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灑落,鐘樓區這邊的早市便開始熱鬧了起來,而我,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老宋,走了。”我對著旁邊的中年漢子說道,他的臉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
老宋原本在一個小區裡面當保安,兢兢業業幹了十年,馬上要升保安隊長,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結果發現自已被物業裡的領導給忽悠了,保安隊長被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黃毛給搶了,據說黃毛是領導老婆妹妹的表妹的侄子。
一氣之下,老宋就在一天晚上偷偷摸摸溜進了黃毛的宿舍,想給黃毛一點顏色看看,可誰知道,黃毛也不是什麼好人,在學校裡就是因為打架鬥毆被開除的,彈簧刀是貼身必備的物品,那一晚,老宋除了臉上留下的一道疤痕,什麼也落著。
後來,老宋找上了我,想讓我幫他報仇,我當時跟他說的很清楚,按照青龍幫的規矩,我只幫朋友,哪怕是幫朋友,也是要“情分”的,沒有“情分”,不好意思,誰認識你。
但當時老宋的態度很堅決,直接給我跪下了,聲淚俱下,說自已的父母已經死了,無妻無子女,這輩子就指望著當保安隊長,每個月能多加五百塊錢工資,還能交上社保,現在,自已的一切都被該死的黃毛給毀了,自已一定要報仇。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青龍幫的規矩哪怕是我是幫主都不能違背,最後我實在是拗不過了老宋,一個40多歲的老男人抱著自已的腿哭算是怎麼回事。
我跟他說道,幫朋友是要“情分”的,但幫兄弟不要,我有一個工作室,名字叫青龍幫,在裡面的人都是兄弟。
老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沒有一絲猶豫,我倆在關公面前,喝下了摻雜我倆血的二鍋頭,就這樣,我和老宋成為了兄弟。
次日,黃毛沒有來上班,後來,他在臭水溝裡被人找到了,渾身都是血,看著十分嚴重,結果去醫院裡驗傷,輕微傷,休息個把星期就能好。
這件事過後,黃毛沒有再去上班,而老宋則跟著我一起保護“家人”。
“天哥,你袖標忘記了。”老宋的聲音有點悶。
“我差點忘記了,不帶這個怎麼吃飯。”我接過了老宋遞過來的袖標,紅底黃字,上面赫然寫著“市場管理員”這幾個字。
“聲音怎麼了,怎麼像八十歲的小老頭。”我注意到老宋的眼睛裡還有血絲,估計是沒睡好的原因。
“你別說了,都怪小武,昨天晚上,半夜兩三點說自已撞邪了,每天晚上都有一隻膚白貌美的女詭和他打撲克牌,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就得嘎了,不敢睡覺,非得打電話跟我聊天。”
“肯定是青春期到了唄,十六歲的少年血氣方剛,很正常,改天我給他找個女朋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回答道。
“希望吧。”老宋的語氣中並不包含多少期待。
我推開值班室的大門,用力吸了一口早晨新鮮的空氣,裡面夾雜了豆漿、油條、茶葉蛋的香味,讓人食慾大開。
“走吧,是時候去檢查一下衛生,別到時候被人給舉報了。”我大步向前,老宋則緊緊跟在我後面。
“王嬸,早上生意不錯啊,這包子什麼餡的,聞起來好香啊!”說著,還用力嗅了嗅。
看到我,王嬸臉色一僵,隨即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天哥,有肉的,白菜的,還有豆腐的,您看哪種香?”
“白菜的吧,這幾天光聞肉的,都有點膩歪了。”我隨口答道。
“那天哥,這兩籠包子你嚐嚐看熟了沒有。”說著,王嬸麻利地將兩籠包子放進了塑膠袋中,作勢要遞給我。
我連忙擺手,用手指了指自已胳膊上的袖標:“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衛生有沒有搞好,萬一沒搞好,破壞了我們鐘樓區的形象就不好了。”
王嬸見我沒有伸手的意思,尬在了原地,進退兩難,王嬸新來的,這早市上的規矩她還不太懂。
我用眼神示意身後的老宋,老宋連忙將兩籠包子給接了過去。
王嬸這才回過味來:“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天哥您不收我們東西。”
“這肯定不能收,收東西是要被人說閒話的,對了,你那賭鬼兒子有沒有再找你麻煩。”我問道。
一提到她那賭鬼兒子,王嬸的眼睛肉眼可見黯淡了下來:“不知道,他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來找我要錢了,我現在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嬸被她那賭鬼兒子逼得沒活路了,來找我幫忙,我幫忙了,她那賭鬼兒子是不找她要錢了,可是也不聯絡她了。
“讓父母擔心可不好,老宋,今晚給王嬸兒子打個電話,讓他給回個電話,哪有讓自已母親擔心的。”我對後面的老宋說道。
“好,天哥。”老宋應道。
“真的太感謝你了,天哥,我都、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不僅借錢給我,幫我搞定了攤位,還幫忙解決我兒子的問題,真的是,真的是·······”王嬸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
無錯書吧“打住,打住啊,一碼歸一碼,借你那一萬塊錢,三個月後,要連本帶利地還給我,一分都不能少。”我連忙轉移了話題,萬一王嬸哭了,在這條街,別人不知道會怎麼看我楚天。
“一定,一定,一定連本帶利還給您。”王嬸一連用了三個一定。
我和老宋在早市上溜達一圈後,老宋手上就拎著一堆早餐,三四個人肯定夠吃了,我們回到了值班室。
我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將袖標摘了下來,招呼老宋:“坐下來一起吃,順便給小武發個資訊,讓他一起過來吃,今天早餐數量管夠,還能讓他帶點回去給他奶奶。”
“嗯,天哥。”老宋拿起手機將訊息發給了小武。
只是,發完訊息後,老宋面露難色,吃包子也是一口有的,一口沒的。
“怎麼了,還在為小武的事的發愁?沒事,聽我的,給他找個女朋友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見老宋還是一臉便秘的表情,我手裡的包子都不香了。
“不是的,天哥,我是在想,王嬸的兒子怎麼找,我們當初只是讓他獻了點血,然後警告他不要再找王嬸要錢了,後面也沒怎麼關注,這都幾個星期了,還怎麼找他人。”
我臉色一鬆:“原來是這事,整個鐘樓,能賭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他除非是死了,否則他肯定會再去這幾個地方,我們打個電話,讓人轉告一下就行了。”
“那能行嗎?萬一傳達不了呢,王嬸會不會再來找我們。”老宋臉上的刀疤開始扭曲,就像“√”字一樣。
“行不行關我們什麼事,王嬸以前欠我們的‘情分’還沒還完,我們幫她找,已經是給她面子了,再多要求,那就是不要臉了。”我說道。
“那行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老宋點點頭,繼續消滅早餐。
直到中午,小武依然沒有出現,也沒有回老宋的訊息,我決定再等等,要是晚上小武還不回訊息,我和老宋就去他家去看看怎麼回事。
正當我和老宋準備出門去吃午餐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同時,我腦海中也響起了一個聲音:“叮~,福緣深厚系統載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