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看起來就像即將要上戰場一樣。

凌風給每個人加油打氣，鼓勵的話語不斷。

一向在這種時候都可靠的虞熙，看起來有點緊張的張梓萌，好在狀態不錯。

還有NJ，她如此專注，凌風都不忍心打擾。

最後，是對默默燃燒著的林曉雅說：“林曉雅，就像練習時那樣做。”

“嗯，我會盡全力回來的。”

林曉雅點頭，跟在其他女孩後面走向前方。

就在這時，《明日之星》的第一個任務錄製開始了。

凌風在觀看錄製現場時有了相當多的感悟。

這並非是因為反覆停頓再繼續的錄製過程很累人，也不是因為到處走動把攝像機對準人臉拍攝、捕捉經紀人和工作人員反應的攝影師們讓人感到煩躁。

凌風最大的感悟是，他不能隨意地讓人清唱了。

當然，也有團隊或成員表現得足夠好，讓觀眾讚歎不已，被評委鼓掌稱讚，說他們可以成為下一代的《明日之星》。

然而，有些團隊的表演簡直是讓人忍不住出聲。

儘管他們是新人，但凌風不禁擔憂，在一個名為“明日之星”的節目中展示這樣的表演是否合適。

其中無可匹敵的正是當前站在舞臺上的團隊。

糖果貓。

“……嗯。”

最終，凌風忍不住發出了一聲。

不只他，他旁邊的人也無法直視舞臺，紛紛避開了視線。

不遠處，吳玉傑甚至用手捂住了嘴。

即便練習時間不足，這也太過分了。

令人震驚的三分半鐘過去後，糖果貓的成員站在了評委桌前。

雖然她們心中或許正忐忑不安，凌風也一邊平復自已的心情，一邊等待著評委的評價。

這一刻，比電視劇的第一集更讓人期待，比最後一集更令人激動。

在三位評委中，格外突出的毒舌角色、用苛刻的評論擊潰了前面表演者的心理防線的姚思琪，第一個拿起話筒。

凌風對她印象不太好，因為她總是給出過分強烈的評價……

“你們應該叫苦澀貓，而不是糖果貓。苦，太苦了。這是我第一次邊聽歌邊皺眉頭。”

凌風覺得自已可能會成為她的粉絲。

糖果貓的女生們驚訝得結巴起來，互相推搡著麥克風。

但還有兩位評委，沒等糖果貓開口，批評已經接踵而至。

“因為沒有伴奏，你們的技巧完全暴露了出來。也就是說，直到現在，你們多少都是靠伴奏來掩蓋不足的。”

“從頭到尾音調都在搖擺，我數不清你跑了多少次調。”

“沒什麼可表揚的。而且你們還是觀眾初評反饋不錯的團隊……”

凌風的血液彷彿在沸騰。

啊，他的心終於找到了平靜。

糖果貓哭著下了臺。

當兩名攝影師在她們返回座位的路上，拍攝她們哭泣的身影時，她們嗚咽著說，因為這是她們的第一個任務，太緊張了，所以犯了很多錯。

採訪結束後，糖果貓回到了他們後面的座位。

糖果貓的隊長嘖了一聲。

“評委們這麼說是為了讓第一集更有看點。”

“不過，那也太過分了。說實話，如果我們有更多時間練習……”

“領隊，他們說我們是苦澀貓，我們有那麼糟糕嗎？”

“不，你也知道姚思琪的風格。因為大家都說她是硬核姐姐、女生迷戀物件，所以她說了那些嚴厲的話來強化自已的形象。你們的表現還沒到那種程度。看看其他團隊，評價也會差不多。”

說到這裡，吳玉傑轉過頭。

糖果貓的經紀人清了清喉嚨，避開了他的目光。

因為接下來是海王星。

在前排與其他團隊一起等待的女孩們歡呼著站了起來，然後冷靜地走到評委桌前。

“海王星……參與團隊中人氣最低的。”

“我看她們的MV時，技術還挺好的。”

“要是按那個標準來評判，就沒有團隊會被批評了。”

提前看過海王星預賽影片的評委們交換了一些輕鬆的閒聊。

虞熙和張梓萌流暢地回答了問題。

“好，那我們來看看你們的表演。”

“是！”

凌風緊握扶手，注視著舞臺。

打破沉默，以虞熙領唱開始的無伴奏表演拉開了序幕。

一種包含深沉迴響的苦甜嗓音喚醒了開闊的大廳。

舞臺一側的監視器捕捉到了評委們調整姿勢的畫面。

不僅是評委，就連座位上的觀眾，甚至工作人員也都停止了交談，轉向舞臺。

張梓萌活潑的音色為歌曲增添了活力，NJ的說唱強勁有力，凌風不知不覺間肩膀上下起伏。

然而，最令人驚訝的是林曉雅。

這段時間，凌風曾幾次看到林曉雅練習，但她現在的表現超過了任何時候。

努力沒有背叛她。

對於不熟悉她的人來說，這樣的技巧可能不值得大驚小怪，但凌風知道，這樣的表演是不懈努力的結果。

不僅僅是林曉雅，四個人從任務宣佈那一刻起，就把所有的時間、汗水和努力都傾注在這三分鐘四十秒裡。

她們沒有犯任何錯誤，她們的表演讓凌風忘記了沒有伴奏的存在。

“好，很好。”

坐在他前面的吳玉傑興奮地喃喃自語。

凌風也點了點頭。

“看來她早上真的擺脫了黴運。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好。”

表演結束後，女孩們一邊平靜呼吸，一邊等待評委的評價。

女孩們顯然很緊張，但即使是遠處旁觀的凌風，也相當緊張。

姚思琪舉起麥克風。

“真的很棒。我很奇怪為什麼你們到現在還不受歡迎。為什麼沒火起來呢？”

臺上等待評價的女孩們，聽到超出預期的讚美，表情都亮了起來。

連凌風他們這邊也洋溢著節日般的氣氛。

吳玉傑興奮地用手掌拍打著叛徒和凌風的肩膀，凌風太過激動以至於並沒有察覺到疼痛。

此時此刻，他根本不在乎糖果貓在身後抱怨什麼。

“虞熙真是太好了。不，我不是說她好到不適合做偶像，而是我想聽她自已完整地唱完那三分四十秒的歌。

“張梓萌很好地平衡了團隊。你的音色，甚至你的形象。最重要的是，雖然你個子不是很高，但人們注意到你時，就像鏡頭特寫一樣。因為你120%展現了編舞。看了你的經歷，我很想盡快確認你在綜藝節目中的娛樂感。”

“就算地下圈不知道海王星，也知道NJ。所以心裡暗暗期待見到你，但看完你的表演，超出了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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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輝和宋百鎮導演交換了一些慷慨的讚美。

每次點評後，女孩們都以自豪的表情表達感謝。

舞臺上的氣氛好得不能再好了。

輕微的期待掠過林曉雅漲紅的臉頰，凌風嚥了咽口水，也豎起了耳朵。

姚思琪舉起了麥克風。

“林曉雅。”

“是。”

“只有你拉低了團隊的平均分。你有好好練習嗎？”

凌風幾乎要站起來。

對於技能方面的批評，他無能為力。

他對音樂瞭解不多，而這些人至少有十年的音樂經驗，所以他們的話自然是正確的。

然而，問她是否有好好練習，對林曉雅來說太殘忍了。

她是一個總是在女孩們練習完返回宿舍後，還留下來加練的人。

更糟糕的是，趙明輝和宋百鎮還補充道。

“有點遺憾。”

“你的外貌條件太好了。因為太引人注目，我的視線一直往你那裡去，但看著你，除了外貌之外沒有別的。如果你有演戲或娛樂方面的經歷還好，但也不是這樣。”

“既然她已經有了基礎，如果從現在開始增加練習時間……”

林曉雅低下了頭。

一臺攝像機捕捉到了她的表情，並顯示在舞臺的監視器上。

攝像導演可能期望看到淚水，但她默默地忍受著他們冷酷的評價。

“哎……”

吳玉傑揉了揉臉。

無法平復複雜的心情，凌風只是嘆了口氣。

突然，他意識到身後的聲音突然變得開朗起來。

因為他們不想讓林曉雅看到他們虛偽的樣子，於是他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女孩們從舞臺上下來。

雖然她們的分數比平均水平高出許多，但並不高興。

一個攝像師固執地向林曉雅提問，但在看到她沒有哭泣的跡象後不久就離開了。

當林曉雅走近時，吳玉傑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

“曉雅，我之前說過吧？評委說的話……”

“我知道，沒關係的，吳哥。”

“好吧，因為這是開始，只要展現出進步就好。”

“嗯。”

林曉雅微笑著點頭。

看到她的樣子，凌風忽然想到，今天林曉雅說了多少次“沒事”？

錄製結束時已過午夜。

“離下一次錄製還有一週，今天不要練習了，回家休息吧。”

吳玉傑要求道。

女孩們重重地點了點頭，上了車。

凌風正在考慮是坐副駕駛還是後排，這時林曉雅從後面慢慢靠近他，抓著他的衣服。

“怎麼了？”

“等一下。”

凌風隨著她拉的方向走了幾步，她環顧四周，小聲嘟囔著，

“哥哥。”

“嗯。”

“我的腳有點痛。”

“什麼？”

凌風迅速低頭看去。

“痛嗎？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我摔倒之後。”

如果是摔倒之後……別告訴他那是他們在雨中彩排的時候吧？

那已經很久了。

難道說從那時起她就沒說過受傷的事？

“你才說……！”

“對不起，請不要告訴姐姐們。”

林曉雅雙手緊緊抓住凌風的衣服，阻止他離開。

凌風茫然地看著她，但她搖了搖頭。

那一刻，凌風想起了他們早上行程結束後路上的對話。

他們談到把它當作擺脫厄運，如果受傷影響到《明日之星》的日程會更麻煩。

如果女孩們不知怎的發現林曉雅隱瞞了受傷的事實，她們可能會自責。

這大概就是林曉雅現在如此迫切地求他的原因。

“我知道了，知道了，但我得告訴老大。我們要去醫院。我跟老大說完就回來，你鬆開吧，我的衣服都要扯破了。”

直到那時，她緊握成白色的指節才放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