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潘爍總裁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今天這身打扮，是特意為試鏡‘凌夏溫’這個角色準備的嗎？”
林曉雅沉著地回答：“是的，我聽說凌夏溫通常以職業女性的形象出現。所以我特意穿了這套正裝，希望能符合她的風格。”
她身穿襯衫外套，搭配長褲和及踝短靴，鞋跟高高聳起，整身裝扮都市感十足，彰顯了她嚴謹的一面。
“你看起來準備得很充分啊。”
康潘爍總裁讚許道。
“謝謝。”
林曉雅微微一笑。
她今天的裝扮和凌夏溫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份成熟的氣質，完全看不出她只有二十多歲。
康潘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林曉雅，低聲問身邊的兩人。
“你們覺得呢？”
“總裁，您看看她手中的劇本。”
編劇洪珠美小聲說道。
三人將目光轉向林曉雅手中的劇本。
那是一疊翻閱過無數次的A4紙，上面有對角色的分析和註解，尤其是凌夏溫的臺詞旁，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
只是字跡太潦草，讓人難以辨認。
“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
導演申泰均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是一種很好的態度。”
林曉雅的熱情和努力讓三人印象深刻。
他們原本只打算簡單試鏡，然後禮貌地告知她不適合這個角色，但現在卻決定認真地觀察她的演技。
康潘爍翻開劇本說：“我們給你安排一個場景，你試著演一下吧。”
“好的，沒問題。”
“我們從第一集第36頁，第51場開始。有對手戲的話會更容易些……申導演，您來讀對手戲還是我來？”
這時，一個溫柔低沉的聲音響起。
“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嗎？”
康潘爍轉向聲音來源，看到凌風手中拿著劇本。
“我在練習時幫林曉雅對過戲，我想她會更放鬆一些。”
林曉雅的表情明顯比之前放鬆了些，似乎鬆了一口氣。
康潘爍總裁點了點頭。
“好，那麼……凌，呃，你是她的經紀人嗎？”
“我是她的經紀。”
“那就請經紀來讀吧。”
得到提示後，凌風開始唸對手戲的臺詞。
康潘爍總裁歪了歪頭，凌風讀得很流利，不像是隻讀過一兩次。
這讓他懷疑眼前這個自稱經紀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雖然“經紀”一詞首先讓人聯想到經紀人，但無論職位名稱如何，領隊或組長通常也屬於經紀人。
“也許是因為他看起來很年輕，所以從小時候就開始接受這個行業的培養？”
正當他疑惑時，林曉雅開始了表演。
“我會像其他人一樣努力生活，全力以赴。”
康潘爍總裁迅速轉頭，目光落在林曉雅厭倦的表情上。
她眼神空洞，一臉疲憊。
“但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我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我自已。”
雖然她本是歌手，但她的演技比想象中好上許多。
呼吸控制得很好，吐字清晰，沒有一絲差錯。
她的音色迷人，充滿魅力。
最重要的是，她聽起來不像在表演，沒有新演員常有的過度強調或不好的習慣。
她的呼吸和發聲非常自然，彷彿天生就具有這樣的才能。
“她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康潘爍總裁心裡想。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又變了。
隨著林曉雅繼續表演，他的眼睛越睜越大，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驚訝地想到。
“不，不只是好。蔚宇娛樂培養出一個怪物了。她從什麼時候開始上課，怎麼這個年紀演技就這麼出色了？”
林曉雅的表演改變了辦公室的氣氛。
狹小的空間裡寂靜得令人窒息，除了林曉雅的聲音，甚至連吞嚥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到。
每個人都專注於林曉雅的演技。
康潘爍總裁偷偷看了一眼林曉雅旁邊的經紀，他正熟練地念著對手戲的臺詞。
當沒有臺詞的時候，他用溫暖的眼神看著林曉雅，露出滿意的微笑，似乎對現在的氣氛很享受。
康潘爍總裁覺得很奇怪，他們看起來在試鏡時如此放鬆，肯定有什麼原因。
他向旁邊看去，編劇洪珠美完全沉浸在觀察林曉雅的狀態中，她的表情流露出創作者的激動。
“洪編劇，怎麼樣？”
康潘爍總裁問道。
“……”
“洪編劇，你怎麼看？”
編劇洪珠美遲疑地回過神來。
“啊，啊，沒什麼。”
不用說，康潘爍總裁也能猜到答案。
他拍了拍洪珠美的肩膀，然後轉向另一邊。
那邊原本空蕩蕩的椅子上，申泰均導演站在那裡，他正俯身盯著監視器，專注地觀察著林曉雅的表演。
一開始，他其實對這次試鏡並不抱太大希望。
他欣賞林曉雅的外貌，但僅此而已。
對於他來說，演員的內在魅力遠比外貌重要。
或許外貌能暫時吸引眼球，但一個真正的演員必須有能抓住觀眾心的強大魅力。
他沒想到這個女子組合成員身上會有這樣的實力。
申泰均導演看著監視器，之前面無表情的林曉雅，眼神中湧動著渴望。
她渴望在專業的拍攝現場，用正規的拍攝裝置，而不是眼前這個狹小空間裡的測試攝像機來展現自已。
試鏡繼續進行，康潘爍總裁說出了最後一幕的場號。
“第二集第48頁，第79場。”
這是整部作品中一個特別的場景。
它需要凌夏溫被貓靈附身，這也是他們希望由有出色演技的演員來飾演這個角色的原因之一。
這幕戲能真正考驗演員的演技，演得好會讓人印象深刻，但演得俗會招致觀眾的嘲笑。
林曉雅微微睜開眼睛，她先是靜靜地坐著，沒有動靜，然後緩緩移動視線，環顧四周，又觀察自已的身體。
她抬起手，握緊又鬆開，腳尖也同樣做出緊張和放鬆的動作，隨後，她站了起來。
第一步有些踉蹌，第二步站穩了，第三步，她完全找回了平衡。
她挺直腰板，眼神空洞地低頭看著地面，嘴角微微上揚。
“等等，停！”
康潘爍總裁打破沉默，他急切地問道。
“為什麼要那樣笑？那不是舞臺指示裡要求的表情。”
“什麼？”
林曉雅一聽，露出驚訝的表情，以為自已做錯了什麼。
“舞臺指示上並沒有詳細的表情描述，你只是因為變成人類後視線高度不同而低下頭看地板，為什麼還要笑呢？”
“啊……”
不僅是康潘爍總裁，其他兩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曉雅。
她轉向坐在旁邊的凌風，凌風點頭示意沒關係，林曉雅這才從容地回答。
“雖然這隻貓是為了報恩而幫助女主角，但因為被原主人拋棄，對人類有著根深蒂固的厭惡和不信任，自尊心也很強。如果我是那隻貓，第一次附身在人類身上，低頭看到人類的眼睛，我覺得我會這麼想。”
林曉雅低下頭，彷彿在喃喃自語。
“人類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要低。”
那一刻，康潘爍總裁心想，原本沒抱什麼希望的試鏡，沒想到卻成了《貓靈守護者》專案的意外之喜。
試鏡結束後，康潘爍總裁請林曉雅和凌風留下喝咖啡，其他人則離開了。
編劇洪珠美和導演申泰均說要回去修改劇本，很快消失在工作室裡。
現在，只剩下潘妮製作公司的總裁和三位製作人圍坐在小桌旁，他們一邊喝咖啡，一邊偷偷打量林曉雅。
因為成功的試鏡，林曉雅臉頰上泛著紅暈，讓她看上去更像人類了。
“你演得很出色，曉雅，來，吃塊餅乾吧。”
“謝謝。”
林曉雅接過凌風遞來的餅乾，笑著吃了起來。
看著她，康潘爍總裁再次大吃一驚。
“如果你沒來試鏡凌夏溫這個角色，我會後悔的。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演技這麼好。”
“謝謝，總裁。”
“雖然我們還需要開會討論，但大家看起來都很認可，所以你可以把這當成是已經確定了。我們會很快聯絡你。”
林曉雅和凌風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沒有說話，但似乎透過眼神交流了幾句。
兩人向康潘爍總裁低頭行禮，而他則擺手問了自已想問很久的問題。
“不過，為什麼選擇我們這個專案呢？以你的演技和外貌，你完全可以在無線臺拿到不錯的角色，蔚宇娛樂大概會收到全國大部分正在製作企劃的梗概。”
製作人潘書慶也點頭表示贊同。
“沒錯，《離水人魚》是公共電視臺週一、二播出的劇，由蔚宇娛樂的孫彩英主演，你也可以加入。”
正在喝咖啡的凌風一聽，不禁嚇了一跳。
潘書慶繼續說道：“《離水人魚》和我們的劇都是加入了幻想元素的愛情劇，雖然我們是週五、六播出，但播出時間段相似。我很好奇為什麼選擇了我們這個專案……”
他們都期待著答案，目光落在林曉雅的身上。
林曉雅看向凌風，凌風放下咖啡杯，拇指摩擦嘴唇。
“因為我覺得這個專案會比那部劇做得更好。”
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潘妮製作公司的人不禁點頭表示同意，但很快又都停下來，露出同樣的表情。
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嗯，謝謝。我們很感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你可能找錯了吧……”
潘書慶小聲嘀咕，以防坐在對面的人聽見。
然而，擁有超強聽力的康潘爍總裁還是聽見了，他瞪大眼睛。
“為什麼這麼沒自信？我們可能會比他們做得更好！”
“總裁，”潘書慶解釋道，“就算我們的電視劇創造了史無前例的大熱，那個專案也很有潛力，是冬季無線臺的重頭戲之一，原著就有很多粉絲，業內預測收視率會超過20%。”
“這麼高？”
“是的，投資金額巨大，好像會到處做廣告。我聽說劇本也很出色，和GTBN同時段播出的劇要面臨激烈競爭……”
一直靜聽著對話的凌風微微低頭，彷彿被咖啡嗆到，咳嗽起來。
最年輕的製作人猶豫著要不要遞紙巾給他。
凌風露出一個難以解讀的表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最年輕的製作人不禁撓了撓頭，懷疑自已看錯了。
咖啡喝完了，林曉雅和凌風起身準備離開。
康潘爍總裁和凌風握手道別。
“如果確定下來，下個月讀完劇本就可以開拍，請記得調整好日程。”
“是的，每週都有《明日之星》的錄製，但那天請假參加讀劇本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沒問題，既然是已經定好的日程，我們會同意的。那是中網娛樂的新綜藝節目吧？聽說有好多偶像參加。”
“是的，沒錯。”
“希望那個節目能火，林曉雅的人氣能上升。說不定呢，在我們這個行業，一夜之間就成名的事情屢見不鮮。下個月讀劇本的時候，你說不定就從新人變成了明星。”
無錯書吧當然，這只是一句客套話。
每週都有幾十個綜藝節目播出，誰也不能保證一個還在有線臺播出的新節目，而且本身也沒有成功的保障，能讓林曉雅的人氣上升。
雖然康潘爍總裁這麼說，但這個行業中確實也有不少透過綜藝節目一夜成名的例子。
潘妮製作公司的製作人們雖然這麼想，但還是用樂觀的話語告別。
“一定會收看的。”
“我們的電視劇和《明日之星》都會火的。”
“林曉雅和海王星從現在開始都會很順利的。”
臨走時，凌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我也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