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直白的眼神看著,雲織臉頰漸漸升溫。
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
平日裡倆人除了鬥嘴就是掐架。
她怎麼還說上好話了?
雲織雙手抱臂,傲嬌地抬起下頜,嘴硬地改口:“當然了,作為你的合法妻子,老天爺最好把這份保佑,轉移到我身上!”
這話實在有些霸道。
雲織本以為他會反唇相譏,沒想到竟然好脾氣地輕輕應了。
“嗯。”
雲織歪頭,翦水秋瞳裡帶著大大的疑惑。
舒先生,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雖然她並未開口,但舒清寒立刻了然她的意思。
只覺得她歪頭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好奇的小貓。
他下意識抬手,點點她的額頭,神情認真:“你該好好反思反思。”
“嗯?”雲織一臉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要反思什麼?”
“反思反思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過世界,這輩子才能,”
“才能什麼?”
“得、到、我。”
雲織滿頭黑線。
你這麼會誇自己,別人知道嗎?
在直播綜藝裡裝得斯文儒雅,討人喜歡。
私下裡自戀成這副樣子!
雲織氣鼓鼓地咬牙,遲早要讓舒清寒在綜藝上社死,露出他嘴毒又自戀的本性!
這功夫,舒清寒已經開啟車門,餘暉落在他身上,投下修長倒影。
“別反思了,舒太太,你該上車了。”
清朗的嗓音入口,帶著清淺笑意。
雲織回神,動作利落地上了車。
舒清寒收回擋在她發頂與車頂之間的手,而後關上門,繞到另一邊,自己開門上車。
老天不必保佑他,只需保佑雲織即可。
他其實並不是多麼有愛心的人。
平日裡也不會特意去做放生這種事情。
他只是
他只是在想,那些魚釣得太順利,太容易,會不會是用了她的運氣。
在釣魚上用了運氣,可能會在其他地方失去運氣。
這是獨屬於她的運氣守恆定理。
雖然聽上去十分玄妙,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信了。
下意識地做了。
放生之後,他還多嘴地跟魚說:“抱歉。”
這樣的行為,這樣的心思,幼稚無比。
跟舒清寒的形象和身份完全不符。
自然不足為外人道。
他只是覺得,自己像是著了魔。
車內一時安靜。
司機察覺到古怪的氣氛,沉默地開車,一言不發。
回程的路上,舒清寒眯著眸,呼吸淺淺,像是睡著了。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髮梢染上了金色,精緻的容顏更是渡上了一層暖光,俊朗恍若天人,叫人移不開眼。
窗外車水馬龍,窗內靜謐安寧。
雲織心跳抑制不住地快了一拍。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已經舉在眼前,對準了舒清寒,按下了拍攝。
——咔嚓。
清晰的咔嚓聲,在車內迴響。
司機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看到了雲織瞬間皺起的眉眼,還隱隱嗅到了空氣中的尷尬氣息。
雖然看不到雲織的腳,但是應該能夠想象到,此刻她的腳約莫已經摳出了三室一廳。
雲織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機。
她心存僥倖:舒清寒睡著了,睡著的人應該不會發現吧?
斜下里傳來一道聲音,帶著倦怠。
“偷拍我?嗯?”
雲織脖子僵硬地轉過頭,舒清寒正睡眼惺忪地看著她,眼神簡單清澈,像極了校園劇裡午睡剛醒的男主角。
“我怎麼可能會偷拍你呢?”雲織一本正經,“夫妻間的事情,怎麼能說偷呢?”
舒清寒:“”
“我只是在想你剛剛說的話有問題。”
“哪裡有問題?”
“我什麼時候得到你了?”
雲織為了讓自己不再腳趾扣地,選擇了口出狂言。
舒清寒顯然也沒想到她說的問題,是上車前的問題,而不是偷拍的問題。
他一下子也被雲織問住,深邃雙眼裡有茫然閃過。
“大約是從結婚那天算起?”
雲織搖頭:“應該不算吧?”
“那你說怎麼算?”
雲織:“得到我,算是你上輩子燒高香了。”
舒清寒:“”
這麼算是吧?
大約是舒清寒剛剛醒來,腦子不如平時靈光,一時間倒是沒有反駁雲織。
雲織佔了上風,唇角微翹,笑眼彎彎。
無錯書吧嬌俏又得意。
他們夫妻倆你來我往。
沉默開車的司機後背卻出了汗。
啊,你們稍微注意一點,我還在這裡啊喂!
什麼你得到我,我得到你的。
當著外人說這種虎狼之詞真的好嗎?
回到晴園,吃過晚飯。
雲織回房間護了個膚。
護膚品是徐創送來的,他說最近有幾個國產的美妝品牌找他談合作,還送了許多護膚品來,問她要不要接。
雲織便回房間研究了一陣子,順便用了下他們的產品。
這一折騰,時間就有點久了。
雲織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暫時又沒想起來。
直到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雲織正敷著面膜,趿拉著拖鞋去開了門。
舒清寒正立在門口,襯衫的第一顆釦子鬆開,領帶也被他松過,不似平日嚴謹,顯得流逸瀟灑。
他身形高大,將客廳光芒璀璨的水晶燈遮得嚴嚴實實。
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光暈,如同神祗。
白襯衫透光,現出襯衫之下清晰的輪廓。
“嘶——”
雲織心想,好細的腰。
他面龐精緻得毫無瑕疵,略略低頭,距離拉近些許,眼神又蠱又柔,語氣卻兇巴巴地,帶著明晃晃的不爽:“雲織,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雲織:?
她絞盡腦汁思索片刻,指著自己臉上的面膜:“呃,要不,給你也敷一張?”
舒清寒:“”
恰巧此時,徐創的訊息彈出來。
【今天記得錄reaction!】
雲織恍然:“《星河滾燙》第三期下今晚播出!”
她抓著舒清寒的手腕便往樓下跑。
客廳的電視機早已開啟,此刻已經在播放《星河滾燙》的正片。
沙發上的靠枕隨意地躺在一邊,顯然不久前才有人剛剛在這裡坐過。
雲織手忙腳亂地架好相機,跟舒清寒並排而坐。
“舒先生,你是不是提前在這裡待了很久?”
算一算,她吃過飯到現在,大約有一個小時了。
“沒有,剛來。我有很多工作要處理,沒工夫在這裡待一個小時。”
“那也謝謝你。謝謝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