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旬像是鋸了嘴的葫蘆,說出這話不知有多艱難。江遇就這麼站著陪他耗了半晌 ,才聽他道:“你……就如此反應?”
江遇繃著嘴角忍笑,“對啊,不然呢?”
蕭旬沒想到他能如此理直氣壯,感覺一口鬱氣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喪氣道:“罷了,你去吧。”
江遇見好就收,否則把人惹急就不好收場了。
他湊近了些,強制蕭旬抬頭看他,賤兮兮地問了一句:“生氣啦?”
蕭旬板著臉看他。
江遇笑嘻嘻道:“逗你的,我其實特別開心。”
蕭旬眼都沒眨一下,看著似乎不信他的話。
江遇抬手託著他的臉,仰頭認真看他,“我知曉你先前的顧慮,所以見你為之所做的努力後,我已經暗地裡開心過了。”
江遇觀察著他的神情,“要我如何證明?”江遇眼睛不懷好意地轉了轉,忽然道:“你如今應當無需使用媚……唔!”
蕭旬的冷臉終於維持不住,幾乎氣急敗壞地捂住他的嘴,眉頭微皺著扯開話題,“人還在等著,你快些出去吧。”
江遇無辜眨眼,扯下他的手,得寸進尺道:“你應當用別的東西堵我的嘴。”
蕭旬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粉紅,先前只停留在耳朵上的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
江遇突然生出一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既視感,見蕭旬神色慌張,他的內心就會有種隱秘的爽感,他隱約覺得自已不對勁,但嘴上還是逐漸沒了分寸。
江遇佯裝苦惱,“你看著應當不太懂,改日我親手教你?你介意媚毒,我就找些不傷身體的……唔!”
江遇只感覺腰身一緊,手腕被反扣住固定在身後,下一瞬蕭旬的氣息便鋪天蓋地地將他包圍。
蕭旬的氣息有些慌亂,銜住他的唇胡亂啃咬,從技法來看應當確實是不太懂,可江遇也顧不得想這些了,腰上箍著的手臂力道極大,幾乎要把他勒到斷氣,讓他不得不張嘴大口呼吸。
蕭旬趁此機會乘虛而入,帶著些惱怒的意味,懲罰似的把他咬到發麻。
江遇渾身像突然通了電一般,蕭旬的一切動作都被無限放大,從口腔中的一點瞬間便蔓延到全身。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他能清晰感知到對方身體的所有反應,蕭旬罕見地對他釋放出十足的攻擊力,江遇在全身發麻的同時,心臟突突直跳。
失算了,他忘了蕭旬再好欺負也是個吃肉的,稍有不慎就會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就在江遇感覺自已會因窒息昏厥的前一瞬,蕭旬好心放開了他。剛拉開距離,江遇就沒有骨頭似的順著他往下滑,蕭旬不得已再次撈住他的腰。
江遇頭腦發懵,恍惚間蕭旬好像就這麼扶著他,直到他緩慢地回神才鬆開。
蕭旬眼神晦暗,聲音不同以往地沉,“先前說了,我不需要用那種東西。”
江遇呆愣道:“哦。”
蕭旬垂眸,細細描摹過他的眉眼,“出去吧,皇甫尚還在等你。”
江遇慢半拍地後退一步,“哦對。”
他手忙腳亂地開啟門,猝不及防地就和門口的皇甫尚打了個照面。
皇甫尚表情驚恐,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麼還沒出來……打、打擾了!”
皇甫尚倏地轉身就走,腳下倒騰地飛快幾乎能看出殘影了。
江遇定格在原地,尷尬地頭頂冒火,轉身瞪著蕭旬,“你故意的!”
蕭旬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面頰上還有著明顯的紅暈,他表情不變,並未否認,而是反咬一口,“擅闖他人臥房是為無理。”
“那你就可以當著別人的面……”
江遇抖著手指他,結果被蕭旬一把握在手中,只聽他理所當然道:“下次他就不敢了。”
……
等江遇整理好心情來到前廳時,皇甫尚正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茶水。
他肚子裡的火簡直要燒出來了,必須得澆澆火氣。
餘光瞥到江遇的身影,皇甫尚手一抖,茶杯險些都沒拿穩,他掩耳盜鈴一般開口:“方、方才抱歉,阿遇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聽到!”
正如蕭旬所想,素來直來直往的青年無比後悔,他再也不敢隨便進別人的院子了。
江遇見他比自已還慌張,便平復了情緒,寬慰皇甫尚的同時也催眠自已,“無妨,皇甫兄下次小心些便是。”
皇甫尚“唔”了聲,忍不住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只是……阿遇,你和他是……是……那種關係?”
江遇坦然點頭,“是。”
皇甫尚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隨後愣愣地盯著茶杯不知在想什麼。
“皇甫兄今日著急前來是所為何事?”
江遇忽然出聲打斷他的思緒,皇甫尚恍然記起自已的正事,短短一早就被如此震驚,害他險些忘了來的目的。
“奧,我是想問阿遇兄長、江公子去哪了?”
“兄長沒在府裡?”
皇甫尚搖搖頭,“我一早來時,下人便說他已經出府了。”
江遇對江典的行蹤也知之甚少,若有所思道:“近日兄長總是閉門不出,許是出門散散心。”
皇甫尚臉垮了下來,“原來如此…”
江遇好奇道:“你找他有事?”他最近也聽三七無意間提起過幾次,說將軍府的小公子經常來找江典。
江遇挑眉看他,“我可聽說了,皇甫兄連續幾日上門都不是來找我而是找兄長,今日是撲了個空才捨得來見我,我竟不知你何時與兄長關係如此親密了?”
皇甫尚一聽連忙擺手,“不是、阿遇你聽我說……”他可沒忘前段時間江遇臥病在床揹著他流眼淚的模樣,不敢再隱瞞,如實道:“是我大哥讓我來的。”
皇甫尚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已和江大哥關係不好,便讓我來府上請他。”
江遇頓時來了興趣,“請他吃飯?”
皇甫尚搖頭。
“踏青?”
皇甫尚:“也……不是。”
“那是請他去做什麼?”
皇甫尚也覺得自家大哥的所作所為有些拿不出手,可阿遇是江大哥的親弟弟,還是該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我也不知道大哥到底為了何事,只是……只是……”
頂著江遇的好奇的目光,皇甫尚艱難開口:“只是把江大哥叫過去,把人氣得破口大罵,便再放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