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就在這裡再乖乖做一陣子的公主,等事成之後,就帶你去逍遙自在的久光洲。"楊天安道。
肖宇願問:"久光洲?那是什麼地方?"
楊天安給她解釋道:"是鹿萍臺現在的門派駐址。回那裡去你一定不會再繼續受各種委屈。無論是誰都很歡迎和很期待你回去。"
"對了"肖宇願又想起一個問題:"不是說鹿萍臺和莫問谷都是江湖上的清流名派嗎?為什麼這次要費這麼大勁弄垮奚國。"
楊天安繼續解釋道:"奚國無疑是現在整個大陸上軍事力量最強大的國家,可是這種強大的軍隊都是由數不清的資源來建立的。"
楊天安為了讓肖宇願更加明白,用她昨天晚上吃回來的瓜來舉例子:"就像蕭羽感貪了災銀,對老百姓完全沒有交代,只是讓他大出血而已,錢這種東西對於蕭羽感,或者對於所有皇族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
"當然,你除外,盈央公主府到現在還沒虧錢還得感謝我。"江淨飛插話道。
藍博無情反駁江淨飛:"對感謝你問琉璃閣借個人回來,然後讓他敲詐我的好藥。"
琉璃閣是一個江湖門派,近幾年以快速斂財在江湖上迅速崛起。
"反正你的藥,不吃也是浪費,拿來換個有用的人多好……"江淨飛道。
楊天安遮蔽兩個鬥嘴的人,繼續道:"蕭重昊對其他國家都是表面上的禮貌,但也不會有意激怒別國,所以昨天用的招都是陰險且隱秘的。像昨晚發現在酒中下毒這種事情,為了平復嶽國的怒氣,只能讓步。"
"不過,宮詩塗這次表現超出所有人的預期,嶽國這位少年英雄,以後前途無量。"楊天安在宮詩筠面前評價道。
讓楊天安給出這樣的一個評價實屬了不起。
要知道楊天安闖蕩江湖多年,還是情報頭子,見過的人、聽過的事數不勝數。他算無遺策,看人一個比一個準,都覺得宮詩塗前途無量,那真的就不是奉承。
當然他也不需要奉承些什麼。
不過他私底下對宮詩筠的評價是比宮詩塗還要高出許多。
"須得知道,這世上所有事都是一環扣著一環的。"楊天安繼續道,"奚國前幾代皇帝都是以德行被傳頌後世,讓國家日益發達的同時,也順帶的讓別的國家百姓活著沒有那麼痛苦。"
聽到這,從現代來的肖宇願非常佩服楊天安,也非常慶幸,自己能夠在他手下,能夠被他護著。
蕭重昊求的是長生,蕭羽感求得是達到權利的巔峰,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反觀以楊天安為代表的江湖清流名派,不慕虛榮,俠肝義膽,為救蒼生不惜深入最危險的地方。
接著,楊天安給肖宇願說當下的局勢:"奚國來到蕭重昊這裡發生急劇轉變,蕭重昊不僅對苛待自己的百姓,還想盡辦法去禍害別的國家,導致整個大陸都不得安寧。"
至於為什麼江淨飛要說把皇位交給肖宇願也是有原因的,楊天安繼續說:"現在除了一個年少懵懂的九皇子,所有但凡品行過關的皇子皇女們都很快就被踢出權力鬥爭中心,而後因為各種原因死去。"
就是說,沒人了,所以才要選肖宇願。
宮詩筠接著楊天安的話道:"從僅存的幾個候選人來看,無論選誰,對奚國乃至於整個大陸都不會有好的變化。"
"為了往後蒼生的福祉,江湖勢力的介入是有必要的……"宮詩筠說著說著被
楊天安在宮詩筠給肖宇願解釋的空隙,把一點內功給了江淨飛,讓他緩解痛苦。
就在楊天安說得很起勁,肖宇願聽得很入迷的時候,在一旁被忽視的藍博和江淨飛在鬥嘴,藍博因為嘴上說不過江淨飛,所以當著眾人的面給江淨飛紮針。
江淨飛武功高強,也扛揍,跟藍博小打小鬧也不至於還手。
吵著就要楊天安用渾厚的內功幫他舒緩痛苦。
楊天安二話不說就把內功打進去,讓江淨飛自己去疏導,楊天安的碧波功法就像水一樣,滋潤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江淨飛舒服到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藍博聽到他的聲音,只想一針把他扎啞。
早飯過後,幾人回去各忙各的,藍博回去曬藥草,楊天安回去處理鹿萍臺事務。宮詩筠回去教導宮覺懷,肖宇願跟著江淨飛在滿芳苑裡練武,公主府上似乎迴歸往日的平靜。
——
公主府內有一棟佔地面積非常大的建築,這個建築一共三層小樓裡住著上百號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這棟樓的名字就叫尋芳樓。
沒錯,這裡就是公主府上安置那群男寵的地方。
在尋訪樓裡,一間大的房子能夠住下十來個人,還有比較少的幾個單人間。
江淨飛剛來到公主府上就是住的單人間,沒過多久他就當上了這個第一男寵,而且他的地位一直沒有被動搖過。
所以,江淨飛只是在這棟尋芳樓裡住了幾個月,然後就有自己的院子,而後又將楊天安和藍博藏在自己的院子裡。
盈央公主是個不受寵愛的公主,分府的時候在國都的犄角旮旯,封給了她。
這裡很荒涼,所以蕭羽鳶來到之後,有很多地方給她擴張府邸。蕭羽鳶每次心血來潮的時候都會讓江淨飛擴建,或者在府上弄點什麼繁華豪麗的院子,樓閣,小橋流水的什麼別緻景觀。
蕭羽鳶住進來以後所有的建築工事都是在江淨飛手下處理的。
牆怎麼防偷聽,哪裡挖條小暗道,哪裡裝點小機關,都經過江淨飛的精心安排。
公主府地理位置比較偏僻,適合掩人耳目,且蕭羽鳶瘋瘋癲癲,沒有人會全心全意地關注他,鹿萍臺在這無疑有非常安全的環境。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消失已久的江湖大派,會藏在這瘋婆子的家裡。
自從楊天安將事務安排在江淨飛院子,久而久之,這個院子就成了楊天安的院子。
當肖宇願入天牢以前,江淨飛演了一場戲,讓她交出公主的印璽,楊天安也實質上成為了公主府上實際的掌權人。
公主府上的閒散人士一般都是由江淨飛去掌控。
但迫於蕭羽鳶的淫威江淨飛只能在蕭羽鳶的默許下剷除異己,更多的時候是給肖宇願擦屁股。
比如,肖宇願擄走了人家的一家人的家庭支柱,江淨飛只能出錢擺平,江淨飛出手不吝嗇,後來甚至有人會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想要被蕭羽鳶相看上。
畢竟在公主府上不愁穿,不會餓著,不用幹活家裡人也吃得上飯。
這何嘗不是做善事呢?
做善事的是江淨飛,絕對不是蕭羽鳶,蕭羽鳶不把人折磨死,就要雙擊給她點個小心心。
正是因為這樣,不是每次江淨飛都能用錢來擺平事情。
此間痛苦,只有江淨飛最為明晰。
在肖宇願還沒來之前,尋芳樓幾乎每天都是公主府上最熱鬧的地方。
當初肖宇願就是在這裡醒來的,從那天離開之後,肖宇願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肖宇願從天牢回來之後要養傷,沒過多久又說身體不好,不能像過往一樣夜夜流連於此。
這裡的人也樂得不用侍奉公主,所以大多數都是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度日。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在都被困在公主府上,也還是有拉幫結派的存在。
在尋訪樓內,某一間大房子裡,聚集了一堆人。
“剛剛從二皇子那裡得到訊息,昨天晚上這個快死的公主竟然敢跟他嗆聲,讓我們在府上探查一下,這個公主還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位穿得比花蝴蝶還花的男人,在眾人面前妖里妖氣地說道。
一位躺在床上的男子反駁他道:“還查什麼查,她都快死了,還能折騰個什麼勁。”
“是啊”
“說的沒錯”
“在理”
眾人紛紛附和道。
花衣服鄙夷眾人道:“所以說,你們就只能在這當一個被人欺辱的男寵。二皇子特地提攜,你們不拼了命地撲過去,還在這耍懶。”
那位慵懶地躺在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得要捂著肚子:“二皇子是什麼好貨?他開口說兩句,有的是人替他賣命,何須要在這收買人心。”
“這位穿得花的公子,既然二皇子都給你開好條件了,你為什麼不先近水樓臺?不身先士卒?就從外面得到點小資訊,就在這慫恿人,你這人可真壞呀。”慵懶地躺在床上的人無情地拆穿道。
眾人紛紛附和贊同慵懶地躺在床上的寧忘忘。
寧忘忘是由於家裡太窮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他的父母打探到蕭羽鳶出門獵豔的時間,特地把他推出去,幸好他也被蕭羽鳶看上了,帶回公主府上。
帶回公主府的時候,寧忘忘還很小,太小的江淨飛一般都會保護他們,讓他們免受蕭羽鳶的糟蹋。
寧忘忘住在公主府上,比以前那個漏風的家住的不知道多好。
不用被父母因為偏愛大哥和小弟而拿自己來出氣,不用擔心自己打好補丁的衣服,讓媽媽叫他寬容隱忍而讓給弟弟。
不用因為哥哥要長身體,弟弟還小,父母要出去幹活,而將本應盛給他的飯,再被幾人分了去。
公主府上沒有親人,但公主府上一切的一切對於寧忘忘來說,都更能稱得上是家。
公主府對他恩如再造。
當他聽到肖宇願將死,也有遠遠地看過她。他眼中的公主,溫柔靈秀,完全沒有眾人所期待的那般死寂。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寧忘忘原本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但房間裡突然湧入了一群人,而後這些人,關起門就在謀劃著什麼。
寧忘忘凝神一聽,知道對方想要對那位公主做些什麼,於是馬上反駁,三句兩句就讓那位穿的花公子的人倒戈。
花公子氣急,衝到他面前,掐著他的脖子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活該你也在這,爹不養,娘不愛的玩意。”
他說的是實話,少年寧忘忘被踩到痛點並被狠狠碾壓,心裡一揪一揪的疼,被花公子掐住了脖子,一口氣沒提上來,竟休克了過去。
寧忘忘頓時脫力,整個人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
花公子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趕緊鬆開手,探了探鼻息,整個人嚇得連退幾步。
那妖里妖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快……,快叫人來,他死了……他死了……”
眾人聽見死人了嚇了跳,只管吱哇亂叫地往外跑。
付若風聽見了騷動,連忙去找江淨飛。
——
陪肖宇願訓練完的江淨飛,才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便看到迅速安插在尋訪樓裡的人著急忙慌地來找他。
“江公子,尋芳樓出意外了,二層有個人被掐死了。”那趕來的人說道。
江淨飛立馬放下手中的杯子,吩咐那人去找藍博一起過去。
江淨飛風風火火地走出自己的院子,轉角遇上來告訴他同樣事情的付若風。
他的步子絲毫沒有放慢,邊走對著來人說道:“現在沒空,有事待會再說。”
等他講完,付若風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但認得他趕往的路是去尋芳樓的路。
——
待江淨飛和藍博趕到,房間裡就只剩下一動不動的寧忘忘。
藍博趕緊往他的嘴裡塞了藥丸,扒了扒他的眼皮,確認人還有救,對江淨飛點了點頭。
江淨飛氣急大罵道:“這一個兩個就會給我找事,一天到晚都不帶停的。”
在這罵也沒有用,江淨飛叉著腰惡狠狠地看向寧忘忘。
妙手回春的藍博,紮了兩針,寧忘忘便悠悠地醒轉過來。
一睜眼就看見江淨飛那全世界都欠他幾百萬的樣子,有些害怕的瑟縮起來。
江淨飛趕緊收斂氣息,拿出扇子給被藍博扎得出了一身汗的寧忘忘扇風,對他說道:“誰欺負你的,來告訴我,我替你找回場子。”
寧忘忘別過頭,眼淚洇進枕頭,留下一處慢慢變大的深色。