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祁與大越休戰協議已經正式簽署完畢。
負責此事的文官也先已回京了。
這些年他們到處征戰長達五年之久的戰爭終於也要結束了。
沈家軍也即將要班師回朝了。
得知馬上就能回家了將士們都開心極了,一個個都面露笑容精神氣十分足。
在啟程的前一晚沈卿禮下令全軍上下在軍營裡慶祝。
熱熱鬧鬧大家圍著火堆旁,烤全羊大口喝酒好不痛快。
離家許久都惦記著家中父母妻兒,如今真的可以歸家了反而有些傷感了。
一群大男人說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我剛入軍那會我兒子才一歲如今都這麼多年了也該六七歲了。”
他說著比了比腰的位置,“應該有這麼高了吧,也不知回去之後認不認得出來我。”
“我家中只有年邁的父母和一個弟弟,若是他們得知我回家定然會很開心的。”
“是啊,終於要回家了。”
說著喜悅可是說著說著一個個的眼睛都紅了。
“好了,哭什麼哭將軍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只流血不流淚,來幹。”
齊臨高舉著倒滿灑的杯瀟灑一笑,“今晚不醉不歸。”
軍營一片明亮,沈字大旗幟高揚。
到處都是發自內心的歡聲笑語,高興歡呼,碰杯聲。
吃著肉,大碗喝著酒。
沈卿禮過來時看了一眼弟兄們,臉上的笑容是從所未有過的輕鬆和暢快。
他也端了一碗灑與他們碰杯,“今晚都玩的盡興。”
“好。”
將士們共舉杯痛快的飲下。
沈卿禮仰頭將那碗灑飲盡,喉結滾動唇角邊溢位幾滴順著下巴滴落。
說罷他又從旁邊拿起一罈酒又倒了一杯。
“這杯敬已逝去的亡魂。”
“這杯敬在坐的各位,這些年跟著我出生入死辛苦了。”
沈卿禮幹了這兩杯酒,覺得不痛快乾脆直接拿起罈子飲盡了餘下的酒。
灑香味瀰漫在鼻尖,喉結滾動間酒水滑落下巴添了幾分性感。
他伸出指腹輕擦拭唇角將灑罈子摔在地面,瓦片聲清脆的響起。
脫下那身軍裝後他今日穿著便衣,動作中透著灑脫隨性,像極了不受世俗所拘的劍客。
“能跟著將軍是我等的榮幸。”
“喝。”
沈卿禮同他們喝了幾杯,目光在人群裡流連未看到那抹淺藍色的身影。
慢慢的退出熱鬧的人群往營帳那個方向去。
他想著她肯定是最喜歡熱鬧了。
在帳前停步很有分寸的先喚一聲,“奚月,今日將士們都在慶祝你可要出來一起?”
中午的時候他便想過來同她說這件事,那時她正在睡眠靜養中如今也不知醒了沒有。
沈卿禮在外面靜靜等了片刻。
營帳內還在床榻上睡覺的奚月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
揉著朦朧睡眼從床上坐起來,聽出是沈卿禮的聲音這才慢悠悠的移步掀起門簾。
“你來啦。”
說話時她眼睛還未完全睜開,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明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沈卿禮以為是自已吵醒她了,含著歉意開口,“可是吵到你了?”
奚月擺擺手又搖搖頭,“沒事,睡到這個點也該醒了。”
她活動活動四肢感覺到身上的痠痛感減輕了些。
捶捶脖子,“沒想到睡覺也挺累人的。”
這幾天她的靈力和內傷尚未完全自愈,雖然她的治癒力也能讓自已自愈。
可也也要些時間,所以這幾日才會如此嗜睡進入休眠期。
沈卿禮看著她用兩根手指撐在眼皮上不讓眼睛閉上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
“明日便啟程歸京,今晚將士們都在外面慶祝你可要一起出去玩?”
奚月認真的嗅了嗅,香香的。
這味道好像還是沈卿禮身上傳來的又湊近幾分在他身上輕輕的嗅了嗅。
抬眸問他,“你身上什麼味道?”
香香的還挺好聞莫不是什麼好吃的。
“你方才可是偷吃了什麼好吃的?”
她沒喝過灑,樹爺爺也沒有喝酒的習慣所以奚朋不知道灑是什麼味道。
聞著他身上散發的酒香聯想的是就是什麼好吃的。
“你不厚道,有好吃的,怎麼能不分享呢?”
她先是故作生氣的鼓鼓腮幫子,故而又馬上閃著亮晶晶的眸子輕輕眨幾下。
“你一個人吃,肯定沒有兩個人吃來得香是吧。”
沈卿禮低頭就對上她那雙亮閃閃又帶著渴望的眼眸,一時竟怔愣了幾秒。
臉上的緋紅也不知是灑意還是什麼,就突的感覺腦袋也熱熱的。
“許是我方才喝了些酒,身上沾了些味。”
“酒?”
無錯書吧“那是什麼東西,我可以嚐嚐嗎?”
奚月下意識舔了舔唇,這味道聞起來這麼香肯定是個好東西。
她高低也試一試,是不是比她在將軍府吃的糕點還要好吃。
沈卿禮瞧她這饞蟲樣不由的輕笑兩聲。
“姑娘家這酒可不禁喝,幾杯便會醉人。”
“我就嘗一點,就一點。”
見他不肯答應奚朋扁扁嘴抓著他的衣袖輕搖乞求。
“就一口也成我就嚐嚐味,一點點就行。”
怕他不信奚月還伸出手指比劃著。
“真的就一小口呀好不好?”
聽著她略帶著撒嬌的語氣,軟聲軟調的沈卿禮只覺得心口被人用羽毛輕輕的拔了拔。
癢癢的卻又感覺很喜悅。
目光落在他衣袖那雙蔥白的五指,眸色停了一瞬,並未拂開衣衫那雙手。
他十幾歲便入軍身邊女子是少之又少,哪怕是在京中之前也不曾與京裡那些世家貴女有多過的接觸。
如今遇上奚月這般古靈精怪又活潑好動的女子第一次覺亂了心神。
她與那些世家貴女不一樣,從不顧忌什麼禮儀作派也不扭捏。
哪怕是她不經意的動作顯得有些親暱與他肢體接觸時,竟也不覺得煩,還生出幾分歡喜。
是因為他清楚在奚月的眼裡他與她那些妖靈朋友,亦或者是她口中的雀姐姐和樹爺爺無異。
是因為初臨世間不諳世事,心性純良也不知這男女之情更不會懂得避嫌。
她這些無心的舉動也不同於那些愛慕男子的姑娘一般,換作旁人他也會如此對待。
思及他眸中晦暗。
人與妖不同,她們可以活幾百年幾千年。
凡人於她們來說不過是這漫長妖生裡的蒼海一粒罷了。
他將心中那份悸動壓下,悄無聲息的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拂開。
面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酒傷身你如今身上還有傷不宜喝酒,待你傷好了便讓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