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水系獸族?”
旱魃輕飄飄地看著溟王,眼底有些狂熱。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角,清冽的水那股甜味,實在令她難以忘懷。
如果她竟然擁有一個水系獸人……
兩道目光如此灼熱,溟王渾身不適,他感覺自已被冒犯了!
“你是什麼種族的?”旱魃又進了一步。
這個獸人,看起來不光水靈靈的,還尤其精緻俊美,跟燧獸族這些暴躁火氣大的老爺們相比,簡直是個妙人兒。
她心動了。
“難道……”她根本不給溟王開口的機會,沉浸在自已的想象中:“是河魚?如此充沛的水量,不可能是小溪小流。這麼漂亮,是孔雀魚嗎?還是龍魚?”
溟王被她的出言不遜和沒見識,觸怒了。
她把他當什麼了,圈養的寵物?
“喂!”旱魃心情頗好地,抬起皺巴巴的臉:“你要不要跟我?”
跟……跟什麼?
溟王完美如仙男的臉,裂開了。
鶴伏夕差點笑出聲。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溟王,被人如此調戲。
看來美人魚的盛世美顏,不僅在海底傾倒眾生,在陸地上也是所向披靡啊。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溟王冷著臉說,空氣中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誰知,旱魃聽了,眼睛竟更加亮了:
“你怎知我不想活了?看來,你懂我……”
不!
我不懂!
此刻,一個飄然出塵的美人魚仙男,輕輕地碎了。
可是,旱魃對他,已然是志在必得:
“你跟著我,就可以給我灌滿整個湖泊,讓我重溫一下,游泳的滋味……哦,當然,我允許你同我一起……”
溟王已經聽不下去了,直接一個水柱打過去。
然而,這不過是肉包子打狗。
旱魃狂喜地張開嘴巴,吃了個身心愉悅。
溟王不服,又是一個天女散花,冰稜子跟箭一般射向旱魃。
但是旱魃是刀槍不壞的殭屍王之身,如同被冰感按摩,一陣敲打之後,露出微爽的表情。
可把溟王鬱悶壞了。
他咬咬牙,想著,要不直接衝上去,赤手空拳把她打一頓算了。
但被鶴伏夕叫住:
“你不怕,她把屍臭沾到你身上嗎?”
就這麼一句話,讓潔癖溟王硬生生剎住腳。
臉色極其難看。
其實,鶴伏夕沒說的一句話是:
大哥,人家這飢渴的,就等著你投懷送抱呢,你還去啊。
“那要怎麼辦?”溟王心裡很燥。
他已是壓抑許久,正要大展拳腳,一打為快。
誰知對手竟是這樣一個瘋婆子,還是個殭屍……
鶴伏夕的眼睛咕嚕一轉,問道:
“你仔細搜一搜,在大海當中,是否有類似死亡之池一類的地方?”
“死亡之池?”溟王搖搖頭。
聽都沒聽說過。
鶴伏夕換了個說法:
“這是一個任何生物都不會靠近,但是它的旁邊,卻生存著大量貝類和魚蝦的區域。因為生物一旦進入其中,必定死亡,屍體若飄到區域周邊,正好被蹲守的貝類魚蝦吃掉。”
這樣一說,溟王就想起了一個。
“你是說,海底黑森林?”
每一個海人族,都曾在幼時,被告知,海底黑森林有吃人的水怪。
他們長大後,才知道,並不是水怪吃人。
而是黑森林本身,就是一張深淵巨口。
進去的生物,要麼永遠也不出來,要麼屍體隨波逐流,出現在黑森林邊緣。
那裡,一些食腐類的海洋生物,張著嘴,貪婪地等待食物。
不僅海人族,但凡是生活在海底的,都知道,黑森林不能去。
無錯書吧至於黑森林裡有什麼,大家就無從得知了。
溟王身為海王,告誡和保護所有族人,遠離黑森林,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故而,聽到鶴伏夕提起,他首先是皺起眉頭。
“為何提起黑森林?伏夕,那個地方去不得!”
“我不要你去,你也不能去。”鶴伏夕說。
溟王雖然是一海之主,但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從黑森林全身而退。
鶴伏夕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是個什麼地方。
在現世,也有這樣被稱為“死亡之池”的海域,它是海洋中的死亡湖泊,其實,本質就是個高鹽度的鹽滷池。
這些鹽滷池的鹽度,比普通海水高出四五倍,可以輕易殺死海洋生物。此外,水中還含有大量甲烷,即便是深海魚類,進入也立即死亡。
甚至,死亡後的屍體並不會腐爛。
要麼沉入海底,萬年不變,要麼漂泊到池子邊緣,被食腐生物吃掉。
鶴伏夕冷靜的小臉上,勾起一抹微笑:
“我在想,你不是可以隨意調取海洋裡任何地方的東西嗎?若是調取黑森林裡的某些東西……”
溟王大驚失色。
調取黑森林裡的東西?簡直駭人聽聞!
而且,鶴伏夕怎知黑森林裡有什麼東西?
“你就告訴我,行不行?”鶴伏夕直接地問。
溟王的表情很複雜:
“也不是說不行……”
他的調取術,其實類似於空間騰挪。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他的隨身空間,他可以任意取用。
故而,從黑森林調取東西,於他而言,不過是把手伸進黑森林。
雖然手難免會受到損傷,可……
他看了看自已被旱魃吸乾的手。
嗯,那也損傷不到哪兒去,頂多是斷了唄。
他們美人魚有魔法,四肢可以修復再生的,這沒啥。
只要他不是整個人進入到黑森林裡,便不用擔心被森林吞噬。
因此,他也算是唯一一個可以探知黑森林秘密的人。
“你要調取什麼東西?”溟王問。
鶴伏夕嫣然一笑:
“我要……一具屍體!”
溟王:……
千防萬防,老婆難防!
他拼命地躲過旱魃,不想沾染任何屍氣。
結果,親親獸妻讓他去撿屍!
“這……這又是為何?”溟王艱難地說,臉上的不情願十分明顯。
這時,旱魃已經很不耐煩,鼻子嗤嗤冒著乾燥的熱氣,整個殭屍躁動不安。
“你們什麼意思?在我面前咬起耳朵來了?”
她看著鶴伏夕的表情,尤其不友善:
“看樣子,這水系小子,對你還挺特殊呢?你們別是獸侶吧?若是這樣的話……”
她掉屑的嘴角,高高地飛起來,露出一抹獰笑:
“我就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