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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為何不傳授

這部功法修煉起來艱難萬分,別看長老們都很厲害,但除了雲蕭子達到了鐵手三重境界之外,其他長老都還在鐵手與固步境界徘徊。可想而知這部功法有多折磨人。

“從今天開始,我先傳授你《疾風》與《驟雨》的第一重心法。只有當你每一重修煉圓滿才會傳授你下一重的心法,以免你急功近利走火入魔。”

風臨江跪在地上似乎在想著什麼然後問道:“師傅為何不傳授弟子《雲影》劍術?”

“《雲影》乃長老功法,不僅不可私下傳授弟子,也不能讓你們隨意修煉。記住,今後就算見到長老修煉也不可能偷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提到《雲影》,雲蕭子就立刻變的嚴肅起來。

《雲影》便是風雲門三大絕學的最後一個,同時也是三部功法中唯一一部純粹攻擊性的劍術功法。歷來只有成為了候選長老才能夠去研習。而且世上見過《雲影》劍術的外人幾乎都已經入了土,就算是僥倖活了下來的也對此閉口不提。

人擋殺人,仙攔誅仙。這邊是倖存者對此劍術唯一的評價。

“弟子知曉,今後定好生修煉絕不辜負師傅用心。”風臨江對於雲蕭子的告誡很上心,既然雲蕭子不同意他便不再提。

“你,先去看看你娘吧。”雲蕭子遲疑了一會後還是說了出來。他覺得這件事不能一直不提。有些事情如果現在不說明白,往後遇到的誤解恐怕就會更大。

果然得到指示的風臨江並沒有回應,只是起身對著雲蕭子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演武堂。來到後院,已經快到晌午。庭院中只有陸豐田穿著素衣跪在步月的靈位前靜靜地燒著火紙和扎子。雲纖兒昨天哭了一夜,也是陸豐田早上過來才勸走回去休息了。

風臨江默不吱聲地走到靈位前跪在了那裡。陸豐田沒有指示他要做什麼,他還記得剛才風臨江的神情,一時間難以接受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只能在一旁繼續燒著火紙。

火盆中的扎子噼裡啪啦地燒了有一會了,陸豐田糾結了半天才下定決心想和風臨江說些什麼。他覺得不僅要為昨天的事情道歉,更多的還是要安慰他,畢竟步月也是他的母親。可當陸豐田再次想開口喊風臨江的時候,風臨江默默地磕了三個頭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風臨江離去的身影,陸豐田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的身影,陸豐田看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感。風臨江還只是個四歲不到的孩子,為什麼,他的內心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傷才讓他變成了這幅樣子。

陸豐田覺得,風臨江好像已經不再是風臨江了,不再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無憂無慮的小屁孩了。今天早晨去演武堂應該是求師傅教他修煉,雖然也到了修煉的年紀,可在這種情況下是要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才下了如此的決心。

特別是風臨江跨過門檻後停在那裡的剎那,隨風輕輕飄起的長髮與瘦小的身軀呈現了明顯的對比。他變了!

風臨江回到演武堂的時候雲蕭子已經換好了一身幹練的武服等著他了。風臨江剛才也抽空回去洗了洗換了身衣服,剛才那一身衣服經過了一夜的“摧殘”已經不適合接下來的修煉了。

“準備好了嗎?”

“嗯。”風臨江點了點頭站在雲蕭子身邊,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但他堅信自己。

“首先是《疾風》中颯風的第一境界。江兒,在修煉之前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功法永遠只是功法,你不能拘泥於原有的思想,包括我傳授給你的。優秀的武修者最注重的不是功法而是基礎。”

風臨江即使此刻心態再平穩他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對於雲蕭子的解釋還是有些難以理解的。按理說武修最重要的就是厲害的功法加上你的天賦與刻苦的修煉,可是現在雲蕭子竟然告訴自己功法其實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其實是雲蕭子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傳授弟子,這些想法也是他多年來想要做的。就因為是風臨江,所以雲蕭子想讓他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這個世上沒有無敵的功法卻有無敵的人。不是因為他們修煉的功法有多厲害,而是他們有多堅持地去鑽研一部功法。你要知道,貪多嚼不爛,一味地追尋功法的強悍最終只能一事無成。”

“師傅您說的意思是熟能生巧嗎?”

“不全是,我覺的是目中無人。當然這不是貶義,而是一種狀態。”雲蕭子起身示意風臨江讓開,只見他迅速提氣消失在原地。風臨江在他消失的一瞬間只覺得一道強勁的氣流從面前呼過。

而就在風臨江下意識轉頭的一瞬間雲蕭子已經出現在他身後的空地上了。風臨江剛以為雲蕭子僅僅是快速地移動到那裡的時候,他手裡那朵青色的野花卻讓風臨江愣住了。

“師傅好快的速度。”那是演武堂牆外的野花,就算是自己跑出去隨手摘一朵再回來也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但是雲蕭子只用了一瞬間。

如果有一天能夠達到師傅的境界那就可以保護好纖兒,保護所有人了。

“我其實並沒有使用任何功法。”雲蕭子剛說完身形微微一顫手中的花便消失不見。風臨江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衣襟動了一下,低頭一看之間那朵野花已然安靜地藏在自己的懷中了。

“我覺得其實颯風、御風甚至疾風本質上並沒有多少區別。颯風快一點就是御風,如果能夠再快一點應該就能達到疾風。江兒你聽懂了嗎?”

風臨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雲蕭子的解釋他似乎是聽得很明白,但仔細一琢磨後又好像有很多疑惑。他只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要快,只要自己足夠地快那就可以了。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下山。不過是有任務的,每日清晨與傍晚都必須跑一趟山路。以後每個七曜都要加一趟。”

“弟子明白。”從未真正下過山的風臨江並不知道風雲門所在的衝峨山有多高,山路加起來會有多長,也不知道這條危險的山路上會有多少兇猛異獸。但是雲蕭子已經提出來了,那麼他就一定要完成。

“現在我先教你一些入門的,讓你明日下山不至於受傷,看好了!”雲蕭子說著就給風臨江演示起《驟雨》中的一些功法,至於風臨江能夠領悟多少就要看他自己了。

《驟雨》的修煉方法其實有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單純的加強自身防禦,第二部分就是武學功法。加強自身防禦的部分其實可以結合《疾風》一起修煉,這也是雲蕭子的打算。

而云蕭子現在給風臨江展示的是一些基礎的攻擊方法,其中包含了拳法和腿法以及其演變和衍生的一些招式。

首先是拳法,雲蕭子起勢後雙臂下沉的一瞬間右拳直擊側身空曠之地,可別小看這隨意的一拳,出拳的那一刻破空之聲彷彿將拳力的路徑展現出來一般,緊接著牆角的木樁就突然爆裂開來成了木渣。

風臨江剛想驚呼,可雲蕭子一個翻身左手手指點地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後一擊鞭腿隨著明顯可見的氣流直接砸碎了一方石磚。這一擊之後雲蕭子更是單腿擎地以其為中心如同風中蘆葦一樣四下搖晃展示著身法。不僅如此,在雲蕭子四下搖晃的同時雙拳可沒有閒著,每一拳都帶動著四周的氣流。

原本風臨江以為師傅展示的僅僅是隨意的招式,可當他看到雲蕭子搖晃的速度越來越快、打出的拳也是越來越多的時候,雲蕭子四周竟已出現了氣旋。氣旋隨著雲蕭子的速度越來越大,帶動著四周的落葉塵土一起圈在空中。

當這氣旋吹得四周磚瓦噼啪作響的時候,雲蕭子突然停下了身形雙臂對外一撐,氣旋隨即化為一股強大氣流向各個方向衝去,所有的物件都被氣流的衝擊改變了位置,就連一旁的風臨江也被吹得後退了好幾步。

雲蕭子慢慢收起內力後說道:“這就是《疾風》與《驟雨》的結合境界,你看明白了嗎?”

雲蕭子演示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讓風臨江知道《驟雨》的宗旨其實與它的名字是一樣的。不一定要你攻擊有多強,但是一定要快、要密集,一定不能讓對手有反應的機會。

《疾風》為《驟雨》提供需要的速度,《驟雨》再為《疾風》供給輸出,兩者相結合說白了便是合二為一。那有沒有可能那部功法?風臨江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風臨江對著雲蕭子點了點頭,但是他心中想到卻不是該如何修煉達到這樣的境界,而是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這兩部功法相輔相成,單獨修煉總感覺像是缺了什麼,但一起修煉就可以直觀效果,那麼《雲影》會不會也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或者說風雲門三部功法其實就是一個整體?又或者,有沒有可能這三部功法其實是另一部功法的基礎罷了?

雲蕭子教完一遍之後又口傳了一些心法就讓風臨江自行去修煉了,他不擔心風臨江偷懶,他擔心的只有風臨江能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修煉道路,一味地借用先人的修煉經驗是走不長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