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事情繼續這樣下去，也不能讓自已的所有準備都白費。

凌風繼續說道：“我哥哥比我大十歲。”

吳玉傑聽到凌風的話，嘆了口氣。

“所以你是家裡年齡差距很大的小兒子。在這麼大的年齡差中作為最小的孩子，你小時候一定很受寵吧。那麼做這種工作對你來說會很難……”

這是常見的誤解。

大家認為他一定被照顧得很好，大家都寵著他。

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那種少爺型的，可能沒什麼膽量。

這樣的評論，凌風聽過不少。

然而，凌風覺得這不公平。

“我上中學的時候，哥哥結婚了。”

“什麼？”

“第二年，嫂子去產檢時發現懷的是四胞胎。”

“怎麼會……”

凌風還記得他們生活徹底改變的那一天。

一向沉默寡言如鹹魚般的哥哥，笑還是哭都分不清。

他記得哥哥當時說：“媽媽，爸爸，是四胞胎啊。哈哈哈……哈……”

吳玉傑和蔡根榮瞪大眼睛看著他。

“嫂子本來打算辭職專心養孩子，但因為是四個孩子，她無法辭職。兩人的收入加起來勉強夠買奶粉。”

“那……那倒是真的。四個孩子，光尿布和奶粉的開銷就不得了。”

“於是孩子們最後交給了我媽媽照顧，但她一個人應付不來。”

“哎呀……”

“所以我幫忙了。初中時我忙著換尿布、哄他們，高中和大學期間幾乎成了固定的保姆。因為身上總是有奶粉味，我曾經有個外號叫‘凌奶媽’。”

“呃……”

“所以，雖然我是最小的，但我並沒有那樣被嬌慣著長大。”

“哇……那你可真是受了不少苦。要是能帶大四個孩子，管理女團應該不在話下。”

一切按計劃進行。

避免給組長留下糟糕的第一印象。

這讓凌風感到了某種寬慰。

如果沒有那個夢，他現在可能滿腦子都是“女團？完蛋了，完蛋了，怎麼辦？”的焦慮。

事實上，凌風確實陷入了困境。

被分配到女團的事實讓他感到震驚和茫然。

然而，他不能因為不高興就放棄。

蔚宇娛樂是他申請過的公司中最好的。

與其他公司相比，這裡的薪水不錯。

公司在考慮失敗風險的同時嘗試開拓海外市場，提供了很多學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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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蔚宇娛樂對巡演經理的晉升體系更為系統和穩定，這是它最大的優勢。

相比之下，有的公司機會渺茫，甚至有傳聞說可能開車好幾年都不會得到升職。

凌風沒有把握辭職後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既然已經決定了，提前瞭解音樂和娛樂行業也不錯。

很多演員最終都會出現在綜藝節目上。

在女團工作期間，他可以積累經驗，之後也許有機會被分配到演員部門。

凌風拿起了海王星的資料。

女團這個詞從他嘴裡滑出，感覺有些陌生。

他所知道的女團要麼是非常有名的，要麼就是之前聽說過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在各種電影或電視劇中露面的，但其中沒有一個叫海王星的。

海王星是蔚宇娛樂在男子組合Blackout一炮而紅之後，傾心打造的第二個偶像團體，一個四人女子組合，她們兩年前出道了。

每個成員都擁有足以成為團隊門面的外貌。

看著她們的個人照，凌風覺得個個都是美女，各具獨特魅力。

他試圖回憶是否見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但這隻讓他的眼睛感到疲勞。

在仔細閱讀完資料的最後一頁後，凌風把資料塞進了包裡。

凌風再次回想起那個夢。

他不禁疑惑，清醒夢真的能如此清晰嗎？

又不是被鬼魂附身。

儘管他猜中了會被分配到女團，但連出道年份和名字都對上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他突然想到，會不會是這樣：當他搜尋與蔚宇娛樂相關的文章時，可能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名為海王星的女團及其出道年份。

他可能沒有刻意記住，但資訊可能潛藏在他的潛意識中，並以夢境的形式呈現了出來。

這個解釋至少比清醒夢更合理。

雖然如果能預見成功的未來，清醒夢聽起來也不錯……

“凌風，資料看完了嗎？”

“是的，我都看完了。”

在凌風分享了他哥哥的四胞胎故事之後，吳玉傑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

“我們3組是蔚宇娛樂中最具挑戰性的團隊，無論是在體力上、精神上還是情感上。工作一段時間後，你就能分辨出誰會堅持下去，誰會選擇辭職。”

隨著氣氛變得嚴肅，凌風也端正了坐姿。

“所有新人都夢想著成為大公司的總裁，但這不現實。大多數情況下，十有七八的人會在一年內辭職。管理層可能會批評說‘現在的年輕人連基本功都沒有’或者‘我們那時候要難得多’……但這些批評也有一定的道理。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是大學畢業後才加入公司。你可能在想，難道我這麼多年的學習，就是為了給年輕女孩當司機，去買飯嗎？”

“拿著微薄的薪水，健康狀況卻因為無法好好照顧自已而越來越差。而且，還有無數喜歡擺架子的人，我們不得不一直低頭，恭敬地稱呼他們為製作人、編劇和導演。在一天之中，你肯定會有幾次想要辭職的念頭。”

蔡根榮和凌風靜靜地聽著他的這番話。

組長在暗示這個行業很難混，建議趁早放棄嗎？

凌風是真心想從事這個行業才來應聘的，並非只是盲目追隨幻想。

眾所周知，經紀人的工作非常辛苦，他也聽說過娛樂圈是個既廉價又骯髒的地方。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們這些嗎？”

凌風和蔡根榮交換了一下眼神，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因為您是我們的前輩，所以想給我們一些忠告……”

“因為我們得在面對現實之前知道真相……”

“如果要辭職，就早點辭。”

“……什麼？”

“我把你們訓練好了，你們再辭職，我算什麼。我得重新招人，重新培訓。所以，如果你覺得自已撐不下去，哪怕提前一天辭職，自已走也好。別拖拖拉拉兩週或一個月，讓我更累。”

這是凌風的第一天。

希望不是每個新員工都要聽這樣的話。

“如果決定留下，就好好幹，好嗎？”

“我明白了。”

“是的。”

還沒開始工作，凌風就已經感到筋疲力盡，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沉悶。

他們沉默地開了五分鐘車。

“到了，就是那個小公寓。”

車子停在了公寓前。

凌風原以為偶像的住處會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不同。

蔡根榮下車時評論道：“和Blackout的住所完全不同。”

“沒法比。他們有瘋狂的跟蹤狂。如果住在這樣一個安全措施簡陋的地方，肯定會亂套。”

“也是……現在的跟蹤狂挺可怕的。”

“讓人起雞皮疙瘩。有一次，有人告訴我，下班回家後在衣櫃裡發現了一個粉絲。變態多得很。”

凌風環顧四周，問道：“海王星沒有那樣的粉絲吧？”

“沒有。連普通粉絲都沒有，哪來的跟蹤狂。不過，即使女團走紅後，因為跟蹤狂而遇到的麻煩也不及男團那麼多。偶爾會有在簽名會或慶祝活動上衝過來摸她們的瘋子、變態。”

吳玉傑厭惡地走進公寓，蔡根榮和凌風緊隨其後。

凌風側目時，他們的目光相遇。

他感到了一絲尷尬和同志情誼，同時笑了起來。

蔡根榮臉上的酒窩更加明顯了。

凌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有這種感覺，覺得他性格很好。

同時凌風有些好奇，自已在蔡根榮眼中的印象如何。

希望至少不是個混蛋。

凌風先伸出手：“我27歲。”

“哦？我也是，15屆畢業生。既然同齡，我們就隨意點說話吧？”

“好的。”

凌風感覺對方不是壞人。

他們乘電梯到了五樓。

吳玉傑沒有敲門，直接輸入了密碼。

咔嚓一聲，門開了。

走廊依然昏暗。

凌風費力地脫下鞋子，走了進去。

也許是女團的住處，他感覺自已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老實說，凌風很緊張。

不只是他，身後的蔡根榮也明顯表現出緊張。

吳玉傑開啟燈，走廊瞬間亮了起來。

地方不大，但比凌風的一室戶好得多，不過對四個人來說似乎有些擁擠。

可愛的圓形沙發上散落著卡通抱枕和玩偶，奶油色的地毯，每個細節都透露出只有女孩子居住的痕跡。

“姑娘們，起床準備！我們要在五點前到店裡！”

吳玉傑在每扇門前敲了兩次。

第一個開門的是陽臺左邊的那一扇。

“哥哥，你來得好早。”

哇，就像看電影或電視劇時，螢幕突然變亮，做了些特效修改時使用的秘密濾鏡。

這就是凌風眼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