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軟乎乎的奶音,帶著剛剛睡醒才有的沙啞,格外的讓人心軟。
時清轉頭看去,小少年的狐耳尚未收去,毛茸茸的立著,瓷白的小臉對上時清的視線瞬間掛上了紅霞,捏著被子的小手也緊緊攥著。
小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時清手上拿著的白羽,他的尾巴尖尖未曾被被子蓋緊露在了床邊,這會兒卻是一晃晃的似乎有些緊張。
這會兒天已然亮了,暖暖的光透過窗紙照了進來,照的一室溫暖,時清望著他莫名覺得心情都明朗了三分。
果然,好看的人看多了也會叫人開心的。
時清如是的想著,她站起身,湊到小少年的身側,伸手輕輕揉了揉少年睡得有些亂的長髮,溫聲問著:“阿玉……你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小少年的狐耳不可避免的被時清觸碰了一下,若非上面覆著容貌,時清便能看到狐狸耳朵通紅的樣子,少年微微咬著唇,壓著心底的興奮,慌亂的點著頭。
“我好多了,師姐.”
小少年回答著,漂亮的眸子裡滿滿的依賴。
時清漂亮的杏眼中閃過些許零碎的笑意,她本就生的明豔這一笑更是宛若桃李盛放,美的奪目而熱烈。
“剛剛不是叫的姐姐嗎?”
時清笑了一聲,似是打趣。
祈玉被這笑容晃了眼,聽出了裡頭的戲謔,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羞怯,支吾著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直叫他神魂中的邪念看著他這扭捏的樣子心煩的厲害。
這小子,就會裝!“我去查詢了典籍,你這是受的傷太重了才化不出人形,如今更是進了情動期才模樣退化至孩童,你且莫要害怕,我定會竭我所能護你周全。
終究……是我害了你.”
時清說得慚愧極了,腦海中全是那妖靈刺刺在少年身上的模樣,滿是那淋漓的鮮血和少年慘白的臉龐。
攬月劍似乎感受到了時清波動的情緒,藏在她的脊骨處幫她疏導著經脈波動的靈氣。
他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伸手勾住了時清的手腕,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要知道時清在外的名聲一直都是冷漠殘忍、不好接近的。
“不怪師姐,是阿玉的錯,阿玉太弱了.”
少年說的極為誠懇,狐尾尖尖也蹭著時清的長衣,似乎在安撫著她。
時清感覺自己鼻尖都有點發熱——尼瑪為什麼這麼可愛啊啊啊啊!時清心裡在土撥鼠尖叫,死死剋制自己想要把小糰子抱在懷裡薅的念頭,面上故作鎮定的道:“不是阿玉的錯.”
然後為了避免自己“高大的形象”崩塌,時清果斷的轉身,“你且再休息一二,我去給你找找治療的藥.”
說著時清就一溜煙似得跑了,白羽也被她收進了儲物戒,因為是比較珍貴的信物,時清還用了靈氣覆蓋。
看著時清略有些慌亂的步伐,少年漂亮的藍色瞳孔中閃著些許笑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想著方才時清的反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
變成半妖的形態,他的實力大打折扣,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真是個單純的女修,被你這樣子哄騙的團團轉!”
邪念沒忍住出聲嘲諷。
如若不是被祈玉死死的壓制住了,它就恨不得衝進時清的識海,然後告訴她這人就是純裝的!人家只是輕輕的抱了他一下而已啊!!邪念想不懂,它頭一回覺得自己得虧是個邪念沒有這些個七情六慾,會因為另一個人直接影響自己的一言一行,實在是沒有理智!祈玉不想理會它,腦海中全然是時清對那根碩大的白羽的重視。
那是妖族才有的靈獸白熾鳥的腹羽,取自白熾鳥最為脆弱的地方,自然也是極為珍貴的,在修真界中用來傳訊,也是極少有人可以用得起。
師姐這根是誰給的呢?上面的靈氣波動若影若現,叫祈玉心中也跟著若隱若現地出現些許煩躁。
時清回來便見著祈玉保持著剛剛坐著的一動不動的姿態,不由得莞爾,她特意去調了膏藥用於外敷,又在儲物戒中翻找出了各種可以用於治療法器創傷的丹藥。
妖靈刺吸取妖族靈氣,祈玉自然需要不斷補充靈氣才能夠有助於恢復,於是祈玉便看著時清小心翼翼的在床榻周圍鋪上一堆中上品的靈石又細細的刻畫著法陣。
時清的手法很基礎,甚至並不規範,因為她不被允許修習除了笛音之外的任何道,這陣法也是時清偷摸著學的。
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
好在聚靈陣並不複雜,時清很快便刻畫完,但她體內的靈氣稀薄,這般刻陣也耗費了她許多精氣神,臉色也跟著白了兩分。
“師姐,阿玉給你添麻煩了.”
祈玉如是說著,目光一直追隨者時清,眼中滿滿的依賴和自責。
“是我應該做的,阿玉若是怕我麻煩便好好吸收靈氣好好恢復,這兩日我都會為你畫陣,只是三日之後,有勞阿玉得跟著我去一趟銀城.”
時清輕聲說著,語氣說不出的溫柔。
無錯書吧如今他步入情動期,必須要每日有足夠的靈氣修補,只有這樣才能維繫他體內靈氣的平衡,而依靠外界的靈氣是遠遠不夠的,那麼她必須每日給他刻畫聚靈陣來進行靈氣修補。
以至於,祈玉必然是不能離開時清周側的。
“銀城?”
少年溫馴的點點頭,輕聲的重複了一句,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三分好奇,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
“嗯,去尋找一個故人,順帶去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助阿玉恢復的丹藥.”
時清回答的很快。
她的眉眼並不算溫柔,相反格外明豔也格外的犀利,淡著神情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格外疏離,但是她對待祈玉,似乎總是不自覺的軟和了三分。
她時常鋒芒示人,是因為無人予她尊重和信賴,唯有眼前這個乖順的少年,會毫不在意的暴露自己血脈的特殊只為了救她,更是因她受了重傷,偏偏對她乖巧到了極點,信賴到了極點。
彷彿她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他一步步的走著孤橋,只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所以時清是願意對他好的,也願意對他溫柔。
當然,如若祈玉是少年模樣,時清尚且能應答自如,但他現在不過是稚童模樣,時清總是不自覺放軟口氣,這樣粉雕玉琢的小糰子,誰會捨得對他說話不輕聲細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