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有些害怕自已的猜想會是真的。
“小姐!您不是應該要好好休息嗎?這時候叫十一護衛來,有什麼事啊?”
連心很納悶,便問出了口。
“你先別管那麼多,記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十一說,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連心乖乖的點點頭。她最懂事了,小姐的事情她從來不多問,只要服從就行。
連心端著水盆領著眾丫鬟走了出去。不到片刻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蘇淳已經從床上起來,向著門口走去。門開了,她的眼神與十一深邃的眼眸撞在一起。
下一刻,蘇淳便繞到十一的身後,將門關了起來。回過頭來,抓著十一的手腕拉著他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十一走路時腳步踉蹌。 儘管他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可依舊擋不住那淡淡的血腥味兒。
“是你做的?”
蘇淳幾乎是肯定了。十一沒說話。低垂著頭。他沒能殺掉魏王。其實這是一個典型的關心則亂。
十一的武力算是一個一等一的佼佼者。他才能從魏王府那龍潭虎穴中。撿回了一條命。
若是真的那麼輕易的能殺掉魏王,那皇帝也不用那麼操心了。
“真是沒腦子!衝動!”
蘇淳被他氣得口無遮攔。他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僥天之倖。
“你是想要擔心死我嗎?”
“主子!”
“不準叫主子。”
“屬下……”
“不準自稱屬下!”
十一被噎住,只得起身下跪。可他的動作牽動身上的傷口,頓時猛烈的咳嗽起來。
蘇淳急的身手。想拉起他。可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會弄疼他。一時間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僵在原地。
“你趕緊起身坐好。”
她不敢動手,只得動嘴命令他。十一老老實實的起身,又坐回了凳子上。
蘇淳毫不顧忌地,上前就解他的衣服。十一立馬身子一僵。伸手按住蘇淳解他衣服的小手。
肌膚相碰的一瞬間,他又猛的縮了回去。整個人不知所措的僵持著。
無錯書吧“不許動。”
蘇淳命令。接下來她不顧十一僵硬如鐵板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解開了他的上衣。露出他滿是傷痕的身子。
這些傷痕或深或淺,已經被粗略的處理過。留下了蒼白的疤痕,有的還帶著新鮮的血色,
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胸膛上,有幾道猙獰的刀痕,背部則佈滿了交錯的劍傷,有大的小的都在絲絲的冒著血珠。
腹部的一處刀傷,猙獰地翻卷著,儘管已經纏上了布袋。可依舊猙獰恐怖。
蘇淳的眼角早已掛起了淚痕。她不敢想象一個人,會被傷的像篩子一樣沒有一處好的面板。
“你是要心疼死我嗎?”
聲音裡帶著哽咽。
“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去刺殺魏王?”
“不想讓你難過。”
短短的幾個字,從十一的嘴角輕輕滑落。這一次他沒有用上主子,也沒有用上屬下。
蘇淳愣住。直直的看向眼前這個男人。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們坐在一起聊天,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所以僅僅是不想讓她難過。不想讓她過自已不願意過的生活。他就可以送命嗎?
她看向十一的眼神,不再是隻有憐憫。還有心痛。和那內心深處盪漾開來的不捨。
蘇淳吸了吸鼻子。拿起床上一條薄薄的絨毯。蓋在他的身上。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說完她便徑直的開門走了出去。十一端坐著心情複雜。只片刻工夫,門開了。
蘇淳端著一盆熱水。旁邊搭著一條毛巾。手心裡還裹著幾個小藥瓶。和一捆白白的紗布。
那是她剛才去找連心要的。因為她背部受了鞭傷,所以連心囤了很多傷藥。她要連心就給,從不問為什麼。
她拎了乾淨的毛巾。輕輕掀開十一身上那條薄毯子。小心的給他擦拭著身子。
“主子,屬下自已來。”
十一很是不自在。他伸出手想奪過蘇淳手裡的毛巾。可手伸在半空中,又僵住。
“你好好坐著,不許亂動。”
蘇淳直接命令他。她算是看明白了,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好話說了一籮筐也沒用,還不如直截了當。
就這樣在十一的僵硬中。蘇淳幫他清理了傷口,上了藥,並裹好了紗布。盆裡面清澈的水頓時變得嫣紅。
十一整理好了衣服。端起那盆血水。向蘇淳點頭。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小淳!你好點了嗎?”
是蘇丞相來了。蘇淳頓時大驚失色。她一把奪過十一手中端著的那盆血水。四周瞧了瞧,往床底下一塞。
眼看著蘇丞相就要推門而入。她喵見了十一準備跳上房梁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就十一現在這傷痕累累,搞得跟篩子一樣的身子。要是真跳上房梁。先不說他自已能不能受得了。
就說他剛包紮的跟粽子似的身子。傷口肯定會裂開。她一把拉住了十一準備向上躍起的身子。然後快步的走到床邊。
“快上床。”
“啊?”
十一低呼一聲。有些錯愕。下一刻他便被蘇淳連人帶鞋的往床上推。此刻的十一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順從。
他強忍著砰砰的心跳聲。整個人僵硬的躺在床的最裡側。蘇淳也毫不猶豫的上床拉過被子,將兩人蓋得嚴嚴實實。
然後迅速的放下床前的帳簾。紗帳剛剛輕輕落下。蘇丞相便推門而入。
“小淳,你的燒退了沒有?”
“退了!退了。”
蘇淳回答的很是急切。此刻她的心臟怦怦地直跳著。被褥裡,她的身子緊貼著十一。
那骨子緊張和羞澀讓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蘇丞相上前掀開窗簾的一角,正瞥見蘇淳微紅的小臉。
下一刻簾子被一把拉下。
“爹爹!我生著病呢,別過了病氣給你。”
蘇淳嬌嗔了一聲。
“哎喲,爹爹哪在乎這些呀?小淳好好的就行了。”
蘇丞相聽到這話,呵呵的笑著。蘇淳趕緊岔開話題。
“爹爹!急急進宮,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魏王遭遇刺客襲擊,接下來要一心徹查此事。恐怕賜婚的事情,要就此耽擱下來了。正好爹爹也來告訴你一聲,就不必太過擔心了。”
說丞相似乎心情好了許多,自顧自的在旁邊的桌子前坐了下來,給自已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