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藥片的一瞬間。
伴隨著呼吸的節奏,顧沅蔓慢慢放鬆緊繃的肩膀,腦海中的疼痛漸漸減弱。
緊皺的眉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平緩。
傅璟煜靜靜地凝視著眼前躺在床上的少女,心跳似乎停滯了一瞬,隨後便是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藥片副作用所帶來的損傷根基,能否治療?”
傅璟煜抿了下唇,目光落在眼前的醫生身上,狹長雙眸似潑了墨色的,看人看不清喜怒。
“傅爺......百草霜的藥性極大,帶來的副作用是不可逆轉的......”
“但是,可以減輕其帶來的副作用。”
“看少夫人的情況,更像是心病......”
清冷俊秀的男人聽到那群醫生的話語,雙眸微眯,慣常沒有什麼溫度的眸中沉著刺骨的冰冷,濃而長的睫毛掩映下的眼底陰翳愈演愈烈,
“那要你們有什麼用?!”
嗓音如同寒冰刺骨。
隨之而來的壓迫感肆意蔓延。
霎那間,那群醫生腿腳止不住的發軟,跪倒在地面上。
“傅...傅璟煜?”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地嗓音響了起來。
“小朋友,我在。”
一掃剛剛的冷意,有得只是焦灼與心疼,還有一抹酸澀。
顧沅蔓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一睜眼,便看到了眼前滿是疼惜的容顏。
那雙宛若漩渦的墨色狹長雙眸,帶著幾乎將人吞噬的繾綣。
一瞬間,顧沅蔓的心尖一顫,心底生出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從來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心,除非有利益的捆綁......
縱然她是他的掛名未婚妻,但是明明接觸的時間不長,他不該對她這樣關心的。
就連自已的親人,都是利益的關心。
更何況,在她面前的是讓整個京城聞風喪膽的‘傅爺’。
而現在,他更是知道了自已的秘密。
顧沅蔓嘴角勾起一抹薄涼的嘲諷弧度,視線跟傅璟煜觸碰,眸子幾不可見的眯了起來。
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並未起波瀾,紅唇微抿著。
她看似漫不經心的在盯著他看,實則那雙眸子具有很強的侵略性。
九分的不羈匪氣,還有一分的寒意。
顯而易見,她想看清楚他內心真實的那層最真實的想法。
傅璟煜看見眼前少女警惕而謹慎的眼光,心底蔓延出一絲淡淡地苦澀,但是卻沒有躲開。
二人就這樣對視著。
一旁的楊忠良很有眼力勁,對著地上的那群醫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慢慢地退了出去。
四周靜謐無聲,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聲。
傅璟煜的那淡淡的目光看似平靜無波,卻如同潮水般深邃幽遠得令人心悸。
暖色的燈光打在他清雋的側臉輪廓上,磨去了他的稜角,增添了幾分柔和。
無錯書吧沒有意想之中的猜忌,盤算。
有的只是溢位的擔憂、心疼,甚至有幾分莫名的傷感。
顧沅蔓蹙了蹙眉梢,眸子一變,眼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現在幾點了?”
不願意在深究其中的原因,顧沅蔓將視線收回,扭頭看向周圍的環境。
看著她刻意逃避的話題,傅璟煜的心中湧動著苦澀的思緒,但轉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繾綣的柔愛,
“已經凌晨2點了。”
“小朋友昏了一個多小時。”
“小朋友,喝點水。”
正說著,將桌子上的水杯遞給了她。
顧沅蔓接過水杯,輕抿了一口後又將水杯放置在桌面上。
是溫水。
“今天的事情,謝過傅爺了。”
顧沅蔓那雙瀲灩的眼眸半眯著,不動聲色地將放在桌子上的藥瓶放到自已的口袋裡。
傅璟煜看著顧沅蔓的動作,長睫下垂,在眼瞼處留下一小片陰影,
“小朋友想怎麼謝?”
關於藥片的事情,既然小朋友不想說,他便不會再追問。
他不想讓她為難。
聽到這句話,顧沅蔓的身軀明顯微微僵硬住,目光落在自已手腕的佛珠上,細密濃長的眼睫很好地遮蓋住了眸底深深淺淺的情緒,
“我會幫傅爺查詢神醫M的下落。”
果然,還是因為自已現在對他有利,所以才會救助自已。
傅璟煜狹長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漆黑的雙眸隱含著幾分疼惜,誘哄的語氣開口,
“不是這件事。”
“百草霜的副作用雖然不可逆,但是確可以減輕所帶來的損害。”
“所以,我會讓人每天送來有關這方面的藥。”
“小朋友能不能乖乖吃藥,好不好?”
顧沅蔓倏地抬眸,臉上的表情微微凝了一瞬,黑瞳也在一瞬間閃了閃,那雙眸子好像有一枚石子落入了常年波瀾不驚的湖泊,瀲灩起圈圈漣漪。
但很快便恢復如初,狐狸眼半眯起,
“好。”
“先不打擾傅爺了,我先上樓睡覺去了。”
“已經不早了,傅爺也早點睡覺吧。”
他的眼神過於灼熱和真誠,她有些招架不住,似有些落荒而逃地走向了自已的房間。
傅璟煜看著顧沅蔓的背影,不露聲色的彎了彎唇。
......
天邊的彩雲被晨曦染成了柔和的橙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
顧沅蔓下樓時,傅璟煜已然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身穿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渾身散生人勿近的氣息。
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紅潤的薄唇利落到一絲不苟的短髮,深邃清冷的眉眼間透著幾分攝人的寒意...
此時手中正拿著平板,她掃了一眼,是政治新聞,看到她走了過來,傅璟煜將手中的平板關掉,順勢放在茶几上面。
“睡得還好嗎?小朋友。”
“吃完早飯,我送你去學校。”
顧沅蔓深邃幽黑的狐狸眸半眯著,嘴角勾起一抹瀲灩的弧度,
“託傅爺的福,睡得挺好。”
“那就辛苦傅爺了。”
有人能夠送自已去上學,她自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即使拒絕了,以這男人的性子,也只會想盡辦法讓她同意。
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