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汀瑜坐在車上看著掛掉的電話，他有些不安。
想不起剛剛吃飯的細節，他轉頭問顧翊安。
“吃飯的時候，你有發現賀文森……就是他有情緒不好嗎？”
“沒發現，他不是和平時一樣嗎？”
葉汀瑜嘆了一口氣：“算了，不會和你說了，你又不知道。”
等他回了家後，葉汀瑜給傅瑾軒回了電話。
“傅哥。”
“你說吧。”
“不知道你想聽什麼，那我從頭說起吧。”
——— ———
葉汀瑜回想了下他和賀文森剛認識的那時候，是高一開學。
他是為了不想見到葉景眠才選擇住宿的。
開學那天，幾乎所有人都有人陪著報道。葉汀瑜雖然和他爸關係不和，但也會來送他。那天他就注意到了賀文森這個人，瘦瘦小小的，自已一個人完成報道流程。
等他到了宿舍，才發現原來他和自已住一間。他們都不是主動的人，所以他們都沒有上前搭話對方。
最後，宿舍來了個陳文鵬，氣氛才活躍起來。
“我叫陳文鵬，你們叫什麼？”
“駱辭。”
“葉汀瑜。”
賀文森沒搭話。
但陳文鵬走到他前面，又問：“你呢，叫什麼？”
“賀文森。”
葉汀瑜這時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成績表我看過，你們都是學霸啊！就我半桶水。”
那時候賀文森的成績確實很好，班裡能排第五。
後來他成績怎麼變差了，那還要繼續說下去……
陳文鵬繼續說：“你們都是哪裡人？離家遠嗎？我的有點遠，但能上到這個重點高中，我已經很幸運了，沒什麼好抱怨的。”
陳文鵬問的問題，我們都能答兩句，而賀文森他是一點都不回答。
當第一次放假回家的時候，宿舍樓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葉汀瑜在教室學習，等著葉景眠來接。收拾東西的時候，才想到耳機忘在宿舍了，就回去了一趟。
準備離開時，他被賀文森的哭聲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所有人都回去了。
葉汀瑜最開始沒見到人，後面才在床上發現他。
“你怎麼了？你還不回家嗎？”
葉汀瑜問的聲音是溫柔的，讓賀文森有了傾訴的慾望。
“我沒有家。”
“怎麼會沒有家？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走吧。”
葉汀瑜著急回去，也就沒和他多說。
*
高一上學期結束，他和陳文鵬他們都混熟了，就只有賀文森是冷淡的。
下學期開始，葉汀瑜見他偷偷哭的頻率越來越高。
最後全宿舍都知道了，他們不敢在賀文森面前討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想方設法的接近，後來終於有了成效。陳文鵬帶著他打遊戲，葉汀瑜給他帶吃的，駱辭也在用自已方法引導他。
賀文森性格活躍起來，他們也知道了賀文森真的沒有“家”。
一直到高三，賀文森因為迷上游戲成績下降很多，但賀文森不在乎。
對他們說，最開始就是學他哥的。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就是比不上。再怎麼考好，他們都不會看一眼。
所以他選擇留在遠城是正確的，不後悔。因為他知道，那個家根本就沒有自已的位置。
到今年開學，賀文森告訴葉汀瑜，他最討厭的哥回來了。
葉汀瑜看著他臉上，卻沒有顯示真的很討厭。這三年來，賀文森是開朗不少，但葉汀瑜更看不懂他了。
——— ———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葉汀瑜回想完畢。
“嗯，我知道了。”
“傅哥，他現在很依賴你。所以你不會拋下他的，對吧？”
傅瑾軒臉上默默留下一顆淚水，聲音堅定道：“不會。”
“賀文森今天他怎麼了？他在你身邊？”
葉汀瑜不相信那所謂的沒事。
“睡著了，我還要給他做飯，就先這樣吧。”
傅瑾軒掛掉電話，抹了下淚。回到最開始的模樣，繼續完成著那個意麵。
他知道賀文森過得難，沒想到過得那麼難。突然對他們的父母暗生憎恨，憎恨他們對賀文森假惺惺的態度。他也埋怨自已，不應該在清楚自已心意的情況下逃避遠走。
“哥哥？哥？”
無錯書吧“我在呢。”傅瑾軒從廚房出來，他看到賀文森光著的腳：“怎麼不穿鞋？”
“我以為你不在……”
傅瑾軒拉著他到沙發上坐著，把鞋子也給他穿上。
“我在呢，你不用急著找我。下次把鞋穿好，我有事出去，會和你說的。”
“嗯。”
“餓了嗎？給你煮了意麵，我去給你端。”
“嗯。”
傅瑾軒給他裝了一碗，看賀文森悠悠的吃著。
“不好吃嗎？你之前不是很喜歡？”
賀文森說：“喜歡，但是沒胃口。”
“你不是說餓？”
他小口嚼著：“吃不下。”
“吃不下就不吃了。”
傅瑾軒伸手拿碗，賀文森避開。
“不行，這是你給我煮的，我會慢慢吃完的。”
怎麼不能吃還要硬吃？吃了，等一下胃又不好受。
傅瑾軒心如亂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你給我分一口，我們一起吃。”
賀文森抬眸看著他，很像護著食物的狼。
“你可以自已再裝一碗。”
“但哥哥比較想吃你碗裡的，和你一起吃，那個味道也比較好。”
“是嗎？”賀文森質疑。
“嗯。”
最後賀文森妥協，“好，你吃吧。”
傅瑾軒拿過叉子，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那碗麵。
“還要吃嗎？”
賀文森看那已經空了的碗，胃口好了一點。
“嗯。這樣確實是比較好吃了點。”
“好。”
傅瑾軒不敢多盛，他就只裝了小半碗。等看賀文森吃完後，他沒再裝。
“好了，你就只能吃這麼多，不然胃不好受。”
“嗯。”賀文森點了下頭。
傅瑾軒把碗洗了，回來抱住他說：“還困嗎，剛剛你沒睡好，要不要我陪你再睡會？”
“你今天才回來，不去公司嗎？”
“我明天再去。”
賀文森揪著他衣服：“但我不想睡。”
“那你陪我睡會，哥哥今天回來已經累了。”
“好。”
他同意後，傅瑾軒就抱他回了床上。
彼此相擁著，傅瑾軒是真累了，很快睡了過去。賀文森就在他懷裡，盯著他臉看，最後也跟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