意思……”
沈冬抿了一下嘴唇,而後決斷地說:
“明天我自已去,誰也不帶!”
*
漆黑的山洞裡再次響起了腳步聲,沈冬獨自一人手拿火把前行。
上次那個怪物被清理掉之後,這次進來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她手裡抱著一個小小的陶瓷罐子,是求中官的骨灰。
一路走了許久許久,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
意外的是,在漆黑的山洞盡頭居然有一小片天光。
天光照耀之下居然有一小片草坪。
而在草坪之旁立著一個白玉做的墓碑。
“是這裡嗎?”
沈冬仔細比對著地圖,終於去確定這個就是自已要找好的地方。
而後她開始埋頭挖坑,把小罐子埋了進去。
四周平平無奇,沒有半點動靜。
做完之後,沈冬安靜的注視著墓碑,上面是先女帝的名字。
沒有寶藏。
墓穴沒有任何變化。
也沒有任何機關被觸動。
“先女帝陛下的寶藏傳說,原來是騙人的嗎?”
沈冬搖了搖頭,放棄尋找寶藏的下落,準備往外走。
衛軼還在外面等著她。
她轉身剛走出三步,眼前黑幽幽的山洞忽而,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富麗堂皇的朝堂。
她發現自已站在寶座之前,正冷漠地俯視著群臣。
而一旁本來已經故去的求中官,卻衣冠整齊滿頭黑髮,身穿掌印太監的服侍伺候在寶座之旁。
沈冬:???
這個時候她聽到自已說話了:
“攝政王衛軼,你可知罪?”
沈冬心裡越來越驚訝,她發現自已控制不了口舌,正在說話的自已簡直不像是自已。
只見寶座之前,單膝跪倒著英俊健美的衛軼。
此時他身上只有一條長褲,上身綁著荊條,把一塊又一塊腹肌和胸肌困在荊棘之下。
衛軼黑髮如瀑布般的披散,垂頭慢慢的回答:
“臣知罪。”
沈冬:???
等等,他犯什麼罪了?自已為什麼要這樣指責他?
就在這個時候,沈冬發現了一個令人驚恐的事實——
眼前的這個衛軼看上去更加年輕一點,而他沒有左臂。
這不是他在現實之中的夫君,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衛軼!
沈冬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是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已的言行舉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只聽站在寶座前的自已語調冷漠的說:
“既然你也知道自已犯了謀逆大罪,那就出去零死吧。”
單膝跪著的衛軼緩緩抬起頭來,面色蒼白,但眼睛裡卻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他突然輕輕笑了:
“陛下就這麼想要置臣於死地?
臣為陛下打下天下,就是偷親了陛下一下而已……
居然是謀逆之罪嗎?”
緊跟著,沈冬就無力控制的聽到自已喝道:
“你確實是為朕失去了左臂,但這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
“朕乃千金之軀,豈是你能染指的?”
緊跟著,沈冬聽到自已口裡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話:
“把他拉下去斬了!”
然而她的話音還未落,眼前已是天旋地轉。
衛軼掙脫了身上的束縛,無視皮肉被荊棘刺出點點鮮血,撲上前抱住了她。
然後狠狠吻住了她。
沈冬心中一陣莫名的情緒,卻發現自已的雙眼無可抑制地瞪大了。
下一瞬,她注意到自已舉起了右手,手中寒光一閃。
一柄匕首沒入了衛軼的胸膛。
而後沈冬聽到自已顫抖的聲音:
“衛軼,你該死!”
衛軼眼睛裡的光輝漸漸暗了下去,臉上卻露出大大的笑容: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臣早就知道了,但……”
“臣從來沒有一天後悔過!”
“若有來世,希望能和陛下做一世夫妻……”
推金山倒玉柱,衛軼帶著鮮血落地。
而沈冬,已經完全陷入了呆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發現自已又回到了山洞。
手裡的火把已經快要熄滅了。
身後是安靜的草坑和墓碑墓碑,一切都像是從未發生過。
不停的眨著睫毛,沈冬難以置信的問自已:
“我這是……剛剛經歷了一次前世今生?”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新的火把出現,取代了她手中暗淡的光芒。
而後是衛軼控制不住的焦急呼喚:
“阿冬,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沈冬一頓。
下一瞬,她把手中快要熄滅的火把丟了開去,狠狠地撲住了衛軼。
衛軼收到了難得一見的投懷送抱,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他一隻手拿著火把,空著的手則牢牢摟住了妻子的腰。
“怎麼了,害怕了嗎?早說該讓我一起跟著的——”
接下來的話語,停止在雙唇交接裡。
親吻的聲音在黑暗中悄悄迴盪。
沈冬緊緊的抱著自已的夫君,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在他們看不到的身後,一身冠冕的女帝和身穿太監服飾的同伴相視一笑,漸漸隱去。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