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賀文森在被子底下，磨搓著那枚戒指，“現在的我就是個累贅，連我自已都嫌棄。你說，誰會擁抱滿是淤泥的我啊？”
“有！有很多！”葉汀瑜翻著聊天記錄，“你看駱辭他們都在擔心你，他們都不敢找你聊，都來找我問情況。”
“還有你哥，他是最愛你的。擔心你一個人無聊，還叫我們來陪你，你不能這麼想自已的。”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真的很對不起。”
賀文森抱著被子開始哭了起來。
葉汀瑜被他的語言激到了，眼眶也跟著紅了，“這不是你的錯，我們也沒有要怪你，都希望你好好的。你要好好吃藥，等你好了我們還要聚會呢。”
賀文森的情緒起伏太大，葉汀瑜不敢多待，只能打電話叫傅瑾軒回來。
—
看守所。
傅瑾軒約見了傅哲，還沒等他出來就接到葉汀瑜的電話。
“嗯，好。”
“我知道了，你先穩住他的情緒，等我忙完馬上就回去。”
聽見鐵門的開關聲，他就掛了電話。
傅哲從裡面出來，他憔悴了許多，已經沒有之前的那麼光鮮亮麗。
傅瑾軒示意他拿起傳聲電話，“後悔嗎？招惹了這麼一個女人，就這樣把自已搭進去了。”
“哈！你不也招惹了他兒子。”傅哲看著他樂了一下，“你以為他就是什麼好東西，和他母親一樣這麼會勾搭人。”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傅瑾軒抓著電話的手，青筋暴起。
想到什麼，他又鬆了下手，笑道：“真是萬幸，他不是賀靜英親生！他終於可以擺脫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現在，我們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而你，將進入堅硬的牢籠。”
“怎麼可能！她說過，那是她和她前夫的兒子！”傅哲大聲的質問他，“你肯定是為了要和他在一起才騙我的，你就這麼喜歡男的嗎？”
“不是我喜歡男的，我就喜歡他一個，不管他男的女的。我從高中就喜歡了，只是你們沒看出來罷了！”傅瑾軒眼睛染上猩紅，“你知道嗎，每次無意中看到他的傷，我心都會顫。”
“他那麼小一個小孩，被你們糟蹋成什麼樣，讓你們隨意打罵，還漠不關心的。我現在成這個樣子，也都是因為你們！”
“我沒你們這麼畜生，做不到漠不關心。我從高中就計劃著，如何讓自已變強大。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一條路，出了趟國，收穫不少，我現在終於可以帶他逃離這片煉獄。”
“你好好享受你的牢獄生活，下次我不會來了。”
傅哲的臉都在抽搐，怒拍著桌子，“憑什麼！詐騙的不是我，都是那個女人乾的，你快救我出去！”
因為太過激動，傅哲被警員壓制住。傅瑾軒算著探視時間也快到了，就放下了電話。這是他最後一次見他的父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名義上的父親了。
他離開了，離開的決然，頭都沒回一下。
出了看守所，他就開著車往醫院趕。他怕自已不在他身邊，再晚點又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等他看到賀文森在病床上睡著才鬆了一口氣。
“今天謝謝你們了，你們回去吧，現在有我看著。”傅瑾軒在床前坐下，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
“傅哥不用道謝，我們也是來看他的。”葉汀瑜起身，“他被醫生打了鎮定劑，你不用擔心。桌上的是湯圓，現在應該是溫的。他醒來想吃你就熱一下，那我們先走了。”
“嗯。”
葉汀瑜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但他放心。因為有他在，賀文森起碼會穩定一些。
“那你告訴他，我回家了，過年我們再找他聚。”
“好。”
葉汀瑜聽見這個回答，才拿好東西和顧翊安出了病房。
—
車內，顧翊安食指敲著方向盤。
等快到學校門口，醞釀很久的話，他才問出口。“你今天要回家嗎？要不要我送你？”
葉汀瑜回著手機資訊，說：“不用，我爸說來接我。”
“好。”
顧翊安覺得有點遺憾，又少了個相處的機會。
沒一會，就開到了學校門口，他剛停好，就看著葉汀瑜急忙下車。
“爸，你怎麼這麼快來了？”葉汀瑜走到他爸的面前。
“路上不堵車，來的時間就快點。”
葉汀瑜搓著雙手，“那麼冷，你怎麼不進車裡等？”
“我不冷。”葉景眠笑著取下圍巾，給葉汀瑜圍上，“你剛從醫院回來，那你現在朋友怎麼樣？”
“情緒還不是很穩定，沒那麼快出院。他哥……”
“你誰呀？”
葉汀瑜的話被打斷，他回頭發現顧翊安跟過來了。他急忙阻止，“你別亂說。”
還沒等他捂住顧翊安的嘴，他爸就出了聲，“你是？”
“我是他男朋友，你誰呀？怎麼可以亂給圍巾。”顧翊安把他的圍巾取下，又把葉汀瑜剛剛落下的圍巾給他圍上。
葉汀瑜現在的表情十分難看，他沒想過是這麼社死的出櫃。他猛拍了下顧翊安的肩膀，“這是我爸，你別亂說！”
顧翊安得意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尷尬的擠了個笑臉，“啊！原來是叔叔啊，都怪你長得太年輕了，我都看不出來。”
無錯書吧葉景眠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是嗎？”
“叔叔，不好意思，剛剛把你認錯了。”顧翊安賠笑道。
葉景眠上下打量著顧翊安，問道：“把我認錯什麼了，情敵？”
然後他轉頭又問葉汀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葉汀瑜腳趾扣地，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點了下頭。
真是社死，為什麼是這種情況？
他瘋狂給顧翊安使眼色，讓他回答他爸的問題。
顧翊安硬著頭皮上前，“叔叔，你別介意，都是誤會。”
“誤會什麼？難道你們不是在交往？”
“不是，我們是在交往。”顧翊安大方承認，“我們互相是真的喜歡。”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啊？”顧翊安腦袋上掛著大大的問號。
“你沒什麼事了吧？沒事你就回去。”
“哦。”
顧翊安聽葉景眠的，開車走了。
“爸，你幹嘛！”
葉景眠看著自已兒子，“你還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