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旬微微挑了下眉梢,看著江遇不同尋常的反應,忽然道:“你對我不也是?”
江遇猛地轉頭,眼中寫著難以置信,“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對你可是、可是……日久生情!”
蕭旬假裝沒發現他話中可疑的停頓,點頭:“好吧。”
江遇:“……”
他強烈懷疑蕭旬在敷衍,但是沒有證據。
江遇回到臥房寫了張請柬交給蕭旬,“總之無論如何,邀請清念公子的差事就交給你了。”
江遇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我看好你。”
蕭旬好心提醒他,“你先做好他回絕的準備。”
江遇迫不及待地往外推他,“大不了就三顧茅廬嘛,你快去。”
蕭旬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江遇轉身慢悠悠地回房,開始準備享用三七端上來的早餐。
江遇剛咬了一口包子還沒嚥下去,就感覺頭頂一暗,蕭旬已經回來了。
江遇叼著包子,目瞪口呆地抬眼,他知道蕭旬動作快,可這速度和瞬移也差不了多少了吧?要是在現代,那還坐什麼飛機,乾脆坐蕭旬得了。
江遇默默吞下心中的吐槽,問道:“他反應如何?”
“他答應了。”
江遇放下筷子,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你出馬肯定沒問題!”
雖然這話有拍馬屁的嫌疑,但無疑對蕭旬頗為受用。接下來的一整天裡,即使面上不顯,可蕭旬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場都比平日溫和許多,連三七都察覺到了。
趁著江遇沒注意,三七湊到了蕭旬旁邊,悄聲問道:“你今日心情不錯?”
蕭旬淡淡掃了他一眼,並未回答,顯然是懶得理他。
三七毫不氣餒,氣勢洶洶地瞪著他,聲音壓得更低了,“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和少爺究竟是何關係?你是什麼時候抱上大腿的?從實招來!”
話音落下,蕭旬有了反應,他眼眸動了動,冷漠無情道:“與你無關。”
三七震驚:“你!”
江遇放下筆,看了二人的方向一眼,“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三七結巴道:“沒、沒什麼……”總不能說他打聽主子的八卦未果,還被蕭旬用眼神罵了一頓吧。
從書桌旁起身,仔細疊好幾份請柬交給三七,“把這幾封信分別送到將軍府和落仙院,務必要送到本人手中。”
三七接下收在懷中,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我這就去。”
江遇對這次的飯局極為上心,先不說皇甫尚是他來到這裡以後第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他的事江遇必然上心,就算是為了當場吃瓜,江遇也得把事情安排到位。
他親自去名震江南的酒樓包了場,酒食、車馬都親力親為,終於來到了飯局當天。
江遇起了個大早,收拾一番後便和蕭旬一同出府,二人正要上馬車,卻被遠遠叫住。
“慢著!”
江典應該是小跑過來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把拽住江遇的袖子,“阿遇,你要出門?”
江遇點頭,不解道:“是,兄長有事?要我帶什麼東西嗎?”
“帶上我!”
“……啊?”
江典脫口而出後,反應過來什麼,臉一紅,扯著江遇衣服的手鬆開,“可能有些唐突,但……你們去哪?我可以同行嗎?”
江典的眼中帶著希冀,彷彿若江遇不允對他來說就會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似的。
江遇從愣怔中回神,想著反正人多熱鬧,若是多一些人在場,還有可能讓皇甫尚不那麼緊張,而且江典也算是知情人。
他點點頭,“無妨,兄長一同上車吧。”
三人坐上馬車,車輪緩緩開始滾動的時候,江遇清晰的察覺到江典鬆了一口氣,頓時好奇道:“兄長身後也沒有豺狼虎豹,為何一副虎口逃生的模樣?”
江典垂下眸,他是萬萬沒有那個臉說是為了躲開皇甫昭才上了江遇的馬車的,他微微一笑,“就是在家中憋久了,想出門散散心。”
江遇對他的行程一清二楚,連續幾日江典都是早出晚歸,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今天跟他出來八成又是為了躲人。
江遇並未戳破,笑道:“原來如此,可兄長不問問我去哪嗎?”
江典恍然抬眼,似是江遇提醒才想起來,緊接著就聽江遇慢吞吞道:“我們今日約了落仙院的清念公子相聚,皇甫尚也在場。”
江典神情尷尬,“啊”了聲,下一瞬撩起簾子,“那我還是不……”
“誒——”江遇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放下簾子,臉上的表情瞧著著實不像什麼好人,“別啊,人多熱鬧嘛。上了我這賊船,兄長可就別想下去了。”
蕭旬掃了眼驚慌的江典,又看了看江遇,扭過頭無聲嘆口氣,罷了,眼不見為淨,江遇愛演便演吧。
一路上江遇都在寬慰江典,讓他不用尷尬,皇甫尚只是個傳話的,又不是他哥,好說話的很。
馬車緩緩停在酒樓門口,眾人下了馬車走上二樓,遠遠就見皇甫尚已經早早坐在桌邊,在他身側還有位不速之客。
江遇瞥見那抹身影后條件反射地回頭,江典果然面色不自然地僵滯在原地,察覺到江遇的目光,頓時像是找到了救星,語速飛快道:“阿遇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往樓梯口走。
可有人比他的腳步更快。
江遇都沒看清皇甫昭是如何動作的,只眨了下眼,下一瞬就見他已經擋住了江典的去路。
皇甫昭個子高大,軒昂魁偉,妥妥一猛男,站在江典面前比他高上不少,同時把只夠一人通行的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
江典背對著他們,江遇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也能猜測出估計沒什麼好臉色。皇甫昭面色不善地盯著江典看了半晌,語氣不明開口:“你躲著我?”
江典的語氣毫無波瀾,“在下和皇甫將軍不是一路人,沒有繼續來往的必要。”
江遇敏銳地感覺空氣頓時緊繃,皇甫昭臉色難看,咬著牙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對方嚼碎了吞下肚子。
皇甫尚不知何時站在江遇身後,輕聲道:“大哥他不知從何聽說的,非要同行,我攔不住……”
想起先前江典無論如何也要上馬車的架勢,江遇情不自禁搖了搖頭道:“孽緣啊。”
忽然皇甫昭背後傳來聲音,如同冷泉擊石般清冽悅耳:
“諸位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