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心思都在那剛抓到的兩條魚上,想著烤著吃一定香極了。
光想著舌尖就忍不住舔了舔唇,絲毫沒有注意到沈卿禮剛才對於自已的稱呼。
就算注意到了她也覺得無所謂。
稱呼什麼的她都不在乎。
沈卿禮對於自已下意識喚出來的稱謂怔然了片刻,而後彎了唇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挺順口的。
稱呼而已他這般順口便這般叫了日後。
他彎了唇蹲在溪邊用劍將兩條魚開膛破肚就處理起來了。
奚月也跟著蹲在旁邊認真的看。
瞧著他動作有些熟練三兩三下就處理乾淨了她問了句。
“你竟還會殺魚呢?”
他自小在這京中也是富貴人家,世家子弟應是不用他做這些的,在這邊關又貴為將軍應該不用做這些活吧。
沈卿禮答的很自然。
“年少時便離家,一些生存技能也就學會了些。”
常年在外於他們而言抓魚烤魚也是常事,因此還練得一手烤魚的好手藝。
奚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頓了一會又說,“你很厲害,營裡的將士他們都很敬重你。”
“我看得出來他們臉上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
沈卿禮手中的動作慢了些忽而笑開。
“其實我剛來軍營時也才不過十六歲。”
“他們見我是個剛出毛爐的毛小子也不服我,那時我也是個年少輕狂誰不服便打到服,直到一個個都輸在我手下便都無話可說了。”
“如今想來當時真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
“後來一起經歷生死,這麼多年走來彼此間的情誼也就深了。”
他三言兩語就蓋過經過,其中的苦楚也只有自已知道。
在軍營只靠拳頭當然是不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的,還要有謀有略排兵佈陣。
一開始所有人都看不好沈卿禮,只當是個有點身手在身卻心氣傲的毛頭小子。
毛都沒長齊就上戰場了帶著一個比他還小上一歲的齊臨兩個加起來都沒有一些將領年紀大。
自然也不聽他的建議,在一次攻城時他們認為是最好的時機攻敵營可是沈卿禮卻百般阻撓,不讓他們去。
後來軍中幾個將領帶著手裡的將士 一同前去,不管沈卿禮的話最後被敵軍埋伏損傷一半人馬。
被困其中幾乎只有等死的份了都沒了希望,這時沈卿禮卻帶著援軍殺出一條路趕到救了他們。
當夜他還帶著一支精衛夜襲敵軍的軍營燒燬了他們的糧草,那一戰因糧草不足對方沒過多久便撐不住了。
沈家軍這些人一開始並沒有因為他姓沈就服於他,只是後來都因為這事對他有所改觀。
是個有膽魂的。
慢慢的在背後否定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沈卿禮帶著他們屢戰屢勝才發現這小子並不是空口說大話。
而是真的有勇有謀,也配得起是老將軍的孫兒,這才徹底服他。
“你很厲害所以他們才會都服你,你真心待他們,所以他們也真心待你。”
“樹爺爺同我說過的。”
奚月在京中說書攤上聽過他的事蹟。
他年幼時父母皆去了留下年幼的他由祖母撫養長大。
他參軍之時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想必是很累,很累吧。
她不想提起他爹孃讓他傷心,覺得腿有些麻痺站起來走幾步。
轉移話題。
“你洗好了沒,我們快烤魚吧我餓了。”
“嗯,快了待會我去撿些乾柴生火。”
奚月退後兩步轉身看向後面的樹林揚了揚唇。
“這簡單交給我。”
話落她手腕一轉便有一股靈力竄向四周,周圍的幹樹枝自已往這邊飛來了。
不過一瞬的功夫旁邊的空地便堆起了一堆幹樹枝。
她回眸問沈卿禮,“這些夠了嗎?”
他將手裡的魚瀝了瀝水看向旁邊多出來的樹枝。
也習慣了她會使用這種術法。
“自然是夠了。”
奚月隨手一揮幹樹枝冒起了小火苗越燒越旺,火光映照在她含著笑意的臉頰。
明眸皓齒,笑起來卻看不出一絲偽善盡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快樂。
他希望她臉上可以一直擁有這樣純粹快樂的笑容。
沈卿禮揚了揚唇將魚用棍子穿過架上火上烤。
“可惜沒有調料,味道應是淡了些。”
調料?
奚月將手伸進自已的百寶袋。
“你等我找找看。”
“我出門的時候樹爺爺和雀姐姐給我準備了好多東西,不僅有藥箱還有藥材還有很多別的用的上的,不用得上的都拿過來了。”
“你別我看這百寶袋小小一個,它可是很能裝的。”
在百寶袋裡掏來掏去最後掏出好些個瓷瓶來。
她挨個打來聞一下,“不是,這個是我上次新制的藥膏。”
“這也不是,裡面是藥丸子。”
“我看看這個……就是這個孜然粉還有這瓶五香粉要哪個口味的?”
沈卿禮之前在軍營裡便看到她替將士們診治的時候從這百寶袋裡拿出不少藥材來。
一開始只當她是個普通的小袋,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乾坤。
“那便一個口味來一個吧。”
“對,都來一個。”
奚月點點頭將兩個瓶子都開啟輕輕的撒了點調味粉。
無錯書吧這魚兒被烤的微焦,外焦裡嫩的再配上這調味粉不僅看起來饞人,聞起來也香。
這香味都傳兩三里了,齊臨聞著味來的一看這兩人在這“小開灶”呢。
正想上去,沒走幾步就停了。
他這突然冒出來將軍事後會不會削他啊。
可是他與這奚月姑娘這算什麼事啊,是當救命恩人相待嗎?
奚月姑娘人雖好,其心性也善可是兩人終歸是人妖殊途呀,將軍不會真的動凡心了吧?
那以後他七老八十了都成一個小老頭了,那奚月姑娘不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嗎?
光想想齊臨就覺得那那畫面有點不可描述,七十多歲的沈卿禮跟奚月姑娘走一起。
人見著了都要來一句。
“沈將軍,這是您孫女嗎可真俊嘞。”
然後他拄著柺杖,口齒有些不清,緩緩道來。
“這是我夫人。那時那人的表情該有多怪異啊。
想著都給他逗笑了。
聞著這烤魚味嚥了咽口水,在烤魚和被將軍削之間選擇離開。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他可不想今兒個吃了這烤魚,趕幾日回京後還得被罰,這魚也不是非吃不可。
不就是一條魚嘛,不就是香了點嘛。
他也不是很想吃的。
生怕自已再待一會就要被香暈了,二話不說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