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一言不發。
燕嶼以為她還在不滿這場婚姻,也沒有多想。
“對了,還沒掀蓋頭。”
新娘子的手瞬間緊張地攥在一起。
燕嶼低聲一笑。
果然,像笙笙這樣的女子在這種時刻也會緊張。
他緩緩掀開紅蓋頭。
目光緊緊凝視著紅蓋頭下即將露出的面容。
蓋頭掀開,他的笑容頓時僵滯。
下一刻勃然大怒:“你是何人?笙笙呢?”
明晴慌亂地起身:“我是你剛拜完堂的妻子啊!”
“我要娶的是笙笙,不是你,你把笙笙還給我。”
燕嶼緊緊拽住她的手腕,目眥欲裂。
她的手被抓得有些疼,吃痛地開口。
“你要娶國師府的小姐,我就是啊!”
“國師府的小姐是笙笙,不是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他狠狠推開她。
她跌倒在地,眼眶通紅,抓住他的衣角:“她不是!她才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是國師府的千金,是國師的親生女兒。”
燕嶼神色驚愕:“你胡說什麼?”
“她不知道給我爹灌了什麼迷魂湯藥,讓我爹認她當我的女兒,做我名義上的姐姐,其實她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她配不上你。”
“就算她不是,我要娶的也是她!”
說完,他冷冷地抽回被她抓住的衣角,拂袖離開新房。
明晴坐在地上,淚水從臉上滑落。
*
“玉城災情還未解決便敢私自回京,簡直不知所謂!”
平昌帝怒極隨意拿起了一個摺子丟向殷遲。
陳允硬著頭皮開口:“聖上,三殿下已經不眠不休地解決了,災情已經好轉,不過是堤壩還未建完······”
“那便是未解決。”平昌帝冷冷道。
隨後他下旨將兩人各杖責一百。
殷遲:“是我決定回京,陳大人不過是被我逼迫,一切罪罰我一力承擔。”
平昌帝冷笑:“好,既然你如此說,那便都由你承擔,給朕打一百大板。”
陳允瞪大眼眸,“聖上,我未能勸說三殿下亦然有罪,應當同罰,杖責可是會要了三殿下的命的。”
平昌帝瞥了他一眼,置若罔聞。
“拖下去。”
殷遲趴在凳子上,一棍又一棍落在他的背部。
很快,他背部的衣裳滲出了刺目的鮮血。
陳允不忍地別過腦袋。
*
“姑娘姑娘,遭了遭了。”
紫槐好不容易等到霍如笙起身,連忙著急地上前。
“怎麼了。”她睡眼惺忪地坐在椅子上。
“聽聞昨夜公子還未解決玉城的災情,便趕了回京去燕家的婚宴,被聖上杖責了一百。”
“什麼?!”霍如笙霎時間清醒。
她去尋了國師帶她入宮。
她一進宮立即朝著殷遲的宮殿飛奔而去。
殿內的人看管疏鬆,顯然是不用心。
她很快地溜了進去。
房內,頎長的身子趴在床榻上,他的身旁無一人照顧。
“阿遲——”她緊張地上前。
他雙眼緊閉,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
看起來狀態極差。
霍如笙用衣袖輕輕給他擦拭了一下汗。
隔著衣袖也感覺到微高的溫度。
她連忙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那燙手的溫度令人吃驚!
“這麼燙?不會燒傻了吧?”
她在空間商城買了退燒藥,艱難地給他餵了進去。
她想起紫槐說過他被杖責了一百。
想必發燒是傷口引起的。
只用退燒藥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她咬咬牙,將他的衣裳褪至背部下。
背部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她又在空間買了消毒和治癒的藥。
上完藥以後,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靠在床沿旁緩緩閉上雙眼。
*
“國師,你入宮前來究竟所為何事?為何一直不言不語?”
平昌帝望著已經坐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國師忍無可忍道。
“昨夜我夜觀天象,星辰——”國師眼底一片高深莫測。
“如何?難道國運有問題?”平昌帝神色一緊。
“星辰——極亮。”國師不疾不徐開口。
“?”
“極閃。”
“?”
“極美。”
平昌帝面色陰沉:“國師這是在耍朕嗎?”
“我只是想告訴聖上,星象顯示,世道漸好。”國師微笑。
她還不走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平昌帝神色微緩,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
殷遲感到背部傳來淡淡的涼意。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
入目的便是霍如笙熟睡的面容。
他睫毛輕顫,抬手緩緩接近她的臉。
還未觸碰到,背部便傳來了痛意。
他眉心微微擰緊。
霍如笙若有所感地醒來。
看到他臉色難看,她緊張地詢問:“阿遲?還痛嗎?”
他忍著痛意,掙扎著起身。
霍如笙忙不迭扶起他。
“一加一等於幾?”
“?”殷遲被她這跳脫的思維鎮住。
“啊?不知道嗎?不會真燒傻了吧?”霍如笙臉色一垮。
殷遲:“······”
“我無事。”
她抬手再觸碰他的額頭。
他俊逸的面容有些不自然。
感覺已經退燒,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還好還好,你之前感覺都要著火了。”
他坐了起身,“你如何進宮的?”
霍如笙:“國師帶我進來的。”
“你切勿逗留太久,免得被怪罪。”
“你傷成這樣一個人在這裡沒人照顧怎麼行?你身邊怎麼沒有宮人?”
“我平常不允許他們進我房內,我已經感覺好了許多,你不必擔心,你還是快些出宮吧!”
天色已晚,她想著國師還在等她。
只好不放心地放下了一些藥,隨後離開。
一走出殿,便遇上了寧樂公主。
“快,幫我攔住那隻兔子!”寧樂公主朝著霍如笙大喊。
霍如笙抬眼望去,一隻白色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躍入草叢當中。
“沒用的東西!”寧樂公主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
她身後的宮女只好開口:“公主,不如讓我們抓吧!”
“閉嘴!本公主今日一定要親手抓到它,然後烤了它送給父皇。”
寧樂公主罵完,視線重新落在想要悄悄離開的霍如笙身上。
“等等——”
寧樂公主湊了上前端詳了一下她的臉。
“你這身衣裳不像是宮女,本宮在宮中也從未見過你,你是何人?膽敢闖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