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身上竟驟然放射出日月一般耀眼的光輝,那光輝刺得岑寂睜不開眼,手中的劍沒入夔牛碩大的獸軀,可岑寂無法確定劍尖有沒有刺中夔牛的心臟!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岑寂使力用劍刃割破夔牛的大塊肚皮,但夔牛飛速躲閃開來,身上放出的光芒也轉瞬消失。
岑寂睜了睜眼,發現夔牛又一次無影無蹤。
而岑寂因為溺水,脫了力氣,眼睛越來越難以睜開,終於昏迷過去。
就在剛才,雲梔看見了湖心夔牛放出的刺目的白光,急忙朝這裡趕過來。
她沒有見到夔牛逃走的影子,只見到岑寂雙目緊閉,沉入湖心。
雲梔急忙抱住他,把他帶到湖岸上,開始進行溺水急救措施,想把他腹內的水排出來。
這時一輛飛行汽車停在不遠處,雲梔抬頭一看,竟然看見華牧晚和駕駛員跳下飛行汽車跑過來。
華牧晚說:“我來給他做急救!”
雲梔抱著岑寂不肯鬆手,蹙眉看著華牧晚,眼中充滿敵意。
華牧晚知道她覺得他心懷不軌,停在她一米外,焦急地解釋:“我不會傷害少將,只是你控水的動作不太對,很難排出他腹內的水。我們軍人受過專業訓練,你相信我。”
駕駛員也急得不行:“是啊妹子,之前真的對不住,現在我們保證不那麼對你,你讓華隊來救少將,華隊會做這些,你不會……”
雲梔發現她確實還沒有讓岑寂吐出水來,只好鬆了手,讓華牧晚接過岑寂。
她緊盯華牧晚,手中摸著縮小的劍,心想華牧晚一旦哪裡做得不對,她就宰了他。
華牧晚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把岑寂的腹部橫置在他屈膝的大腿上,讓岑寂的上半身和臉垂下,然後拍打岑寂的後背。
華牧晚的動作比雲梔的專業很多。很快,岑寂被拍得吐出了腹內的水。
華牧晚又把岑寂翻過來躺在地上,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發現岑寂呼吸微弱,華牧晚一手捏住岑寂的鼻子,另一手託著岑寂的下顎,深吸一口氣,低下頭便要給岑寂做人工呼吸。
雲梔跪坐在他們身旁,看見華牧晚的這個動作,她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就在華牧晚低頭的瞬間,雲梔眼疾手快地一把推開華牧晚的頭,這才制止華牧晚親到岑寂的嘴。
華牧晚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雲梔剛一推開他便立馬深吸一口氣,俯身對準岑寂的嘴就要親下去!
那一刻雲梔心中不可避免地激動起來,她馬上就要親到岑寂了!
冷靜!冷靜!
然而,就在她和岑寂的鼻尖碰撞在一起,和他的唇距離只有幾毫米的時候,岑寂忽地睜開眼。
他什麼都沒有看清,便反射性推開距離他太近的人。
被飛快推開的雲梔反應過來,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光速後退,臉色爆紅。
岑寂漸漸意識到自己剛剛摸到了什麼,手心發燙,一邊咳出肺部的水,一邊坐起身,白中帶紫的臉色變紅了一點,看向雲梔。
“你……你沒事吧?”雲梔的雙手仍擋住胸前沒有放下,對上岑寂的視線,話都說不利索。
岑寂沒有說話,還在咳嗽。雲梔羞赧不已,忐忑不安,便開始狡辯:“剛才是……是華牧晚讓我給你做人工呼吸的!不是我要親你!”
華牧晚:“……?”
見他們全都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雲梔眼神閃躲,轉移話題:
“華牧晚剛才說軍人都受過專業訓練,知道溺水該怎麼急救,你呢?岑寂,你給人做過人工呼吸嗎?”
這話一說出口,雲梔簡直想打自己的嘴,她這是問的什麼問題?
她的司馬昭之心,這下路人皆知了!
無錯書吧果然,華牧晚神色奇怪地盯了她一陣,視線緩緩轉移到她身上屬於岑寂的軍裝外套上,接著又悄悄看向耳朵紅透的岑寂。
華牧晚瞭然地朝雲梔笑笑:“沒有的,岑寂少將不需要經歷我們這樣的訓練。”
雲梔不敢開口了,生怕自己處於緊張狀態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她看著華牧晚和駕駛員,智商終於線上:
“金狗賊讓你們來這裡幹嘛?真是西門慶請武大郎——沒安好心!”
“……”
華牧晚無奈地說:“對不起。我們昨晚擔心得睡不著,怕你一個女孩子在山上出什麼事,所以一大早就來找你,想著能不能幫到你。”
雲梔呸了一聲:“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剛想道歉的駕駛員住了嘴,看向華牧晚。華牧晚有點委屈地看著雲梔:“要怎樣才算有誠意?”
雲梔面無表情:“褲子脫了。”
駕駛員:“……?”
華牧晚:“……??”
岑寂:“……???”
雲梔瞪著華牧晚和駕駛員:“看什麼看?沒看見我沒有褲子穿嗎?”
雖然岑寂的軍裝外套擋住了她的大腿,但沒穿褲子,她還是有點擔心走光的好不好!就連每次穿裙子,她都要穿安全褲的。
華牧晚聞言,從飛行汽車裡拿出一套星光軍團夏季常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座位上,對雲梔說:“這身衣服是乾淨的,你在車裡換吧。”
雲梔上了車,發現這套衣服大了很多,明顯是男人穿的。她穿了好一會兒,下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閃電也少了。
雲梔神情嚴肅地望向天空:“夔牛出入水中就會颳風下雨。現在看來,它已經離開湖泊有段時間了,應該是在岑寂溺水的時候上了岸。”
接下來,他們該如何尋找它?
岑寂也看了眼天空,低頭說:“兵分兩路,在周圍尋找夔牛。”
雲梔知道岑寂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岑寂,心底有些發寒。
但她很快收斂了震顫的目光,和岑寂一塊兒走了。她明白,想找到夔牛就必須這麼做。
雲梔和岑寂迅速回到於茂所在的那輛飛行汽車。不一會兒,他們接收到華牧晚發來的求救定位資訊,雲梔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起冷戰。
她知道,當時夔牛上岸以後,一定在暗中觀察他們這些外敵。
夔牛是這塊地盤上實力最強的霸主,一般情況下對付少數人類,依靠自身實力足矣,不至於需要召喚守護將領,那樣只會大大降低它的威信力。
可若他們四人一直待在一起,夔牛感受過岑寂的實力,很可能不會貿然現身對付他們四人,而會召喚守護將領。
剛才他們四人兩兩分開,對夔牛的威脅大大降低。夔牛便不太可能召喚守護將領,而會自己抓住時機,來對他們進行各個擊破!
但它選擇的是先殺華牧晚和駕駛員,而不是先殺她和虛弱了一些的岑寂……
岑寂駕駛飛行汽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華牧晚發來的位置。
他們見到,華牧晚的飛行汽車掉落在地,被重物壓毀得面目全非。而飛行汽車旁,兩堆被壓扁的肉泥還能看得出人的形狀。
雖在意料之中,但云梔的心臟仍不可避免地出現片刻停頓。
而岑寂淡淡地掃視這一切,表面神色如常,第一時間便在周圍尋找夔牛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