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茵慕看那婦人言語間有所鬆動,看來就差點兒火候了,有可能是因為要知道自己身體主人的秘密倒有些小緊張起來。
凌茵慕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水,故作鎮定著義正詞嚴的說道:“這是當然,若不是為了我那多情的堂哥,在下豈會來勞煩嬸嬸?我一看嬸嬸這面像就知道您定是菩薩心腸,慈悲為懷,最喜歡樂於助人的,我在這裡給您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將你今日之言說與他人,嬸嬸看這樣可好?”
許是那婦人平時就對菩薩信任有加,聽到凌茵慕如此說來,滄桑的容顏多了絲笑容。“恩公能明白就好,你可知這閣樓上的小姐不是旁人,正是淮南王爺的千金。王爺年輕的時候頗喜愛琴棋書畫,大約在15年前,那時我相公還是王府的大管家,日子也過得甚是舒心,王府的事也略知一二。
“王爺一日外出遊玩時認識了一位青樓的歌妓名叫菁菁,說是那菁菁年輕貌美,多才多藝,對詩書也頗有見地,王爺對她是一見傾心,那菁菁也被王爺的才情所吸引,才子佳人互相引為知已,感情甚深,後來菁菁懷了王爺的骨肉,王爺為了給她一個名份將她帶入了王府,本想讓她當個妾室,好好待著。
“可誰知荼王后誓死不同意,再加上荼王后的母家有財有勢且又育有一女一子就是現在的王府的翁主和太子,當時的王爺十分忌怕,就將菁菁安排在你說的那閣樓中待產。
“如果那個菁菁生得是個兒子,熬過些苦日子以後至少還能有些指望,可惜事與願違,菁菁生得偏偏是一個女兒,王爺又礙於王后及其母族的壓力,連孩子的名字也沒取,就讓菁菁她們母女生活在那個閣樓裡面。
“大約在那孩子三歲左右的時候,王后旁邊的嬤嬤向王爺舉報說菁菁跟王爺的侍衛通姦,王爺一怒之下要將菁菁正法,但菁菁並不認罪,還口口聲聲說是王后陷害,但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菁菁和那個侍衛,王爺顧及曾經的舊情要先找那侍衛對質,可找到那侍衛時卻發現侍衛已經橫死於家中,最後逼得菁菁自己投井以示清白。
“但王后並未就此做罷,命人在那孩子的背上刺了個‘奴’字,意寓她以後都為奴為婢,還將那孩子鎖入閣樓中,只讓每天送些水米進去......想讓她自生自滅。後來想必是王爺覺著此事有失王府的門風,就命全府上下不得談論此事,如若不然家法處置。至今想來那孩子也有14了吧。”那老婦人緩緩將回憶裡的事情娓娓道來。
凌茵慕聽罷不禁得打了個冷顫,不想我這小小的身體背後還有這麼多的悲涼和無可奈何。手心裡不由得沁出一把冷汗,瘦弱的胸腔內翻滾著一股莫名的悲傷和不甘,可能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聽到自己的母親和她自己不幸的遭遇所做出的反應吧。
不知這麼多年,這個身體的主人是怎麼獨自堅強的活下來的,一個三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凌茵慕想著自己三歲的時候應該還開開心心的在幼兒園裡吧。
內心深處浮起一抹思緒,不知是憤怒還是憐憫......大概是那受苦的靈魂日日夜夜的祈盼,老天才讓我來到這裡的吧!
那婦人見凌茵慕沒有反應,想是被此事震驚到了,忙勸道:“恩公,你那表哥如果想娶她,可是要跟荼王后結了冤,我勸你們還是做罷吧,別到頭來沒了性命可就因小失大了。”
“嗯,嬸嬸說得對,我一定好好勸勸我表哥,古人都說娶妻娶賢,這世上那麼多的好女子,想必我表哥也不會太過於執著的。”凌茵慕連忙反應過來了,點點頭,接著圓謊道。
怕那婦人不放心,接著鄭重的說道:“嬸嬸儘管放心好了,這個事正如嬸嬸所說的這般嚴重,我絕不會再告知外人知曉的。”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想想明日還要早起便起身準備告辭。“嬸嬸,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準備內廚的事了,打擾您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之事還真是要多謝嬸嬸了。”凌茵慕學著古人的樣子做了一揖。
那婦人忙起身讓過,“恩公哪裡的話,今日幸得恩公搭救,感激還來不及哪有打擾之意。”接著似想到了什麼忙說道:“王后很寵愛太子的,王爺雖說是讓太子出征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不會真讓太子去的,你在府裡好好服侍著,做的好了就會有重賞的。我在這裡也沒什麼親人了,恩公如果不嫌棄倒是可以常常過來坐坐。”
凌茵慕連忙再次謝過才離開小院,才回到住的地方。
一整晚凌茵慕都沉浸在思考中,記得以前知道的歷史是在元朔二年,漢武帝劉徹為了加強中央集權,接受主父偃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頒佈推恩令,強令諸侯王將他們的土地、特權分給他們的兒子、孫子,新的侯國就脫離原來王國的限制,地域獨立,受當地郡縣官吏的管轄。這樣一來各諸侯王的國力、權力都將被大大的削弱。
淮南王就是不滿漢武帝的統治,又自命是漢高祖劉邦的親孫子,謀反之心已起。後因謀反不成自殺,荼王后、太子劉遷和所有共同謀反的人都被滿門殺盡......想到這些,凌茵慕的心裡似乎好受了些,可能是身體的主人得知以後的淮南國將不復存在倒是有些許的釋然......
不過做為來自於現實世界的凌茵慕卻越想越怕,如果自己無法離開這裡回到現代怎麼辦?難道要我要努力當個雜役接近討好王府中的主子們,拋棄自由和尊嚴,最後在這陪著他們一起死嗎?
不,不,雖然凌茵慕很想離開,但更不想這樣被牽連著沒有意義的死去,再說淮南王也並沒認我這身體的主人是他女兒,這樣暗無天日的活著也太沒意思了。
反正來都來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裡,那我只是我,只是凌茵慕!而且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穿越到古代的,只當這是一次特別的旅行吧,等到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專門賣這種穿越古今的門票,哈哈哈哈……賺翻了……哈哈……不得不說一句某涵異想天開的能力讓人忍不住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