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跟我來這邊。”
走出電梯門,顧沅蔓跟隨著服務員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口。
“小姐,我先退下了。”
服務員微微低首,語氣溫和而恭敬,隨後便離開了。
“咚咚咚——”
顧沅蔓抬起手臂,敲了敲門。
“進——”
裡面傳來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嗓音。
推開大門。
只見一個身著休閒服的男人正在餐桌旁彎著腰,用鑷子輕盈地夾起一片香草,放置再盤中央,周圍點綴著色彩斑斕的醬汁。
“蔓爺,來嚐嚐。”
男人直立起身子,一雙杏眼直勾勾地望向顧沅蔓。
男人的相貌邪肆,長得很是好看,那雙似笑非笑的氤氳杏眼如同星空般璀璨。
在燈光下,呈現出透明漂亮的薄灰色。
“今天怎麼想著有興致研究新菜餚了?”
顧沅蔓走到餐桌旁,坐在椅子上,看著餐桌上的松露意麵。
意麵呈現出優雅的曲線,宛如波浪般輕柔地環繞在盤中。每根麵條都被細膩的奶油醬包裹,光澤閃爍,黑松露片宛如星空中的璀璨星辰,點綴在上,還有那如同翠綠翡翠般的香草,增添了一抹生機與活力。
挑眉。
拿起餐桌上的餐具,品嚐了一口。
“蔓爺,怎麼樣?我的廚藝是不是又精湛了?”
並沒有掃興,顧沅蔓眯了眯眼眸,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下唇角,
“嗯,挺不錯的。”
得到了誇獎的溫旭白,故作淡定,嘴角卻勾起一抹傲嬌的笑容,
“真不愧是我。”
顧沅蔓輕舔牙尖,雙腿隨意交疊地看向了他。
少女滿身的肆意不羈,精緻的眉骨中斂著桀驁匪氣,渾身散發著幾分邪氣。
“我怎麼記得好像是他更喜歡吃酸甜口的呢?”
少女的嗓音慵懶得不行,倒是多了幾分吊兒郎當。
話罷,溫旭白身軀明顯僵硬了三分,嘴角的肌肉緊繃,但轉瞬即逝,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顧沅蔓狐狸眸半眯起,殷紅菲薄的唇角微勾,長指不緊不慢地撥弄著佛珠。
幾分玩世不恭的邪佞。
頓了幾秒後,並沒有在延續之前的話題,問道,
“什麼事?大晚上把我叫過來。”
無錯書吧提到這個,溫旭白姿態懶散地站在那兒,目光沉沉地看向顧沅蔓,矜薄唇瓣輕啟,
“半個月後有個拍賣會,是京城幾個世家聯合起來操辦的,今天剛把邀請函送到九儒齋,本來也並不新奇,只是......”
遲疑了幾秒,繼續開口說道,
“拍賣會的壓軸是一塊玉石,再靜心凝神這方面有挺大作用,我想著可能對你的頭疼有幫助。”
顧沅蔓懶洋洋地抬起眼簾,如同染了墨般的黑眸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他一眼,喉嚨間溢位低笑聲,饒有興趣,
“邀請函給我。”
溫旭白將抽屜裡面的邀請函遞給她。
接過。
邀請函四周鑲嵌著金邊框,封面精美花卉圖案下,高質量的金屬燙印工藝,閃爍著金光。
這邀請函還真符合那群世家高調的作風。
隨意地將邀請函放在自已的口袋裡,勾唇笑了一下,
“對了,今天顧通海一家來九儒齋吃飯了?”
說道這個,溫旭白彎了彎雙眸,滿臉邀功的神情,
“按照你之前說的,把他們安排在了250房間吃飯,並且我特意囑咐了下面,推薦點餐的時候,儘量讓賬單湊個吉祥數。”
“沒有想到正好湊出了413250。”
說到最後,他捧著肚子,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聽到這些話,顧沅蔓眉梢微挑,那雙狐狸眸波光流轉。
瓷白般面板與黑色休閒裝映襯著。
此刻斂著幾分乖邪,勾起殷紅菲薄的唇瓣是扎眼的不行
“做得不錯,接觸顧通海一家的員工這個月工資翻倍,你三倍。”
少女嗓音低低懶懶的,裹挾著幾分散漫。
“老闆大方!!”
......
半夜。
無垠夜空,繁星高掛,深夜的逐漸冷清。
顧沅蔓原本以為自已會因為搬進傅家住的第一個夜晚而導致失眠。
沒有想到,她很快便熟睡了。
只是十月的天氣時而陰沉,時而晴朗,陰晴不定,暴雨說下就下。
直到凌晨的深夜。
密密麻麻的雨幕籠罩大地,狂風呼嘯,雷電交加,雷聲轟鳴,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鉛灰色的雲層低垂在蒼穹,空氣中潮溼的氣息使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溼漉漉的感覺,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雨水如銀色絲線傾瀉而下,打在屋頂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噼啪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沅蔓只覺得周圍的聲音嘈雜無比,隱約之中好像有人在叫她。
“沅蔓,沅蔓......”
“沅蔓,快醒醒,快醒醒,不要睡!!”
她茫然地睜開了雙眼。
是大雨滂沱的下雨天。
暴雨如注,無情地鞭撻著大地,公路旁的幾束的野花被沖刷得搖搖欲墜、凌亂不堪,樹木的枝條也被折斷了幾根,原本鮮豔的花瓣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黯淡無光,彷彿被剝奪了生命力。
一陣狂風襲來,呼嘯著將殘存的花瓣吹得四處飄散。
在漆黑的燈光照射下,顧沅蔓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躺在馬路中央,旁邊一個婦女此刻正跪倒在地面上摟著她。
兩人的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鮮血順著傷口汩汩而出,緩緩浸透了地面,隨著雨水的沖刷匯聚成一條蜿蜒的紅色河流。
一輛黑色轎車側翻在路邊,車身漆面脫落,車輪也被撞得扭曲不堪。
黑色轎車旁邊還有一輛大貨車,對比那輛黑色轎車,大貨車破損程度明顯輕了很多。
周圍全是扭曲的金屬和破碎的玻璃,零零碎碎的散落在馬路上,現場一片狼藉。
......
她驀然反應了過來,是自已和母親。
是當年的車禍現場。
顧沅蔓看著跪倒在地面上的母親,眉頭緊皺臉色慘白,天旋地轉的窒息感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妄想再次觸碰,但是自已的胳膊卻虛無的穿過了她的身軀。
旁觀者的角度,無法做出任何改變,沒有辦法出聲。
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