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回來的時清和江佔,應禾初似乎並不驚訝,依舊是溫和殷勤的招待著他們,連忙吩咐著下面的人將時清帶入府中最好的客房。
時清猜測,大概是方才在西市那發生的事兒給這位知曉了。
到底是世家,在銀城之中肯定處處都是耳目,有了靈氣傳訊,訊息自然是傳的飛快的。
但時清沒想到,自己走到哪都能碰上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這客房的隔壁就是金長年和司弗景。
時清險些要氣笑了,這司弗景現在不是司家的嫡子麼?銀城不是司家的地盤麼?這人和應家不過是個表面關係,不回自己家住著,跑這兒來住?還帶著金長年?!
時清第一反應是覺得對方可能是跟著自己來的,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這或許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想不到竟然碰到師妹了。”司弗景溫和的笑著,他生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眸光瀲灩深邃,甚是多情。
他語氣溫和,但時清卻是後退一步,與之拉開了距離。
時清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司弗景說道:“什麼師妹?司道友莫不是也拜入了劍宗?不知是哪位長老們下啊?師兄,你知道嗎?”
江佔聞言很認真的搖頭:“沒有的事。”
他否認的極快,頗有幾分嫌棄,配著他認真的表情,時清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這位新晉大師兄真的是個實打實的實誠人。
“哦,那就是要和我們劍宗攀關係啊?想來也不會是,那司道友來了銀城不去家中拜訪反倒來了應家,定然是來看看外祖麼?”時清剋制了一下臉上的笑,繼續陰陽怪氣道。
別看司弗景被記在了嫡母名下,但是實際上和應家還是什麼關係也沒有,壓根就不親近。
而看過書的時清更清楚,司弗景有多麼厭惡司主母,自然不可能喜歡應家,她這一聲外祖可以說是刺在了司弗景最最在意的點上。
饒是司弗景,臉色也不由得有一瞬間的僵硬。
而這種刺人的話竟然是在時清的口中說出來的,更是叫司弗景多了幾分莫名的惱意。
“時清!你簡直是個忘恩負義的叛徒!你背叛宗門,枉我今日還要替你討個公道,正是白瞎了我的好意!你現在說這話,可曾想過曾經師兄是如何待你的?”金長年見著時清說這話,整個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刺蝟,奔著時清走去。
話音落,兩道鋒利的劍光直接向著金長年裹挾而去,就是司弗景幫著抵擋了一二,金長年的臉上也落下了一道血痕,他狼狽的匍匐在地,臉上的鮮血落在地面上,映襯出他驚愕的面龐。
“我們劍宗的小師妹可不是能讓你們這般詆譭。”江佔冷聲道,手上的長劍已然半開出鞘,平靜的眸子裡含著淡淡的殺意,方才的劍氣有一道就是他打出去的。
另一道,自然就是應舟遠。
無錯書吧少年鎖著濃眉,快步上前,對著司弗景道:“這裡是應家可不是司家!在應家詆譭我的師妹詆譭應家的貴客,你們將我應家至於何地!”
少年意氣風發,長劍上沾染這金長年的血跡,他故而有些衝動卻把維護的姿態放了個十成十。
他是應家這一脈唯一的嫡系,是應家的少主,對上洛安金家也是半點不懼,自然不會將金長年放在眼裡。
至於司弗景,雖然修為比不上,但是有著身份擺著,司弗景除非是瘋了才會和應舟遠過不去。
“時師妹,方才讓你受驚了,快些去休息吧,如若被我姑姑知曉我沒有好好招待你,只怕要扒了我一層皮不可。”應舟遠對時清笑的燦爛至極,清雋的臉上一派赤誠,哪有對著金長年和司弗景的排斥。
司弗景寬大的長袍之下緊緊的攥拳,一貫雲淡風輕的臉這會兒也冷了下來。
金長年臉上的傷口早就在法訣之下自愈,臉龐光潔如初半點不見方才的可怖,只是他沉默不言,眼底壓抑著鬱色看向時清的眸光甚是不善。
時清聞言心中一暖,她與應舟遠算是第一次正式會面,他也願意維護她至此,而江佔更是不用說,那一凌厲的劍氣連她都不曾反應過來。
她窺見了司弗景眼底的探究半點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這些找藉口的活兒,應家的人會替她去說的。
江佔和應舟遠又叮囑了一番,叫時清晚間不要外出這才各自離開,徒留下金長年和司弗景尷尬在原地。
司家的家僕對司弗景沒什麼好臉色,也不知曉金長年的身份,連帶著對兩人都很敷衍,主打一個伺候了,但又不精細,只把一貫都是金尊玉貴被奉為上賓的金長年氣得夠嗆。
如若不是想到他們追尋的秘寶遁入了此處,他們也不會特意來應家叨擾。
雖然住在客房,但是對應禾初說過自己想要消化白靈芝,應禾初給了時清一個護身法盤,乃是應家現在的家主叫人送來贈給時清的,就是為了保證時清消化白靈芝的安全。
人人皆知應家家主是個練器天才,卻不知器陣不分家,優秀的煉器師也知道如何在法器上刻畫陣法,增加器物的攻擊力防禦力之類的。
而這位應家家主在陣法上的造詣顯然也是極高的。
時清按著說法將法盤催動,整個人連帶著祈玉都被圈在一圈虛無之中,周圍的靈氣在慢慢的匯聚保證著時清體內靈氣的運轉和吸收。
祈玉自此也跟著恢復了半人半妖的模樣,小小的人兒學著時清的模樣同她對膝而坐,琥珀般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時清,“姐姐,阿玉會護著你的。”
他對著時清輕輕笑著,時清發現這小包子的臉上竟然有著淺淺的梨渦,這般笑起來的時候狐耳也跟著晃著,乖巧又可愛。
時清沒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狐狸白嫩的腮幫子,“你陪著我就好,旁的什麼都不需要做明白麼?”
小傢伙體內的珍獸血如若被人發現那是不堪設想的,她給的藍田玉也防不住所有人。
想想對方對自己那個在意的樣子,時清還是害怕的。
小傢伙跟著她,她可得把人護死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