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心裡有數的。”
為了登門道歉，陸志穎還破費了，專門去買了點水果，總不好兩手空空去道歉。
他在路上都想好了，甩鍋給顧曉娟，然後絕對不提一個求情的字，讓軍事法庭狠狠重判，只要陸霆鋒和童月欣能覺得解氣就行了。
不巧的是，陸志穎上門時，陸霆鋒並不在家。
童月欣開門看見是他，甚至沒打算讓他進門，直接說道：“我老公出門了，孤男寡女的，實在不方便讓你進門。”
這話說得，分明就是在點陸志穎，指明他跟顧曉娟兩口子不是善茬，人家防著呢。
陸志穎就跟被人打了一記窩心拳似的，胸口發悶，偏偏他又反駁不了。
陸霆鋒是給陸正華和白茵芝他們送水果去了，順便安撫兩位，怕他們因為這次的事太生氣，把身體給氣壞。
“小嬸嬸，其實我這次過來，是專門跟你和小叔叔道歉的，顧曉娟做的事，我確實也是在意料之外。”陸志穎語氣挺誠懇。
然而這件事無關陸志穎的態度，他誠懇也罷，虛情假意也好，童月欣根本不在乎。
“你不用跟我道歉，這事怎麼處理，有軍事法庭說了算，你道不道歉的，也沒什麼影響。”童月欣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我真的就是來道歉，絕對沒有說情的意思，顧曉娟自己失心瘋了，她該怎麼判都是活該！”陸志穎立即表態。
童月欣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是陸志穎，不管顧曉娟試圖勾引陸霆鋒這件事，是出於怎樣的動機，但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顧曉娟出了事，陸志穎現在一副迅速撇清關係的模樣……
嘖，虧她以前還認為這對渣男賤女的感情有多深厚，但說白了，也只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已。
確實，能做出上輩子那種缺德事的人，還要對他們的道德素質有什麼期待嗎？
“小嬸嬸，我是真心道歉的。”陸志穎反覆強調。
對於這種車軲轆話，童月欣沒興趣聽，也不想浪費時間，她作勢要關門。
陸志穎趕緊用手擋住，只換來童月欣冷冰冰的一眼。
“你到底想幹什麼？”童月欣不耐煩道。
其實來的路上，陸志穎就在猶豫要不要問，眼下陸霆鋒沒在家，只有童月欣一個人，就是最好的時機。
再三猶豫後，陸志穎決定還是要說出心中的疑惑，否則這件事會一直困擾著他。
“小嬸嬸，還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問你了。”陸志穎的表情突然變了，不像之前那樣急於說明自己的模樣，而是帶著一種哀傷。
這讓童月欣感到詫異，於是她多給了兩分耐心。
“有話快說。”童月欣想著，最好是真的有事要說，如果騙她或是耍花樣，她就立刻關門。
“你還記得那天在首飾店嗎？我跟顧曉娟去買婚戒和三金，你帶著伯母去買生日禮物那次。”陸志穎問道。
童月欣皺眉，她顯然是記得的，但不懂陸志穎此時提起是何用意。
陸志穎接著說道：“那天我離開時，差點被車撞到。”
聽到這一句，童月欣還在心裡說他運氣好，怎麼沒直接把這個禍害給撞死？
“然後就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每晚都做夢，在夢中……”似乎是有點難以啟齒的意思，但陸志穎停頓後，還是看著童月欣說了出來，“夢中，跟你結婚的人是我，但我同時又在外面跟顧曉娟有一個家。”
“還有伯母，伯母生病去世了，我記得我還做生意，但是失敗了……”
陸志穎斷斷續續講了許多，全都是他曾經夢見過的片段，還有他自己的猜測和分析。
童月欣震驚，沒想到陸志穎居然會知道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還是以這樣一種離奇的方式得知的。
做夢？
陸志穎居然認為那些事情全部都只是夢境嗎？
“我覺得很奇怪，但是這些夢太真實了，一直重複一直重複，我甚至分不清……小嬸嬸，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夢見過這些事情嗎？”陸志穎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童月欣嘴角勾起，嘲諷的意味十足。
只是夢見嗎？
若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夢，那多簡單，可對童月欣而言不是，那些全都是她親身經歷過的痛苦，根本不是一場或是許多場夢能概括的。
事已至此，童月欣甚至懶得在陸志穎面前隱瞞了。
讓他知道又如何？
他做了那麼多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他不應該知道嗎？
“夢？”童月欣嗤笑道。
陸志穎看著小嬸嬸，發現她表情明顯變了，這瞬間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如同他猜測般，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陸志穎，那不是夢，那全部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你欺騙了我，你霸佔了童家的財產，你跟顧曉娟害得我們一家無比悽慘，卻拿著我們的錢過著奢靡無度的日子，夢？一句做夢你覺得就能一筆帶過了嗎？”
此刻，童月欣盯著陸志穎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恨意。
毫不誇張的說，陸志穎真的能感受到，童月欣是發自真心的想要他死。
“呵呵……得虧是老天有眼，所以這輩子活該你受罪，陸志穎你聽著，你不管經歷什麼，都是你的報應，是你應得的下場！”童月欣惡狠狠道。
若不是現在的日子太過美好，讓童月欣覺得不捨，她說不定真會為了解氣而去親自報復陸志穎。
但她不會那樣做了，她現在擁有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健康的父母，沒必要為了陸志穎這個賤人而再一次毀掉自己。
“真的，都是真的……”陸志穎喃喃道。
儘管他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但猜測跟被證實之後，是完全不同的分量，他腦子都是懵的。
此時此刻，他終於敢相信。
夢境全都是真的，所以他真的應該過上那樣富裕的生活，而現在他失去了一切。
他失去了一切？
“小嬸嬸，不，童月欣，月欣，你聽我說，事情其實不是這樣的……”陸志穎語無倫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