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一路抱著小狐狸跟在江佔的後面,裡頭的人在時清邁入門的時候就感知到了。
“恩人姐姐!”驚喜的聲音帶著少年意氣。
時清對上眼,對方的確是一位玉樹臨風的俊俏少年郎,長髮及冠,腰間繫著莽帶,垂著一側的是漂亮的藍色流蘇,身後也扛著一把長劍,見到時清,漆黑的眸子裡泛起光點,甚是激動。
他對著時清就是一拜,“應舟遠拜見恩人,兩年前多謝恩人相救,一直不能尋得恩人,還望恩人莫怪。”
他行的禮極為標準,言辭也格外誠懇,只是這番話他說的總是叫人聽著覺得變扭,似乎是反覆思索才擠出來的一句,怪侷促的。
應舟遠?這個名字時清倒是聽過的。
似乎……是劍宗的一位小有名氣的天才。
只是她在劍宗徒聞其名不見其人,只因他告了家歸家了,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見到。
所以……
時清隱約知道為何江佔會在應家得此禮遇了。
再看少年,他身後揹著的劍似乎並不是什麼很貴重的名劍,但是劍柄略微有著磨損,單看著就是經常使用的,而少年衣裳也是一身勁裝很是幹練,時清對他莫名多了兩分好感。
“應公子言重了。”時清客氣的說道。
“姑娘自是我們應家的貴客,方才有位重要的客人這才來晚了,還望姑娘恕罪。”緊著後面就撥開簾子一位衣著大氣,面上帶著三分愧歉和著急的女子走了出來,她挽著漂亮的盤雲鬢,是婦人的打扮。
“姑姑。”應舟遠禮貌喊人。
“呦,今個兒倒是知道喊人了,這般禮貌,怕不是不想在恩人面前丟了臉面吧?”應禾初輕笑了一聲打趣的說道,一句話倒是活絡了氣氛,而後她又毫不留情的揭短——
“你光顧著來瞧你的恩人,怎麼不見著你去給你師兄行個禮?若是想要裝裝樣子,也不得把戲做做全套?”
應舟遠的目光這才落到了江佔的身上,他仔細瞧了又瞧,愣是沒看出江佔的偽裝,還是江佔無語的撤了面上的千面伊他才恍然大悟。
“拜見師兄!師兄你怎麼也來了?!”應舟遠驚喜的說著,然後目光在江佔和時清之間來回流轉,“師兄你同恩人認識?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聽著應舟遠的話,江佔額角跳了跳,懶得理他,只是對邊上的婦人抱拳行禮,“江佔陡然拜訪,還望婦人莫怪!”
婦人笑著擺手,她也是才得了訊息知道外頭有人拿著信物跟著進來,而江佔一進來她便看穿了他的身份,見他同時清很是嫻熟的模樣,眸光閃過幾分光亮。
她略微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侍女立刻呈上了一個黑檀盒,裡頭放著的乃是一株白靈芝。
白靈芝又稱琥珀靈芝,通體雪白透明,不過胳膊長短,千年才成一株,出土即化虛無,唯有立刻用秘法儲存還得放入珍貴的乾坤盒中才能久存,可以破心魔亦有修補丹田之效用,對於冰靈根和水靈根的人更是有著奇效。
只是白靈根出自問春山深處之中,問春山四季皆冬,寒冰數萬年不曾融化,深處有著各種奇珍異草,更是有著各種妖獸駐守是歷練的好去處。
可以說白靈芝可遇不可求,是個難得的寶貝。
更是對於現在的時清來說是個極其有用的寶貝。
時清可不覺得對方送禮送的這麼巧合,一下子就能送到她的心坎上。
時清連忙拿下了自己臉上帶著的面具,也撤了掩蓋氣息的術法,露出自己的真容。
應舟遠在一邊立著,這會兒見了時清露出真容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女子一雙漂亮的杏眼中滿是堅韌,神情略有三分清冷,卻又不會過分凌厲,五官明豔配著身上著著的墨藍色的長衣,只叫人覺得幹練清爽宛若一枝不折的墨竹。
應舟遠是認得時清的,靈英宗這些年可是將時清替身廢物的美名傳播的那叫一個響亮。
但在看看眼前這位,他是見過那位傳聞中的月下仙子的,這兩人身上的氣質就凜然不同,至於傳言中的善妒、冷漠……
應舟遠更是不太想要相信。
如若真是那般的人,這位當初自然不會救他,真的冷漠應當是直接殺人奪寶才對,更不會有了白熾羽多年不曾使用,只是現在需要……才聯絡應家。
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傳聞中那般的不堪啊。
應舟遠直覺其中或許是有些別的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傳言的確可以有誤,但是有誤的傳言為何會鬧得人盡皆知呢?
“那日若非小友出手相救,我們舟遠只怕是要命喪於此,如此大恩我們應家銘記在心不敢相望,薄禮還望小友莫要嫌棄。”見時清立刻露出真容,應禾初的笑容又真誠了許多。
“多謝前輩贈禮。”時清倒是沒有任何謙虛,直接收下了禮物。
想來這三日應家定然是已經仔細查過她的身份來歷,這才備下了白靈芝這樣的珍品,這是她當年救了應舟遠的報酬,是她應得的。
雖然時清當初救人並沒有想要回報,但是有回報自然也沒有不收的道理。
還了恩情,之後她和應家談生意,也可以更好的按著流程來走了。
也是見著這白靈芝,時清才仔細回想了一下應舟遠的身份,這位劍宗的天才她是知道的,似乎是應家這一輩的嫡系小輩,更是劍道天賦卓絕,煉器的天賦也不差,是少有的雙修天才,在年輕一輩中自然是翹楚的存在。
只是原著中,應家覆滅的時候這位少年被劍宗送去閉關了,一直到全書結束都不曾出來,也是因為他閉關去了,顧家才會對應家行事沒有那麼顧及。
不過應家也沒有覆滅,劍宗的人知曉應家的情況後便出手相助,幫助應家度過難關,只是可惜應家能騰出手來的時候,司夫人已然自縊,司小姐入了魔不知蹤向,應家心有餘而力不足。
見著時清並沒有推辭而是十分爽快的將東西手下,應禾初想著原先在白熾羽之中時清所說的話,心中又多了兩分的考量。
“時道友如今拜入劍宗門下,倒是於舟遠同出一門,想來是緣分使然了。”應禾初說著,略微抬了抬手。
一邊的侍女很快就引著時清和江佔坐下,又上了茶而後退下,一舉一動都非常的進退有度,一看就是受了極好調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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