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錮住的成冉冉凶神惡煞,她怒視著盤踞在席安掌心的「竹葉青」。
像是違背了約定,自知理虧「竹葉青」緊縮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她。
一人一靈的反應讓席安突然來了興趣,朝成冉冉看了一眼,旋即眼眸低垂望著手中的「竹葉青」。
輕笑問道:“獨自成精的小傢伙,能這麼輕鬆的找到‘食物’,莫非是你得到了血脈的記憶傳承?”
建國以前,“不許成精”的規定被定下以前,「靈」是有著族群一說的。
不同種族的「靈」有著自有各自發展以及法術的傳承,直到建國以後,只剩下「共生」這一條路可走的「靈」,才逐漸解散了族群,並將傳承遺留在種族血脈中機率覺醒。
“嘶…”
席安的話讓「竹葉青」蛇身突然縮了縮,它的腦袋從盤踞中微微探出來,向席安吐了兩下蛇信子。
「心眼」狀態下的席安自然能聽懂它的意思。
「竹葉青」果斷承認。
“當真如此?”
席安輕挑眉角,他沒想到自已只是隨口一問,竟然真的撞見一隻獲得記憶傳承的「靈」?
要知道,能獲得血脈中記憶傳承的「靈」少之又少,數量不及「神閒」十分之一,還必須得祖上有實力才行。
“那你獲得了什麼傳承?”
關於「靈」的傳承,席安知道的其實不少,包括「神閒」學習掌握的法術,大多也都是從這些傳承中改良而來。
並不是說「靈」的傳承「神閒」不能修行,而是這些只適合「靈」使用的法術,人類一旦習得,就會變得不可掌控。
欺詐、嗜血、恐懼、兇惡、貪婪……
「靈」的法術完全等同於人類的負面情緒,但人類做不到「靈」這般精神純粹,一旦施展,就會被這些負面情緒逐漸侵蝕。
直到誕生出強烈慾望,「屠刀」就是由此而來。
而這些所謂的「靈」的傳承法術,其實就是最純正、威力最強,被官方明令禁止修行的屠靈法術。
「竹葉青」能憑藉本能判斷出席安的強大,或許是對席安有所恐懼,問什麼它就答什麼。
“嘶嘶!”
「竹葉青」連續吐了三下蛇信。
“「灰白結界」、「欺詐」還有「嗜血」三種是麼……”
標準的屠靈法術組合,也正是剛才成冉冉的法術所用。
「竹葉青」沒有任何遺留將其全部傳授給了成冉冉,看得出它有想要和成冉冉「共生」的想法。
但想法歸想法,在成冉冉將屠靈法術掌握以後,到如今,它卻想直接把她吃掉。
“嘶嘶!”
「竹葉青」知道席安看穿了自已,它不停的吐著蛇信,希望席安能夠保密。
“血脈之間,殘殺必死,你真的以為成冉冉什麼都不知道?”
「竹葉青」的反應讓席安忍不住眯起眼睛。
“嘖!”
冷血動物就是冷血動物,看「竹葉青」的樣子想必它從成冉冉那得到了不少的“食物”。
半吊子的「灰白結界」,這和成冉冉本身法術熟練無關,席安進入結界的這一刻,一眼看出這是法力不足導致。
再看手中的「竹葉青」,體型雖小,但卻格外壯碩,明顯就是有人好吃好喝的供著。
“一點「氳」都不留,全給你吃了,你居然還讓她去屠戮自已的血親。”
不管表現愈發著急的「竹葉青」,席安輕描淡寫的把話說了出來。
“你也是,你就這麼相信這玩意?”
他抬起眼睛,又不禁望向身前的成冉冉說道。
成冉冉並未習得「心眼」所以聽不懂「竹葉青」的話。
但聽不懂沒關係,席安自有翻譯的方法。
早在將其身體禁錮住的時候,席安就把施加了「心眼」,正在「駕馭」拍攝的手機送到了成冉冉的眼前。
“你罵它騙你是對的,和它相互利用就行了,為什麼要出現感情?”
“你不會以為這玩意能當寵物養吧!”
席安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看此時的成冉冉,她雙目通紅,正惡狠狠的盯著「竹葉青」。
剛才席安和「竹葉青」的對話,她一字不漏聽得仔仔細細。
“畜生!”
成冉冉終於確定自已被「竹葉青」欺騙了。
這傢伙平時在她面前撒嬌露出的那副乖巧模樣,全都是假的!
“嘶…”
「竹葉青」還妄圖解釋。
直到確定成冉冉不在當上受騙。
“嘶!”
知道自已計劃失敗,蜷縮的「竹葉青」突然猛地暴起!
收攏在上頜處尖銳的獠牙,用尾部彈射,「竹葉青」瞄準席安的眼睛,就要一口咬下噴射毒液!
“呵!”席安不屑一笑。
“「纏繞」。”
左手無名指第一指節微微發亮。
以法力形成的無數透明絲線瞬間死死纏繞住「竹葉青」。
“嘶!”
「竹葉青」吃痛,嘴中蛇信本能豎起成針刺狀,妄圖反抗。
可才剛剛豎起。
唰唰!
絲線飛速向上蔓延,連同來不及射出的蛇信一起,「竹葉青」被禁錮在席安掌中,變成了一隻“蛇筆”。
席安解除了成冉冉的禁錮纏繞,把手中的「竹葉青」送到她的面前。
揚了揚下巴,又說道:“不過它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不願與人「共生」,臨死前飽餐一頓也是應該的。”
成精化「靈」只有一年可活,一年之內若不完成「共生」便會隨規定被世界湮滅消失。
這也是為什麼「屠刀」屠靈以後,被屠靈的人會從世界消失的原因。
席安在抓住「竹葉青」的時候,除了名字以外它並沒有交代成冉冉的任何事情。
事情前後其實都是席安以重生前以往的經歷做出的猜測。
他對「靈」可太熟悉了,甚至「竹葉青」只是尾巴一甩,他就知道它在想什麼。
成冉冉莫名冷靜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越過“蛇筆”看向席安。
“臨死?什麼意思……”
“還有你之前的那句話,血脈之間,殘殺必死,這又是指的什麼?”
好像爆發前的寧靜,不過源頭並不在席安這裡。
“沒有完成「共生」的「靈」只有一年可活,我能透過法力感知到這傢伙的‘壽命’,還有不到一個月,這是它最後剩下的時間。”
“至於血脈之間,殘殺必死。”
“屠靈法術源於「靈」,「靈」有種族,不可自相殘殺。”
“成明明是你的血親,你若是直接將其屠戮,他死,你也必死。”
至於到底有沒有活下來的方法,席安並沒有解釋。
“原來如此。”
聽完席安的話,成冉冉一臉漆黑。
她突然一把伸手握住「竹葉青」。
“雖然我一直都有懷疑,但還是選擇相信你。”
“把他‘殺掉’……你這個畜生!這就是你告訴我的記憶清除方式?”
成冉冉眼神瞬間兇狠,這是它第一次對「竹葉青」展露憤怒。
她絲毫不懷疑席安的話,光憑席安的一手「界中界」,以他的實力,欺騙她沒有任何意義。
被纏繞住的「竹葉青」做不出任何回應,細小的蛇眼中倒映著成冉冉憤怒的臉。
“七寸”位置被成冉冉準確找到,就見她眼中血光一閃!
“死!”
屠靈法術,「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