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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一年

眼前豁然開朗,大面積的青磚鋪地,錦鯉池之外綠植點綴,3米高的黑松和超大紅雲果樹,走過便是一處古色廂房。

前方照壁左側就是別墅主樓,地上三層,每一層都有觀景大陽臺。

周嬸在別墅大門外看到虞禎就笑的見牙不見眼。

“歲歲回來了!”

虞禎愉快喊了聲“周嬸”,往裡那麼一望,嚯!滿廳都是人!

“快進去吧,大家知道你回來,一早都來了呢!”

說完周嬸就進廚房忙活了。

虞禎緩步進入,鞋子還沒換好,那邊虞老爺子佯裝生氣的聲音傳來:“還知道回來啊?”

虞老爺子早年在集團那是說一不二,嚴謹認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溜鬚拍馬懶散度日的人。

可偏偏自家小孫女就是這麼個甜嘴蜜舌偷閒躲靜的,每當虞老爺子一身疲累的回到家時,這小孫女總能耍寶逗趣兒的讓他散去煩憂。

所以虞禎在家裡的地位無人能及,就算是老爺子最寵的三子虞禎的爸爸虞羨之都要往後排一排。

虞禎一聽就知道老爺子又在裝腔作勢,紙老虎,她才不怕。

嘿嘿一笑就走到老爺子身邊,屁股一槓,擠開了她堂哥虞望,惹得虞望捏了兩把她臉上的嫩肉才算解氣。

虞望是虞二伯家的獨子,以前是職業電競選手,每天也是忙的見不著人,退役後搞了個電競俱樂部,倒是比以前清閒了。

虞禎朝虞望呲了呲她的小白牙,又一一問候了廳內在座的長輩們。

轉身抱著虞老爺子胳膊說:“爺爺我可想您了!想的我每頓只能吃下一碗飯!”

“您今天臉色紅潤許多,是不是有什麼開心事啊?”

“我猜猜,是不是您最愛的歲歲小寶貝回家了才這麼高興啊。”

虞老爺子被小孫女抱著胳膊這麼一晃三搖,立刻就山雪消融,哪還有剛才的氣勢,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兩層。

虞奶奶安君如和虞二伯一家在一旁含笑看著虞禎耍寶。

虞蔓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馬屁精。”

虞禎耳朵靈,可她聽見了也當沒聽見。

虞蔓是虞大伯家的,自幼看不慣虞禎對爺爺奶奶的“阿諛奉承”,虞蔓學的是小提琴,覺得虞禎學的崑曲太土,打小兩人就不對付。

虞大伯兩口子是華國第一交響樂團的,兩人還在國外演奏未回,兒子虞崢是跳水運動員,這個時間在全封閉訓練,所以只虞蔓一人來了。

虞蔓本也是不想來的,可虞老爺子發話,她不得不來。

那邊虞禎媽媽宋令頤從樓上下來,四十多歲也未減風華,五官淡雅舒朗,微笑恬靜優雅,似是能融化周圍一切喧囂。

偏偏手中外放的手機破壞了這氛圍。

虞禎仔細聽了幾秒,抬頭便問:“媽,這又是聽的哪個霸總小說?”

宋令頤女士微微一笑:“《總裁的落跑甜心》”

“呃……這名字可真夠土的。”

虞禎吐槽的毫不客氣。

掃了一圈沒見她哥,估計還沒回來,那也是個大忙人。

傭人把飯菜一一端上桌,眾人入座時,虞硯才姍姍來遲。

虞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虞奶奶覺得那樣太沒人情味兒,在家並不要求子孫兒女們謹言慎行,家嘛,那就是讓人放鬆的地方。

這頓飯讓全家齊聚一處是為虞禎入職慶祝,虞家每個子孫都是這個流程。

飯桌上長輩們都說了些祝福語,虞禎一一謝過。

和虞望你來我往的鬥嘴,飯桌上的氣氛融洽非常,如果忽略虞蔓時不時的白眼。

宋令頤女士問起虞禎在京市的近況,虞禎含糊其詞:“挺好的,吃得好睡得也好。”

虞硯給她夾了塊排骨,看她吃的噴香,慢悠悠說了一句:“說起來京市寧記的板栗仔排很是不錯,軟而不爛,濃油赤醬甜鹹皆宜,歲歲你覺得呢?”

虞禎的一口肉卡在喉嚨裡,咳得滿臉通紅,一桌子人手忙腳亂,虞望遞了杯水,才緩解了她的不適。

虞老爺子眼含警告地瞪了眼虞硯,看虞禎已經面色正常,說道:“慢點吃,這一下噎著了是要嚇死我老頭子。”

虞禎笑笑,哄了虞老爺子兩句,保證以後吃飯多注意,才被放過。

虞禎心中奇怪,總覺得哥哥好像知道了什麼。

抬眼再看虞硯,神情正常,好像又是她想多了。

吃完飯後,眾人散去,虞二伯一家走前看著虞禎欲言又止。

就連虞蔓也是眼含同情。

虞爺爺虞奶奶藉口身體疲累,上樓去屋裡休息。

宋令頤女士的霸總小說也不聽了,客廳內只餘下虞禎一家三口。

傭人上了茶,宋令頤女士喝了一口才試探著開口:“歲歲,還記得你高二那年嗎?”

虞禎被她媽突如其來的問題帶著回憶到過去。

那年她失去了最疼她的爸爸,那是她最不願回憶的一年。

她爸爸虞羨之是個頂頂溫柔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即使再忙,家裡每個紀念日他從不曾落下,他爸爸是個儀式感很強的人。

她和哥哥的生日,爸爸總能在那之前滿世界的飛著找禮物,只為了他說過的那句——“我家的兩個寶貝疙瘩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可她爸爸卻在那年永遠離開,也沒人再為她滿世界找禮物。

她記得那段時間爸爸在充市忙著落實和政府的協作,簽署推動絲綢產業鏈合作聯盟戰略協議,沒想到,第二天就被人舉報說行賄政府官員。

爸爸積極配合調查,不知怎麼突然暈倒就進了醫院。

爸爸那位“好友”盧德安在第一時間封鎖訊息,以防集團混亂,以免股價動盪大跌。

第二天夜間他們一家人才得到訊息,哥哥遠在美國,她和媽媽趕到時,爸爸已經去世。

這事發生的突然,甚至爸爸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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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她錯愕不已,久久沒能回神。

那段時間她甚至不能聽到別人喊爸爸,她總會在聽到爸爸的那一秒淚流滿面。

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風雨,而是此生最漫長的潮溼。

她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