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不小有兩層。
甚至可以說跟他住的那間房無異,也不缺少什麼該有的一樣沒少,順著後面樓梯還有個小閣樓。
她往上階梯上了二樓,二樓擺放了一些空架子還有書案和一些書籍。
最讓奚月歡喜的是還有一個小陽臺,不僅閒時能喝喝茶,這裡觀星肯定是個好位置。
“我很喜歡這裡。”
沈卿禮跟著上了二樓,看著高興得轉了一圈的的奚月溫聲。
“你喜歡便好。”
兩人立於二樓處的護欄邊並肩而立,一左一右兩道身影的影子疊合。
奚月抬頭看向天上掛著的半月跟月牙一樣彎彎的,她覺得這夜色好像比往常看過的都要好看些。
一定是因為今天的天氣晴朗是個極好的天氣吧。
沈卿禮側身視線落在認真望月的人身上,這月色很好看。
不是月色好看。
僅是因為同看月色的人是她,也賦予了不一樣的色彩。
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入瞭望月軒瞧著屋子都是暗的,只有將軍住的對面那間廂房亮著一抬頭就看到了二人。
她得知將軍從外面帶回一名喚為奚月的女子,還是將軍的救命恩人也不敢怠慢。
畢恭畢敬的問了個安,“將軍,奚月姑娘。”
“老夫人早早便吩咐廚房那邊熱著飯菜,現下可要傳膳?”
沈卿禮低眸問奚月。
“可餓了?”
她搖搖頭。
“我今日在馬車內等你的時候吃了一整包糕點現在肚子還撐著呢實在吃不下了。”
沈卿禮也不勉強,淺笑點頭。
他身上沾了些灰,風塵僕僕也未有胃口且就晚些再傳膳。
“半個時辰後再傳。”
丫鬟頷首退下,“是。”
走到幾步忽的想到什麼又折回來惶恐的跪下。
”將軍奴婢該死,前些日子你帶回那株鈴蘭花出門前再三叮囑奴婢照料好,前幾日卻枯黃而死了。”
生怕他怪罪那丫鬟將頭低了快貼地面去了。
也深知那鈴蘭花形似鈴,花蕾潔白無瑕定是名貴的花卉未必是她一個丫鬟那點月錢就能賠得起的。
沈卿禮側頭看向旁邊的人輕笑讓那丫鬟起來。
“無妨。”
她此時就在自已的身邊呢,枯黃的那株非彼株。
他應該很慶幸當時看見那株鈴蘭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時沒有直接離開。
若是不然今日站他身側之人便不會是她。
奚月一聽,這說的可不就是自已變出來那株分身,離得遠靈力自然就失效枯黃也是正常的。
她正在一旁垂眸忍著笑呢。
那丫鬟一聽如臨大赦,當即鬆了口氣。
她們在將軍府待了這麼久也知府裡的老夫人和將軍都善待下人,終歸是自已的錯她也有些忐忑,但認錯的態度卻是真的。
感激不盡,抬頭。
“多謝將軍不計較奴婢之過,奴婢告退。”
這丫鬟離開之後奚月也推著沈卿禮離開。
“好了好了,你快些去沐浴一番用你的膳去吧。”
他雖不說奚月看他眼底的烏黑也感知他的疲憊了,他身上要擔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就連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都做不到。
還真是不愛惜自已身體呢。
可不像她,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至於睡覺就排第二吧。
“哎,不省心吶,不省心吶。“”
她嘆了聲息緩緩搖頭,像個操心的小媽子似的。
入了將軍府這幾日她常常與沈卿禮一同用膳,沈卿禮不在府時她就會陪著老夫人,同她聊天。
一起在花園裡賞花,摘下一朵就能逗她開心,老夫人歡喜極了笑得都合不攏嘴了想把花取下來。
“哎呦,你看看我這一把年紀都老了,滿臉皺紋的這些花就應該戴在你們這些小姑娘的頭上。”
奚月不讓她摘下來。
“祖母這花這麼好看,人人都能戴,自然是不分年齡不分男女怎麼就戴不得了。”
“真好看。”
老夫人被她這話說更開心了,也不摘了。
“好好好,這丫頭嘴巧得很。”
奚月自已也摘一朵戴在頭上,轉身笑盈盈的問老夫人好不好看。
她笑著看向奚月眼尾的褶子一層層的展現,笑呵呵的很是開心。
“好看好看,如花似玉的年齡裡戴什麼自然都是好看的。”
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扶著老夫人也被她的喜悅所沾染了。
自打奚月姑娘入了府後府內就多了些歡笑聲也不似平日時那般冷清了。
老夫人心情也好,自然是吃好睡好了。
奚月在花園裡看著不一樣的各種花卉很是開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還哼起了歌來。
老夫人有些累了便在亭子歇會看著她玩耍,一臉慈祥笑容問旁邊的嬤嬤。
“你瞧這姑娘如何?”
無錯書吧李嬤嬤輕笑也知她問什麼輕聲答。
“奚月姑娘心思淺,也沒什麼壞心眼倒是個澄澈的丫頭。”
“身世倒有些坎坷,聽聞家中只有一位行醫的爺爺,父母皆已故去,她也會些醫術。”
這些李嬤嬤都是聽齊臨說的。
而齊臨說的這些也是沈卿禮給她捏造的身份避免生疑。
沈老夫人微微頷首,聲音穩重吐字清晰。
“是個好丫頭,我沈家也從來不看什麼門楣。”
“只若是她與禮兒兩情相悅,這些又何嘗是事呢。”
“只是,我看這奚月姑娘未必喜歡禮兒。”
她看得出來自家孫兒對這位女子的特殊照顧,又或許已生了情意。
但如今看奚月這丫頭的反應,也不只是遲鈍還是隻當禮兒是好朋友而已。
這眼神澄澈得絲毫沒有一絲情愛之私。
也不像是那等圖名利之人,還有醫術傍身。
李嬤嬤卻覺得未必。
“老夫人奚月姑娘年紀尚小,情竇初開不自知,日後的事情且看他們的緣分。”
“也是啊,不過這丫頭我是越看越喜歡啊。”
她自知自已是半截身子入了黃土的人了,此生餘願就是看到禮兒成家便無憾了。
也是真心喜歡這丫頭,沒什麼心眼,心思單純幾句話就能將人逗得咯咯笑。
“老夫人今日好興致。”
人未到聲先傳來。
輕柔悅耳像羽毛拂動,光聽聲音就可以想象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定是個溫柔的女子。
奚月抬眸向後方望去,入目是兩位妙齡女子以及她們的隨行丫鬟正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