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顯擺身材的行為被成功制止,直到最後上床睡覺也沒再逮著機會。
病房裡的燈被關掉,江遇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片黑暗中,旁邊逐漸響起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江遇翻了個身,看著霍廷的方向,突然想到個問題。
【你說,親嘴算是滿足拉燈的行為嗎?】
【不算,親吻可以播。】
【特別色的也可以?親到拉絲那種?】
【……】
洞么卡了一瞬,千篇一律的機械音彷彿無奈起來:【你到底想幹嘛?】
江遇只是單純地逗它玩,這會兒彷彿發現了什麼新鮮事,被轉移了注意力。
【誒?你怎麼不叫我宿主了?】
江遇思維發散道:【你不是一直很高冷嗎?嘶——不會已經不是洞么了吧?從實招來,你是不是洞兩掉包的?!】
腦海裡安靜了幾秒,不知是懶得理他還是心虛。
不過系統是不是原來那一個對江遇來說不重要,失眠的大腦總是無比活躍,下一秒他的注意又跑到別處。
【你之前不是說要申請虛擬形象嗎?怎麼還是一條電波?】
【……你怎麼知道?】
江遇理所當然道:【咱們倆是共存的,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你要換虛擬形象我當然也知道,否則那也太不公平了。】
江遇頓了頓:【你有點業餘,之前真的帶過很多宿主嗎?不會是已經被淘汰才分配給我的吧?】
腦袋裡的電波形狀劇烈抖動幾下,彷彿不斷起伏的情緒,隨後恢復成一條直線,不再有波動。
頭腦裡安靜下來,接下來無論他再怎麼逗弄,洞么都不再出聲。江遇撇撇嘴覺得無趣,胡思亂想好半晌才漸漸有了睡意。
隨著訂婚宴的臨近,霍廷身上的外傷大多已經痊癒,最起碼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除了那條瘸腿。
“還要麻煩未婚夫幫我推一下輪椅了。”
走不了路有什麼關係,霍廷本也沒打算拄拐參加訂婚宴。
“……行。”你是霸總,你說了算,你讓我推我就推。江遇作為霍廷的“好兄弟”兼睡覺搭子,一切以他的心情為大。
反正霍廷就是塊爆炒的鵝卵石,油鹽不進,江遇的建議他表面上聽得認真,實際打定的主意誰也勸不動。
在霍廷又一次漫長的跨國會議結束後,憋了好幾個小時的江遇終於能盡情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惹得霍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病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的位置看向門口是有死角的,看不到門外的人,只見江遇拉開門後,眉頭一下皺起,語氣不太好:“你們怎麼來了?”
霍廷剛想問是誰,就聽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傳進來,同時看清了跨進門的那張臉。
“不歡迎我?”寧羽澤將手裡拎著的果籃隨手遞給江遇,好像真把他當做了護工似的。
江遇懵逼地懷裡突然被塞了一個死沉的果籃,他本就看寧羽澤不順眼,這下越想越來氣,當場撕開包裝,掏出裡面的蘋果衝寧羽澤的後腦勺砸去。
在後面進來的喬竹剛進門就見拳頭大的蘋果直直飛向寧羽澤,都沒給他阻止的機會,只能提醒道:“小心!”
寧羽澤聽到喬竹的驚呼回頭。
下一秒,“砰”地一聲悶響。
蘋果呼嚕嚕地滾落到角落,寧羽澤捂著鼻子跌坐在床頭櫃旁。
霍廷也有些驚訝,看向江遇時卻發現他一臉無辜道:“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你沒事吧?”
嘴上這麼問著,卻看都沒看人家一眼,手在果籃裡挑挑揀揀,彷彿無比嫌棄似的,最後只掰了一根香蕉遞給霍廷。
“中看不中用啊,沒啥能吃的。”
霍廷眼中帶著笑意接過來,隨即看向坐在地上擦鼻血的寧羽澤,狀似關心道:“寧先生沒事吧?抱歉,我未婚夫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江遇用了多大的力氣,寧羽澤的鼻血流的止不住,身前的地板上已經堆了一堆紙巾。
他顧不上說話,只仰著頭對江遇怒目而視。
喬竹躲在他身前,著急得手足無措,“這血怎麼止不住?怎麼辦……”
江遇一屁股坐在床邊,咔呲咔呲開始啃蘋果,聞言插話道:“誒,你看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在醫院,看病方便。”
喬竹被他提醒了,來不及怪罪江遇,怨氣滿滿地看他一眼就跑出去叫醫生了。
江遇無所謂地收回視線,看向狼狽坐在地上的寧羽澤,慢悠悠道:“還問嗎?知道有多不歡迎你了吧?”
寧羽澤鼻子還堵著衛生紙,聽見江遇的話卻遲遲沒有反唇相譏,反倒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複雜。
江遇被他看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也沒下多重的手吧,把語言功能都砸沒了?
寧羽澤的鼻樑還隱隱作痛,心底怒氣卻淡了很多,他想到江遇為什麼突然動手打他了。
江遇是在……怨他?
之前江遇也不是沒用過這種吸引他注意的手段,但從來沒得逞過,這才……惱羞成怒了?
寧羽澤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表情,欲言又止,江遇的小動作終於得到他的眼神,這下該滿意了吧。
江遇要是知道寧羽澤在想什麼,應該恨不得當場把砸他那隻手剁掉,晦氣。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有屁快放。”
江遇被他看得受不了,只想衝著他再來一腳。
寧羽澤回過神,看向霍廷:“聽說霍總受傷,特意來看望,就是沒想到……江遇也在。”
“畢竟江遇之前糾纏過我,現在又和霍總訂婚了……如果早知道他在這,我就不來了。”
寧羽澤笑笑,臉上帶著歉意,看向江遇的眼神卻意味深長。
江遇瞪大了眼,這貨竟然在這跟他泡茶?!
眼神瞄向霍廷的方向,以為他會生氣,卻見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霍廷怡然地靠著床頭,悠悠道:“小遇還小,年輕不懂事,錯把石頭當金子也情有可原,及時發現糾正過來就好。”
他笑得和煦,繼續道:“就怕石頭自已沒有自知之明,被誤當成金子還引以為豪,誰又知道那層外表下裝的是什麼呢?”
霍廷頓了頓,看著寧羽澤道:“對吧?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